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离开淑宁宫的时候,是忧心忡忡的,穆槿宁的固执依旧说服了他,他答应将此事保密,对外人只说是来诊治她的风寒。
“把迎春放起来吧。”
穆槿宁朝着琼音浅浅一笑,神色自若,倚靠在床头,看着琼音将软榻上的那一束金黄色鲜嫩的迎春放入青瓷瓶内,将瓷瓶轻放在圆桌中央,宛若一把永远都不会熄灭的烛光,她看着看着,便情不自禁失了神。
春天,给人带来希望,她似乎从十来岁的时候就开始翘首以盼,但希冀迟迟不来,到最后,她也就忘记了。
众人,也就一同遗忘了。
“待会儿爷就会来的,郡主你是好些了吗?”琼音几乎有些迷茫,穆槿宁看来虽然疲倦憔悴,但眼底之中的祥和,让琼音最终归于宁静,满心关怀地询问。
她笑着点头,沉静婉约,琼音总算舒出一口气来,走到一旁,为穆槿宁端来一杯暖茶。
理了理鬓角的青丝,穆槿宁似乎想的越来越少,如今这个时候,她无法高瞻远瞩,但却又只是一瞬间,她的眼底闪烁过一抹波光。
秦昊尧推门而入,整个下午都跟军机大臣商量要事,又因为太子的行踪而耗费了不少心思,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人这才有胆子跟他提及,槿妃染了风寒,赵太医才去淑宁宫看过。
“病了?”
他坐在床沿,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冷漠的黑眸之内,此刻却有常人难以得见的柔光。她的面色过分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病容憔悴,才一天不见,他惊讶于她的颓然疲惫。
她努力勾起唇角的笑容看他,任由他紧握着她始终微凉的双手,看着他紧蹙的眉头,俊脸上的愁容真切的让人无法怀疑。
“你的伤好些了吗?”
沉默了些许时候,她再度开口的缘由,却是关心他肩膀的伤势。若不是因为秦昊尧被下毒和行刺,大伤元气,这阵子就该是他登基的时候了,虽然秦昊尧不愿拖延太久,不顾御医的建议,不愿拖延太久,免得好事多磨。
登基大典,就在五天后举行。
他笑着点头,男人不比女人,虽然负了伤,过早下床走动,他虽然有些勉强,但礼官所说的将登基大礼拖延一个月,他一口否决了。
“后宫的事我听说了,你做的很好,如今我们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你都把身子累垮了,这几日安静休养,那一天一定要容光焕发,我会让世人都看到你。”他探出手掌来,将她额头上散落的刘海轻轻拨弄到一侧,神情带有些许的不舍,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都会硬撑下来,这些都是他自小就想得到的,更势在必得。
她的温婉从容,大气沉静,一定会折服世人,将过去的所有传闻,一扫而空。
“你登基的时候,哪怕病得很重,我也会站着看的。”她淡淡一笑,眼底的阴霾复杂藏匿的很深,说的轻描淡写,但秦昊尧却还是皱起了眉头。
他并不在意,说的漫不经心:“不就是风寒吗?要是这几天还不能治好,那就是太医的责任了。”
她显得过分的安静,只是眼波闪耀,似乎有自己的心思。
秦昊尧将她的柔荑拉到胸口,神色一柔,隐约听得到她的轻轻咳嗽声,似乎身体的确不舒服。他黑眸一沉,他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格外清晰笃定。“那一日可不是我一个人要站在百官臣子和天下子民的面前,还有你呢。”
她微微怔住了,抬起水眸望着他,仿佛他方才说的那一句话,她听的并不算清楚,他的言下之意,她也几乎一无所知。
他的眼底褪去了与生俱来的冷傲,笑容越聚越多,他以为以他们的默契,至少他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她不该是一脸受惊的模样。
“我即位之后,就该册封皇后,那个人会是谁?”他不疾不徐吐出这一句,神色一柔,轻声询问,每一个字都宛若随着细细溪流,流淌到她的心里去。
若是在即位前,已经有了妻子,他该册封那个人为后。
秦昊尧在登基之前,虽然他们有夫妻名分,但她只是他的小妾,并非正室,登基后将正室直接纳为皇后,秦昊尧做出这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