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问自己，还是问别人？

    如果是问自己，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若是要问别人，答案是永远是你得不到的。

    那何必再去问，何必再让自己再去受次伤？

    只是自己，自己的心，会因此而平息么？

    问问自己，问问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怎么都无法归于平息，柯莫宣其实是因为有难言之隐才与自己分手？记起他与自己抬杠、吵嘴，记起他为自己去食堂占座，记起和他的那个不小心初吻，记起他在自己面前像个孩子般的吐露心声，记起他为了自己与q搏斗，记起他和她在城市里走过的每一个片段，一幕幕是那么的清楚地提醒着自己，原来她根本就忘记不了柯莫宣，他像一颗种子，早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扎根、发芽，他的根早已把心缠绕。

    梅妍的心在痛，因为她知道莫宣是喜欢自己的，喜欢到为了她，一个人承受着些什么。而她却从没想过莫宣现在的感受，他的心一定比她更痛。

    不行，梅妍决定，她一定要去问清楚，不能让莫宣一个人承受，就算是伤，那么她陪他一起伤，如果要痛，那么她来承受另一半的痛！

    梅妍找到柯莫宣的时候，他正与兰星满世界地寻找佳丽，从来都是帅气十足的兰星竟然也方寸大乱了。

    “佳丽来找过我。”梅妍看着他们俩。

    兰星抓住梅妍的手臂：“你知道她去那里了？”

    拉开兰星，莫宣深深地看着梅妍：“她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梅妍怔怔地回望莫宣深邃的眼睛：“她告诉我，你和她在一起，都是在作戏。你离开我是有原因的，她希望我能知道这个原因。”

    “该死！”莫宣避开梅妍询问的眼。

    “她还说什么了？”兰星追问“有说去那里么？”

    “她说她等不到她的爱情，她累了。但我不知道她去那里了。”从头至尾，梅妍的眼都没离开莫宣。

    听完这一句，兰星箭一般的冲了出去，留下了莫宣两人。

    “兰星他？”梅妍看着他的背影。

    “放心，他会追回自己的爱情的，”莫宣不敢对上梅妍那双眼，他怕自己不顾一切把她拥入怀中“但是你想知道的原因，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走吧！”

    “我不走！我有权利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谋杀了我的爱情？”梅妍坦然地承认自己对莫宣的爱。

    莫宣心中更是痛，为什么上天如此安排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爱，却又来作弄他们。血缘的鸿沟谁也不能逾越啊！“其实我们这样子，不也挺好的么，不做情侣，做朋友，做兄妹也行。”

    “一点都不好，我不要做什么朋友、兄妹，你认为我能把你当朋友、当哥哥那样对待么？只要你告诉我，你能，你能像哥哥那样，看着我被别的男孩子抱住，和别的男孩子恋爱、结婚，只要你说你能。”梅妍哽咽“只要你说你能，我就放弃，从此在你的视线里消失。”

    “不要，我不要你走出我的生命，不要。”莫宣不能自控地把梅妍揽入了怀中，眼泪已经悄然滑落。第一个走进他生命的女孩，叫他怎么能放得开手？

    “那你告诉我啊，告诉我！”梅妍拍打着莫宣的胸膛“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就不能和你一起承担么？”

    抓住梅妍挥舞的双手，莫宣向梅妍的唇袭去，像是要把她整个灵魂都要吸走一般，莫宣知道这是禁忌之吻，但是，他已经舍不得将她放开了，心中的魔鬼已经唆摆他将梅妍拖向深渊了。

    两人像世界就要末日一般，需要从彼此身上找到安抚，激烈地亲吻并不能减少他们的痛苦，莫宣的脑中突然蹦出储包赋那句梅妍是你妹妹，轰的一声，整个脑子清醒过来。他急忙推开梅妍，该死，他差点铸成大错，绝不能伤害梅妍啊，就算，就算梅妍走出他的生命，只要她能幸福、开心下去，他，愿意！

    “对不起，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莫宣下定决心。

    “莫宣”梅妍从来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那你刚才为什么吻我？”

    “没听过么，吻别？”莫宣换做另一种嘻皮的笑脸。

    “我要知道原因！”梅妍坚持，刚才的动情绝不是虚假。

    “我说，你怎么这么难缠，男生跟一个女生分手还什么，腻了，你懂不懂？不想更你解释这么多，我走了。”莫宣像逃离什么一般，急步地消失在夜深之处。

    只剩下泪流满面的梅妍，她始终得不到他的答案。

    储包赋调查的结果，让他异常吃惊。原来和储程分手后，柯莫宣交往的女生是梅妍，而后莫宣又甩掉了梅妍和一个叫佳丽的女孩子在一起。看来梅妍整天郁郁不欢就是因为柯莫宣啦。之前他们俩相处的那么好，莫宣还为了梅妍放弃用程程打击他的报复手段，一定是因为上次自己将真相告诉莫宣之后，他那句梅妍也是他的妹妹，使他和梅妍分手了。

