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炔看见叶淑英的那一刻,只觉得天崩地裂,脸上血色全无,她赶紧从寒渊身上跳下来,身体被大大小小的袋子拽的四处摇晃,嗓子干涩到极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
叶淑英冷冷地看着她,好长时间不说话
窄小的楼道忽然死寂起来,显出苍白的空旷。
苏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僵僵地“妈,您来了多久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一个人在外头等着,多辛苦”
“哼,你自己翻开手机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也是啊,看你这样子哪里顾得上接!我不辛苦,子俊一天忙进忙出的那才是真辛苦,一天到晚不着家倒是方便了你给他戴绿帽子了!我当初也真是老眼昏花,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东西!”
叶淑英一肚子的火,辛辛苦苦去医院排队给她的好儿媳开补药,过来却联系不上人,干干等了一个来小时,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了,却让她撞见这种事!不要脸!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这种女人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妈,您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听我解释”
苏炔一听就知道叶淑英铁定误会了,她慌忙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八个未接来电唰的一下白了脸,点开情景模式一看,该死!上午上班调成振动,下午忘了调回来,之前一直贴身装着所以感觉得到震动,刚才和寒渊在楼下拉拉扯扯的,手机放进包里,包又放在购物袋里,能听见才怪
“我误会?那你说,这男的是谁!”叶淑英冷笑着,气得发红的脸上堆满褶子,蛮横得像黄土高坡上那些粗犷的沟壑。
“他是”
苏炔张嘴,急得快要哭了,可就是不知道该从哪解释起。
他是姐姐眼角膜的受赠者,还跟姐姐求婚了,算得上她半个姐夫吧,可他和姐姐的关系又没有实质性地定下来,叶淑英是个爱较真的人,到时候要是真跑过去叨扰姐姐问东问西的怎么办,如果让姐姐知道寒渊私下和她有过接触,依着姐姐柔弱的性子,肯定会胡思乱想,到那时候,事情就真的复杂了。
正焦头烂额间,叶淑英嗤嗤冷笑开来,凌厉如刀子般的眼神在苏炔越来越无措的脸上刻薄地来回削。
苏炔知道自己完蛋了,婆婆面上好相与,但苏炔知道她骨子里是刻薄的,也许是当年做秦中天的外房留下的深深的自卑感,叶淑英在很多事上会格外的计较苛刻。
“解释啊!不是说你能解释吗?怎么,编了这么大半天还没编好?难以说出口?好!我来替你说,这男的就是你背着子俊在外头勾三搭四寻欢作乐的玩意儿!看这幅好皮相没准就是绿灯区出来的!我说我等了两年怎么还不见你肚子有动静,原来你的心压根儿早不在子俊身上了!从来只见男人玩女人,你这样不要脸到家的我还是头一回见,真真叫人大开眼界!”
不堪入耳的辱骂让苏炔再也忍不下去“妈!您不要自行想象好吗?真的不是您认为的那样,都是误会!他他其实是姐”
“还嘴硬!”叶淑英怒不可遏,在她的思想里,女人就该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她最鄙视水性杨花的狐媚子,尤其是那种外表装得正经骨子里却烂透了恶心货!“敢说我自行想象,没教养的下作东西!”
越想越来气儿,抬手对着苏炔就是一巴掌狠狠甩过去。
苏炔闭眼,不躲不闪,她颓废地想,不如挨一巴掌一了百了,很多事只需闭嘴沉默挨骂受痛,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就在那一巴掌将将要尘埃落定的前一秒,叶淑英的手腕被男人坚硬如铁一般的大掌稳稳截住。
一直静静冷眼旁观的男人,关键时刻,简单一个动作,就体现出了他强大的存在感。
寒渊半敛着眉目,看向叶淑英,英俊逼人的脸摆出几分还算礼貌的笑意,声音淡淡,却有股不可轻视的威慑力“阿姨,万事好好说,动手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