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对姐姐无微不至到这个地步了吗?姐姐一个人走路二十多年,难道怀上了他寒家的宝贵后代,连走路他都要在旁看着了?
脑海里无缘由翻过他一遍一遍信誓旦旦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回来只是因为她,骗了姐姐的眼睛拖她下水也是因为她,和姐姐结婚更是因为她,他还是,他在为她守身如玉。
去他妈的守身如玉!
男人那张嘴,果然不能信。
而她在受过那么多的伤害之后,还要犯贱的忍不住偶尔会在夜深人静孤独无助的时候,一遍一遍想起这些话。
甜如毒药。
苏炔心里难受的不行。
那种像一根白绫一圈一圈缠紧心口不断拧紧的感觉,让她喘不来气儿。
既然如此看重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愿意和她生孩子,那么,寒渊,你是被雷劈坏了脑子还是就那么喜欢玩变态游戏,非要来招惹我?
对了。
他一遍一遍信誓旦旦对她说的那些话,无一不是在他和她做那件事的时候说出来的。
苏炔躲在阴影里苦笑。
果然是自己活该。
男人在床上的话,她竟然都听进去了,并且还记下了。
自己蠢,又怪谁?
活该现在眼睁睁看着姐姐窝在他的怀里,幸福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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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婵,你听话。”
“老公,家里很热乎的,都快夏天了,我不要穿那么多,我这几天很热,也很怕热的。”
楼梯上传来动静。
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像无数根尖细的针一股脑扎进了苏炔的耳朵。
“听话,穿上外套,下楼呢,慢点走路行不行?”
似乎是无奈地低声笑了笑,男人从后面追出来,担惊受怕地拉住前面欢快下楼的女子。
女子一头清汤挂面的长发,像盛开的栀子,泛着初为母亲的芬芳。
“不要不要啦!”
苏听婵见自己老公追在后面又是担心又是体贴的,心里跟塞了蜜糖一样,甜腻腻的。
她是在楼上听见楼下的动静,知道妹妹阿炔回来了,就赶紧从小妹屋子里出来,果不其然,一下楼梯拐角,就看到了客厅妈妈身边坐着的低头默默的阿炔。
她欣喜地喊向下面客厅摇手“阿炔!”
苏炔脑子一震,瘦削的肩瑟缩了一下,趁着阴影还盖在头上,忙不迭挤出一个仓促的笑容,抬头,眼睛里已经伪装上淡淡的喜悦“姐!”
她朝楼梯看过去。
目光缓缓地上扬的功夫,楼梯处追出来的身形笔挺的男人,幽深似海般的目光也在朝下看。
两道目光,唰唰,就这样猝不及防在半空中交汇。
苏炔毫无准备的瞳孔猛然急缩。
而楼梯上长身玉立西装挺阔的男人,明显也是毫无准备,微怔微愣。
四目相撞,撞出的苦涩与轻嘲,只有他们二人明白。
而一脸幸福的苏听婵,就站在寒渊跟前,朝着目光发怔的阿炔,甜甜的笑着“阿炔阿炔!这里!你往上头看什么呢那么专注?”
苏炔连忙敛下眼睑。
做贼心虚似的,悄然握紧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骨绷直,指尖如心脏一般,寒凉刺骨。
嘴角却还不得不继续挤着那点不成笑容的笑容“呵呵,姐,你慢点走。”
“这不是你回来了我高兴嘛,都等了你一下午啦。子俊今天也休息?”
苏听婵歪着脑袋好不轻快,人逢喜事精神爽,她面色红润得比熟透的桃子渐渐氤出来的粉红还要细腻。
站在一旁根本插不进话的秦子俊点点头,喜笑颜开“姐,你悠着点儿,没见咱姐夫在后头紧张你和小祖宗紧张地跟什么似的?”
苏听婵徐徐红了脸。
寒渊在后面站着没动,臂弯里还搁着一件苏听婵的橘色的外套。
也是淡淡的粉橘色,和苏炔身上那件长裙相差无几。
男人颀长的身形不动,有些懒散地斜倚靠着雕花木栏杆,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上面,在射灯的照耀下,根根皙白如葱。
峻挺轮廓上那双不动声色的眸子,如同暗光下汇聚的萤火虫的坟墓,明亮,却同时又黯然地,专注地,俯瞰着某个地方。
而他专注凝视的那个人,却早在匆匆与他交汇过一眼之后,低下了头。
薄红不羁的唇,微微沉敛,抿紧。
苏听婵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心想有点奇怪,他从不是任别人打趣的人。
回头一看,见自家老公面容怔怔,不知看着何处走神。
苏听婵扁了嘴,也不知道到底是怀孕让她变得像个情绪化的小公主,还是她本身就存在这种容易情绪化的性格。
扯了扯身形挺拔的男人的西装衣角。
撅嘴低低地撒娇“喂,老公。”
寒渊低头,看一眼楼梯下正仰头时刻专注于自己,一双清瞳里只映着自己的女人,又抬头,看一眼沙发上从不在他身上做过多停留的女人。
心情十分复杂。
他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朝苏听婵伸手“来,牵着我。”
“嗯!”苏听婵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十分好哄,又高兴了起来。
刘芸在下面看的直乐呵。
偷偷拍拍苏炔绷直的膝盖。
凑过来窃窃私语“哎哟,你看这俩甜蜜的。阿炔,还真别说,往前儿我做梦都没奢望过你姐能嫁给小寒这么完美的男人呢。现在看她幸福的样子,真是,傻孩子有傻福哟。”
苏炔不做声,被长卷发遮盖住的大半的沉默在暗影下的脸,缓缓地,机械的点点头。
交握在大腿上的双手,姿态十分安然。
没有人看得见,交握的手心冰冷的汗与不断绷直而凸出的经脉。
好累。
好难受。
一分一秒也不想呆。
这里面的人没说一句话没做一个动作,对她来说,是绝对的伤害,也是绝对的折磨。
还要煎熬多久才可以回家?
就算回家要被秦子俊拖上床,她也不要呆在这里,受着这样的不能说也不能露出一点破绽的极刑。
原来,在她心里,眼睁睁地目睹他和姐姐相亲相爱,比什么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