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转过头来看她,美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不快,仿佛连生病的理由,也只不过是借口。“不过几日行程,怎么听上来好像上山入海?大圣王朝的女人,都是这么身娇肉贵?”
“要去请御医吗?娘娘。”宫女踌躇了半响,才问了一句,她被派来照顾这个千里迢迢远嫁北国的女子,方才的半个时辰,迟迟无法叫醒床上的人儿,她亲眼看着穆槿宁不断梦呓,连呼吸都极为艰难,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
女人眼神凌厉,猛地睨了宫女一眼,宫女随即静默不语,这才知晓自己多嘴了。
穆槿宁渐渐听出了明堂,这个女人,应该是后宫之中有权势的女子,虽然年轻,但说话很自如很有分量,也。很放肆。人在地位卑贱的时候,说话哪怕一个字都不敢说错,但人若是到了高位,说话就会有底气。
“本宫越看越不顺眼,给本宫把她身上的大圣王朝的衣服,扒下来。”
女人转过身去,却对着跪在地上的一对宫女沉声道,这样的命令,听来让人不解难堪,但宫女自然不敢违背。
穆槿宁蹙眉,只可惜她如今就算反驳,也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一句话来。她是鱼肉,任人宰割。
“既然到了我们北国,怎么也要学会入乡随俗吧。”女人神色平和,缓缓伸出手来,优雅地扶了扶耳垂之上的银亮色耳环,眼眸之内依旧是倨傲的漠然。
仿佛,穆槿宁根本就不能进她的眼底。
更别提,绝不会在她的眼底有任何的分量。
宫女走到穆槿宁的身前,将她身上宫装的黑色盘扣,一颗一颗解开来,随即将她的外袍褪下,露出其中的白色里衣,穆槿宁拧着眉头,自己宛若是货物一般被拆封,心中的滋味自然五味陈杂。
“大圣王朝不是还有不少公主吗?即便是和亲,怎么会要送来一个妃子?我们太子该娶的,应该是金枝玉叶。”
而她,并不是。
言辞激烈,挡不住她的满腹怨怼和鄙夷,仿佛为她言语中的太子而义愤填膺,女人话音刚落,这才侧过身子,冷眼旁观,宫女将穆槿宁身上的里衣脱去,女子白皙的脖颈肩膀,光洁的锁骨落入她的视线之内,其中白色的兜儿圈住女子丰盈,下身的粉白色襦裙,马上也要被脱下。
穆槿宁的身上,顿时被凉意覆盖,上身几乎不曾有任何遮蔽,让她宛若卑微的尘土被翻来复转。宫女每一回触碰到她的身体,哪怕并非大力粗鲁,都让她的心不寒而栗。
她来到此处的目的,居然是和亲?虽然前朝也有这样的先例,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安插上这般的命运。若是和亲,那这个地方又是何处?她的心中疑云重重,只听得那女人身边的稳重声音传来:“据说是在大圣王朝很得宠爱的人。”
“那也只是曾经的事,如今若没有失宠,怎么会被送到北国?失宠的妃子,就跟寻常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女人冷哼一声,盯着那宫女,冷冷丢下一句。“把裙子也给本宫脱了,待会儿给她好好洗洗,在水中泡个半个时辰再出来。”
宫女被斥责了一句,面色大变,急于跟穆槿宁换下衣裳,力气一个把握不住,“撕拉”一声,将柔软单薄的襦裙撕扯下来一大片,当下那一双纤细白皙的玉腿,便暴露在众人面前。
穆槿宁实在很难忍受下去,哪怕面前都是女子,这般的羞辱,让她更无法想象她从一个后宫逃脱,却还要到更加艰难的后宫生存。
这一回,她也要顺应天命?她是否也要相信紫烟说的,这就是命?
她的心中,源源不断袭来的,是无穷无尽的苦楚和凄凉。哪怕在这一个华丽宽敞的宫殿,她宛若一盘盛放在精美盘子之内的佳肴,未来的路……会并不辛苦吗?她苦苦一笑,眼底又多了几分迷离破碎的光辉。
她默默闭上眼去,任由人摆弄,伤害她的或许不是这个女人的骄傲讽刺,她的确无法否认,她的内心,藏着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并非光明正大,而是隐晦肮脏。
“殿下,您回来了!”门外的太监声音,格外尖利,划破了此刻的安谧,穆槿宁微微蹙眉,心中却没来由的一阵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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