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差点跌倒在他身上。
还好一条腿抵在沙发上,分担了些力。
苏炔狠狠喘着气,十指指骨被他沉重的体重折磨得快要断掉了。她死犟着,为了心中那股气,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他。
站在两米之外的女人见到这阵仗,哪里还敢自讨没趣?拎了包翘着高度浮肿的臀就屁滚尿流了。
苏炔僵持着,头发凌乱了一脸,一个一个的波浪卷随着她沉重的呼吸很有弹性地在空中打着节拍,发梢不断蹭过鼻子,痒得她发颤,直想打喷嚏,又怕被他笑,输了阵势,只得抖着,憋着,竭力忍耐着。
耳畔传来似有似无地哼声,低沉邪佞的,妖娆不羁的,狂妄散漫的,他鼻子里哼出来的笑声?!
她抬头,睁圆双目瞪过去,却见他姿势都没变一下,挑着那修长如叶尖的黛色的眉,手肘抵着沙发背,手指着太阳穴,偏着脑袋,牵着薄唇,满含笑意,就那么揶揄地凝着她,兴趣盎然,那双眼,就像被浓雾打湿的森林,静谧幽深,怎么也望不到尽头,盯着看得久了,就有迷失在其中的危险。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那一身烈火怎么也释放不出来,憋在身体里心里,憋成了火毒。
怔了好久,才勉强回过了神。
盛怒的脸上,下颌尖细细地抖着,脸颊却闷出了热浪,烧得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心想着,光线晦暗不明,她脸上的绯红可不要被这该死的男人瞧见才好真想抬脚把自个儿三十九码的超大鞋底板到他那张笑意深深的脸上,狠狠地,用力的,再来回跺几脚,践踏得他面目全非,再发不出那种可恶的笑声才好!
可这混蛋就好像只会摆出这种表情了,笑,十分慵懒地笑,英俊得一塌糊涂的脸上,薄薄的嘴,削窄如刀裁的面颊,山脊似的高挺的鼻梁,硬笔勾勒出的狭长的眼窝,凸出的眉骨,抬头纹密布的挺称的额头,不管哪里,都盈满了笑意,意犹未尽地,似笑非笑地,饶有兴致地,就那么惬意地盯着她瞧。
苏炔气得简直快爆炸了。
“笑笑笑笑抽你!还笑?!”她攥紧他的衣领猛地一拽,将他扯向自己,凶神恶煞地低头,喷他一脸愤怒的口水“你怎么不去死啊混蛋!”
寒渊突然凝了凝,满脸的笑意就像静止的时间,虽然只定格了不到一秒就恢复如常,但苏炔还是看见了。
他不着痕迹地凑近她,洒她一脸灼热的鼻息,幽眸复杂,却似坏情人般地呢喃“我要是死了,你该多寂寞。”
苏炔浑身一凛,嘴角很有节奏地痉挛着“你少来恶心我!”他总有办法让她生气!
寒渊忽的咧嘴,闷闷笑出来,像是自嘲又像是自省,桃花眼眯成了细长的叶尖,仿佛古人专用来杀人的暗器,一叶割喉“我恶心我自己呢。一直以来,我不都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