nbsp; “她当真这么说?”
秦昊尧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紫鹃,侧过身子,望向帐幔之后的女子身影,如今已经是二更天了,他照常询问今日事宜,紫鹃的话却让他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若不是穆槿宁,他当真绝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他是肩膀上扛着江山社稷的男儿,从不相信什么惊天动地的感情,女人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不同。
这段感情,当真让彼此都觉得痛了。
看着她日日煎熬,明知道她不容易,他还是不愿心软,哪怕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她不敢放弃最后的希望,哪怕做的残忍无情,他还是孤注一掷。
她早已身心俱疲,因为他,苦上加苦。是否他继续强留,会让她愈发艰难辛苦?他从未这样问过她。
看着紫鹃低着头,短暂地沉默过后,还是点了点头,她当然不敢造谣。
秦昊尧倚靠在椅背上,手掌一扬,紫鹃这才退开走到外堂,他闭上黑眸,眉头紧锁。
“东北边疆的问题,爷想好对策了?”
王氏兄弟一左一右站在秦昊尧的身边,王镭率先询问,这几日边疆又闹出了不小的祸事,边界动荡不安,周遭的百姓几乎全部举家迁移,纷扰忧患。
这一次,居然是北国按耐不住。
大圣王朝跟北国这几十年来都相安无事,鲜少有过战乱,虽然北国太子登基之后励精图治,数月来整治朝纲,已有不小成效,一方面暗中扩充军备,一方面平定百姓铲除权重恶官,虽然称不上国富民强,兵强马壮,但已经比他的父皇做出不少作为了。
佑爵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秦昊尧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之前北国跟大圣王朝还不是棋逢对手,或许才不擅自冒犯大圣王朝,不敢造次,谈笑风生之中却也可见有别的心思,也不是真心的恭顺。
秦昊尧眼神一沉,依旧翻阅着手边的折子,墨笔在其上圈画批注,冷冷淡淡地说道:“让北国放马过来,朕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当初佑爵将穆槿宁送出皇宫,原本就不是真心,当年佑爵第一回到大圣王朝的京城来,秦昊尧就看得出佑爵对穆槿宁有自己的心思,后来惠王将穆槿宁和亲远嫁到北国,又是到佑爵的身边服侍,虽然只有数月,但听闻佑爵对穆槿宁及其看重,北国皇宫也有传闻,太子甚至为了穆槿宁,对刘皇后的话置若罔闻,一意孤行。
这回北国将士在边疆造成骚乱,说不准也是佑爵的意思,据说佑爵虽然选了后宫,但至今没有特别宠爱的妃子,一改往日贪图享乐,穷奢极侈,看重女色的恶名,绝不会是毫无缘由。
“如今太平盛世,半年没打仗了,熊大荣最近在将军府一定百无聊赖。朕看就让他带五千将士去一趟边疆,顺道让他带着磨练一下他女儿,说不准还能培养出一代女将,为国建功。”
合上手中的奏折,秦昊尧站起身来,越过王氏兄弟,蓦地止步不前,侧过俊脸来,肃然下令。
“遵命。”
王氏兄弟低头,受了令,这才一道退下。
眼神阴沉,一脸不悦,秦昊尧独自站在偌大的殿堂之内,佑爵暗中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他不难看懂,他新登帝位,安定天下之后,当然会想有一番作为。
只是将主意打到大圣王朝的头上来,算是佑爵失策了。
勾起薄唇的弧度,他无声冷笑,眼底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午后,他走到碧轩宫内,见穆槿宁衣着整齐端坐在软榻上,她见秦昊尧走来,挽唇一笑,想要起身行礼,秦昊尧大步向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沉声道。
“在朕面前还逞强什么?”
他想要的,并非她恭敬行礼,而是要她健康平安。
“这套宫装很好看。”秦昊尧的眸光落在穆槿宁的身上,专注地打量一回,一件粉色宫装,上面绣着银色蝴蝶,每一只都栩栩如生,领口和胸前的盘扣都是圆润珍珠制成,在他的眼底闪烁着微光,因为长时间需要依靠半坐着,为了她更加舒适,宫女们不曾为她盘发,一头青丝柔顺地披散在脑后,宛若上等黑色绸缎。没有多余的点缀,唯独小巧耳垂上戴着一对银珠耳环,让她看来依旧娇美,只是略微有些憔悴,但比起前几日,也算是有了几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