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苏炔忍不住,喉咙自动下咽,干咽一口口水,双目发红地仇视着对面正用餐巾慢悠悠抹嘴的男人。
侍应给她这边上盘的时候,有些犯难。
“小姐,这不和您口味吗?”
年轻的侍应看着那两盘分毫未动的头盘,有些战战兢兢。
苏炔抿着干燥的唇,僵硬开口“不是。”
“那么”
“私人原因。请你把这两盘撤下去,另外,下面的盘不用再上我的了。”
“这”侍应头都大了,扭头,怯怯地看向寒渊。
寒渊看向对面绷着脸的女人。
苏炔很讨厌他这种凡事都要过问对面那该死的的家伙的行为。
好像她就是一摆设一玩偶,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他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一家餐厅而已,后台再拽又如何,来者是客!
“你听见了吗?”苏炔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桌子,指着面前摆着的冷掉的鱼汤“我让你撤了!”
男侍应有些不知所措。
情急之下又扭头去看寒渊。
寒渊倒是并没有为难他们侍应生的意思,毕竟,服务行业本身就难做,从前他上学时不是没去餐厅酒吧做过兼职。
他摆摆手“按她说的做。”
年轻的侍应生明显松了口气“是是是。”
然后,把苏炔桌前的头盘撤掉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寒渊就餐的好心情,他桌前刚上的红酒焖牛肉还有鹅肝酱煎鲜贝都溢出令人胃口大动的香味。
苏炔难捱,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推着椅子,往后坐了坐,尽量离那股令她的胃饱受煎熬的香味远些。
可该死的,这男人偏偏吃的一脸陶醉,时而砸吧嘴,时而舔舔唇,苏炔望着盘子一角对着的鹅肝酱,眼睛都发直了。
喉咙咽口水的频率飙升
饥饿最能挫掉一个人的意志力,而美食又最具诱惑力,苏炔现在那个万分后悔呀,刚才就不该死要面子跟他赌气。
寒渊优雅抬眸,手里拿着刀叉,深邃的眸底潋滟着无比惬意的笑“还忍得住吗?”
“”苏炔很明智地没有开口。
因为一开口一说话,嘴里定然是满满的口水激流的声音
“要实在想吃,我不介意分你一点儿。”
“谁要吃你吃过的!”
寒渊深眯起眼睛,循循善诱“那,要不,让侍应生给你重新上一份。”
“不需要!”苏炔恨不得咬舌自尽,可被他这么揶揄着捉弄着,她就控制不了心里那股怨恨“你他妈快点吃行不行?”
“我尽量,只是,没记错的话,还有十一道菜没上吧?”
苏炔腾地一下站起身“你慢用!”
十一道菜,每道十五分钟,有这个干等他活受罪的功夫,她估计都能从这里徒步走回市区了!
寒渊立刻站起来,一把拉住她,沉了眉头“去哪儿?”
“回去!”苏炔嚎他,震得满大厅的侍应生都齐刷刷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寒渊窘迫地偏偏头,避过那数道看热闹的目光,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压低声音“你说什么胡话,你认得路么?”
“你管我?你不是还有十一道菜没吃嘛,慢慢吃你的!”
苏炔快意恩仇地横着眼睛,倨傲地瞪他,恼自己,怎么不早点儿掀桌而起呢,竟然忘了这最管用的一招。
果然,寒渊一副认输的姿态“好吧,吃完正餐,马上跳到最后一道,甜品。这样可以了吧?”
“甜品省了。”
“可是甜品里有我很爱吃的。”寒渊讨价还价“不能省。”
“那你最好快点!”
寒渊见她妥协,坐回座位,重新拿起刀叉,吩咐她“你也坐下。”
苏炔背对着他,吞了一大口口水,这才回转身,面无表情坐下。
头脑里暗自安慰起自个儿。
回去后她一定要吃遍全城的法式餐厅!把今晚错过的每道都吃回来!
*****
半小时后。
寒渊餍足地拾起餐巾擦擦嘴。
执起高脚杯喝一口水。
苏炔懒得看他那吃饱喝足的贱样,撑着虚乏的身体从椅子里站起来。
寒渊放下杯子,追上去,拉住她的手。
苏炔看他走的方向不是大厅的门,她开始挣扎“你去哪儿?我不管,你答应了我的,吃完了会送我回去!”
“吃完了总得结账付款吧,不然,吃霸王餐?”
寒渊瞥她一眼,一副她是白痴的眼神。
苏炔气鼓鼓,讥他“我以为你有钱人都直接预存办vip的嘛!”
“这家别墅酒店的老板不喜欢这种消费模式,现帐现结。”
“麻烦!”
苏炔撅嘴,无聊地做着点评。
被他拉着,往总台走过去。
上楼时,楼梯的另一个拐角突然涌出来一个端着托盘戴厨帽的外国男人,苏炔穿着低高跟,被走在前面的寒渊一拉拽,楼梯又陡,她的鞋尖没踏上台阶,身子一扭,一个趔趄就要摔下去。
而另一侧明显速度很快的厨师没料到她会突然停下来,惯性使然,他迎面就朝她撞了上去。
托盘里的汤汁和菜,倒了苏炔一身,从她的小西装斜侧直挺挺地流到了裤子。
“啊!”苏炔尖叫连连。
而那外国男人连忙道歉,胡乱地拉下肩上摆着的毛巾,手忙脚乱要帮苏炔擦拭,结果却越帮越忙。
“stop!”
她扁着嘴,一副忍不住想哭的惨样,气愤地从那男人手里夺过毛巾,手忙脚乱地擦着,踢踢腿,抖掉裤子上不断下淌的汤汁。
寒渊停下来,回头,惬意地皱眉“怎么回事?”
苏炔听他那事不关己的语气就火大“怎么回事你自己不会看啊!让你不要拉我,拽我干什么?现在好了!”
“sorry,iamsosorry”
那个带戴厨帽的男人还在不断道歉。
寒渊从台阶上走下来“没烫到吧?”
“你说呢!”
“你别这么冲啊,又不是我让你撞翻人家的菜的。”
苏炔恼恨地剜他“是你拽我,我才摔的,他才撞上来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现在怎么办?你被泼了一身,这衣服还能穿出去吗?”刘海下掩着的眉目深深的男人不着痕迹地啧啧嘴“都湿透了,弄得这么脏,得找个地儿洗洗才行啊。”
说着,便转身,朝着那个英语生硬的外国男人唧唧歪歪了几句法语。
对方指着某个方向招招手。
楼下立刻走过来一个穿制服的女人,看着应该是大堂经理的样子。
寒渊对苏炔指了指那个女人“他们说你可以跟她走,去三楼,换下衣服,在房间里等上片刻,她把衣服弄干净了再给你送过去,不会太久的,这样可以吗?”
苏炔思忖。
其实大晚上的这幅脏兮兮的样子也没人看。
但是,汤汁实在太多,早就浸透衣服黏上她的皮肤了,湿腻腻的,很难受,味道太大。
想了想,也只好点点头。
便跟着穿制服的女人上楼去了。
寒渊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深邃的眉眼心情大好地眯了起来。
他转身,冲着戴厨帽的外国男人伸出手,手里有张卡,他张嘴,一口流利的法语“谢谢,fill,你做的不错,这是报酬。”
男人接过,会意地笑笑“祝您有个愉快的晚上,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