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烫,是将双手紧握炭火的感觉,从此刻十指缓缓溢出来,她不敢置信的蹙眉看他,默默轻摇螓首。
他狠狠一松手,她蓦地一个踉跄,整个身子都扑倒在榻上,曲琳琅紧紧咬住唇,只听得更加尖锐冰冷的话语,划过她的耳际。“你知道,左相为何会选中你?你在他眼中是一份赠与本王的贵礼,但左相见过的女人那么多,多过过江之鲫,你到底有何等出众的?”
出众?她在任何人眼中都足够出众!唯独他!唯独他根本看不到她的好,她的出众!
秦昊尧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伏倒的身影,面无表情地将黑衣上的盘扣一颗颗系好,只以一个冷漠的背影对着她。
“回去告诉左相,他投其所好的算盘打错了。”
他不是一般的男人,连软玉温香都无法抗拒,连这一出美人计,都无法看穿。
他当然可以要了曲琳琅,之后再抛弃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一次,他不想碰她。有一样的声音又如何?曲琳琅终究只是曲琳琅。他若要留着对穆瑾宁的想念,就不该明知这是个圈套还去占有曲琳琅,若要彻底忘却穆瑾宁,他就更不该留下一个嗓音跟穆瑾宁相似的女人。
投其所好。这四个字,或许当真是左相的计谋,但这个“好”,到底是什么?曲琳琅双目迷离,撑起自己的身子,淡淡望向那个俊挺的身影,苦笑着问道。“王爷不要琳琅?”
“你的嗓子坏了事,左相一定是曾经听过槿妃的声音,才会格外看重你,你这么聪明,不也该察觉了吗?既然你口口声声本王应该恨她,又如何会容忍一个跟她有及其相似嗓音的女人呢?本王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不痛快?”
心中的情绪,似乎被谁掠夺一空。他丢下这一番话,眼底闪烁的光耀,却不再是笑容。
曲琳琅的心中满是寒意,她没有想过,她这特别的嗓音,可以让她得到秦王的青睐,更可以得到秦王的迁怒。
她的艳丽容颜上满是踌躇惆怅,她的眼底光路迷离,急于挽回如此狼狈的情势。“只要琳琅克制,这天生的嗓音也是可以改变的,只求王爷给我一个机会。”
她的纠缠,再度让秦昊尧胸口的烦闷更甚,他负手而立,并不曾回头看她。“本王不想跟你废话,你若想留下,也不是不行。”
“王爷愿意留下我?”这一句话,让曲琳琅的双目之内,突然有了明亮的光彩。她默默起身,走到秦昊尧的身后,鼓起勇气将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际,将螓首轻轻依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之上,她动容地问道,心中却一阵窃喜,果然秦昊尧无法抗拒她。秦王府内没有任何女眷,征战东疆又要耽搁不少时日,哪怕秦昊尧这样的男人……也终究会觉得孤单寂寞。
他低下头,视线紧紧锁住那一双紧抱着他身体的柔嫩双手之上,唯独曲琳琅拥抱他的时候,他没有半分悸动。正如过往二十五年一样,他并不拒绝男女之间的亲近,但他的手他的眼他的心都是冷的,而别的女人对他而言,也只是女人。正如他可以娶沈樱,也可以娶崇宁,若他还是以前的秦昊尧,哪怕再娶一个曲琳琅,又何尝不可?
但曾经有一双手,在他牵着的时候,他甚至不愿放下。那是何等的温柔,让他能够紧紧握住那双柔嫩纤细的小手,在下雪的皇宫之中,一路牵着她走到宫门口?
他们都说那只是习惯。
穆瑾宁甚至说,习惯也可以改正。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已经不再是习惯而已,却又说服自己,假装不知,沉迷于这样的借口。
心中愈发更多涌上的是厌恶,他扯下这一双过分细长的双手,俊脸微微俯下,曲琳琅比穆瑾宁约莫高挑两寸,他毫不费力便看清她眼底的光耀,那是不曾死心的喜悦。他的薄唇牵扯出一道漠然又邪佞的笑,不疾不徐地询问道:“你知道,军营中唯一能够容忍一种女人,如果有你的话,众位将士都会格外愉悦。”
一盆冷水,仿佛彻底从头浇下,浇熄了她最后的希望。她若是蠢笨,自然会不懂装懂,而如今,她清楚那种唯一能够存活下来的女人是,军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