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揣摩,到底深夜的时候,是否她也会不自觉地贴近他的身体而睡,只是贪恋他温暖的体温?
新药对她的效用,只是让她鲜少感觉到幻觉而已,双耳不再疼痛,但其他的……成效甚微,她一直隐瞒至今,明日,便是赵尚为她诊治的日子,若是他察觉任何药对她都鲜少有帮助,或许会更沮丧。
她不愿让他这样分心,虽然赵尚的心意语阳公主也知晓,但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语阳公主因为喜欢赵尚而体谅此事,她却不能再介入他们。赵尚跟语阳公主的婚期就要到了,他却鲜少去看望公主,哪怕不当值,多数日子也在药膳房专心研究药理,同样是女子,她清楚绝不会没有任何抱怨。
如今大圣王朝还继续沿用前朝年号,秦昊尧如今不再是秦王,而是祯帝,他的皇兄被幽禁在别处,封为惠王,但只有名分,却没有任何实权,赏赐一个封号,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而已。太子和太子妃,追封了名分,可惜再风光,也只是死后的荣耀罢了。
最近宫里有传闻,说皇上放了李暄,因为他如今对秦昊尧没有任何的威胁,宫外拥护皇帝的势力已经被全部歼灭,被幽禁了两个月,他最终得以离开皇宫。只是他彻底离开了仕途,不在王朝当臣子,亲笔呈上文书,请求回家奉养家中老母,因为念子心切,李家的老夫人已经卧床不起了,不久于人世。
或许最终秦昊尧心软了,允了李暄的请求,从今往后……或许也就终结了京城李家跟秦室王族的君臣关系。
不管如何,李暄可以活着出去,或许是她这些故人之中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结局了。他不在秦昊尧的手下当臣子,她有三分惋惜,却又有七分庆幸,至少李暄可以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被任何人玩弄于鼓掌,作为一颗棋子被操控人生,无论那个人是前朝皇帝,还是如今的秦昊尧。
她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依靠在软垫上睡着了,琼音看她神情疲惫,跟雪儿一道为她宽衣解带,盖上锦被,扶着穆瑾宁轻轻躺下,这才离开了淑宁宫的内室。
今夜,秦昊尧来的比往日早了些,他看她睡下了,将就宫女送来的晚膳吃了点,淡淡睇着她,俊脸上并无任何不耐情绪。
穆瑾宁的病症还是反反复复,有时好有时坏,生怕臣子对她评头论足,他让人压下所有传闻,外人不知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更是从未停止对祯帝至今不曾封后的揣摩猜测。
明白她如今在承受身体和心里的疼痛,他不等她开口,便准了赵嬷嬷三天两头带杨念来陪伴她,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感觉的出,她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沉默。
她依旧常常对他笑,只是……他清楚她并不快乐。
以前这个时辰,她还不曾入睡,他闻得出来内室有一股子淡淡的酒味,但无端端她不会独自喝酒,他没让宫女动手,自己宽衣换上宽袍上了床,越是凑近她的唇,越是嗅得到酒香。
他的神色一柔,宛若面对一个贪嘴偷酒喝却不胜酒力喝醉昏睡的孩童,仿佛体内恶劣的本性再度升腾蔓延,嚣张肆虐。他俯下俊脸,品尝她唇角的酒香,若是烈酒,绝不会有如此浓的甜香味,他揣摩着该是喝了酒酿。
他记得她明令禁止不愿让他再喝酒,只因要治愈烦人的头痛病,不知是否太久没碰酒了,他只觉她唇畔的甜酒如此迷人,诱人不愿浅尝辄止。
他想,或许不是太久没碰酒了,而是,他太久没碰她了。
趁着她沉睡,他吻上柔嫩宛若花朵的粉唇,但哪怕她不曾睁开双眸,他似乎也早已被她撩拨,哪怕她不曾回应,他还是越来越难以抑制。
因为她的一句,天下无双,他至今不曾建立后宫。他愿意为她空着皇后的位子,自然也可以拒绝别的女人。
只是……他还是渴望她,就像是一个男人,渴望心爱的女人。
若有若无的酒香,成了惹人意乱情迷的始作俑者,他的手掌渐渐探进她的衣襟,揉上她的丰盈,穆瑾宁悠然转醒,睁开眼才察觉自己的呼吸早已被秦昊尧尽数夺取,他见她醒来,不曾停下手,只是从她的唇上抽离开来,薄唇旁有一抹笑意,却显得并不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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