    哎，据他的内线报告，莫宣他们是互生情愫，彼此都爱上了对方。要早一点告诉他们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柯莫宣老远就看到储包赋鬼鬼祟祟地向他逼近了，为了佳丽的事情，兰星一直都找不到她，而他作为他们之间导火索的那个人，不找回佳丽，实在无法向兰星交代。现在他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本想装做没看见。但是储老头用来隐藏自己的那棵树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又是在校舍间穿梭，想忽视它真的很难。莫宣很难想象这个人跟自己有血缘关系。

    “大树”停在了柯莫宣的身旁，一封信从树里面递了出来，上面写着“特急”两字。莫宣撇过头去不接。

    “都说过是特急件了，不接后果自负啊！”储包赋顶着两棵小树在头上。

    “请问你多大年纪，还玩这种游戏。”莫宣实在不能接受这个幼稚的老头跟自己竟然有血缘关系，难道他生活在古代？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电话和手机这样的东西么？头又疼了。

    “这样比较有气氛，”储老头把信笺放在地上“是关于梅妍，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吧。”顶着两棵树的他继续往下一个目标移去。

    天，所有的来往学生都往着他，谁来阻止这个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老头？更可怕的是他还是这个学校的校长，莫宣感觉血液开始倒流，万众注目下，他无可奈何地拾起那封“急件”

    给还不认我的儿子：

    周末不管你有没有时间，一定要来储家大宅，如果你不来，梅妍的秘密你就一辈子都不能知道啦！

    别妄想在周末之前，用威逼利用的手段让我讲出来。

    等待原谅的老爸

    这是等待原谅的人的口吻么？莫宣将信笺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但是，梅妍的秘密？看来周末之约他一定要去了。

    给我懂事的女儿：

    妍妍，周末回大宅吧，我知道你和柯莫宣的事情了。你如果想知道他和你分手的真相，就记得一定要带着八宝斋的汤圆回来，记得，要芝麻馅的。

    好久没吃汤圆的老包

    看完这封信梅妍再次肯定自己回圣新学院是很正确的，这间学校没有在储包赋手中倒掉，真的算是本世纪最大的奇迹了。不过，周末之约？他怎么会知道柯莫宣和自己分手的真相？看来不得不去了。

    给我的小公主程程：

    周末回家一趟哦，爸爸有很多事情想向你说明一下，很重要。不要安排约会咯！

    爱你的爸爸

    啊，送完所有的信，储包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终于事情要有个交代了。看着莫宣记起了自己昔日年少时的样子，而现在自己已经两鬓发白，时间过的真快，自己的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惜自己等不到抱孙子的那天了。和莫宣妈妈的恩怨纠葛，让自己的孩子们在互相伤害，一切都不是他想的，如果说出真相能让他们彼此化解误会，相亲相爱，那样的话他储包赋就可以了无牵挂的走了。

    脚还真麻啊！

    “啊那边的同学，过来扶一下校长啊，我会帮你申请本学期的奖学金的。”

    等待许久的周末之期终于到了，梅妍惊奇地发现，柯莫宣竟然也在大宅之中，而程程也用惊奇地眼光看着梅妍的到来。莫宣料到梅妍会来，但储程的反应让他吃惊，原来她一直都不知道梅妍的存在，看来储包赋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要更高超。

    “不用这么吃惊地看着我，你爸爸很快就会解释这是怎么回事的。”莫宣刻意地回避着梅妍的视线。

    梅妍并不搭话，静静地坐了下来。三个人只是互相看着，并不说话，大厅里面的气氛让他们有点无以适从。程程不知道他们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她站了起来：“我去找爸爸下来。”

    “不用了，你们都到书房来吧！”储包赋出现在楼梯上“今天我会回答你们所有想知道的事。”

    落坐书房，储包赋泡了杯碧螺春给自己，坐在三个人的面前，他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他笑了笑：“今天把你们都找回来，是想告诉你们，嘿嘿，我好像得了胃癌了，而且听说是晚期的。”

    “爸爸”储程站了起来。

    储包赋示意她坐下：“没什么，莫宣是不是觉得这是报应啊？”

    莫宣没有答话，静静地看着老头。

    “爸爸，是真的么？”梅妍沉默以久后，开口。

    “爸爸？”储程不解地望着他们两人。

    “程程，她是你妹妹，准确的说，是莫宣和你两个人的妹妹。”储包赋终于开口。

    “什么？我是莫宣的妹妹？”梅妍跌回座位，怎么会这样。抬眼望去，莫宣的眼睛是那么的痛苦，原来一直他都在承受，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

    “你们都不要问了，我将事情从头说起吧。”

    大学刚毕业的储包赋从母亲那里得知，父亲为了保住家族生意，已经与柯家安排了他与柯小姐的相亲，想来可笑，自己竟然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他知道爸爸的生意到了危急关头，没有柯伯伯的支持，可能所有心血将赴之东流。

    一切都像走程序一般，他与美丽的柯小姐见了面，相了亲，接着闪电结婚，快得连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一切都是事实，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面对美丽的妻子，他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可怜的被摆弄的娃娃，自己只能给他些许温暖了，做为一个丈夫的责任。

    他们之间相处的还算融洽，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糟，父亲的生意也已经步入平稳。储包赋想趁自己年轻，多学点东西，将来才能接起家族的重任将家族经营学校办下去，便决定留学美国，只有在假期才能回国，陪一下年轻的妻子。但是总是聚少离多，自己想，以后再补偿她吧！

    但是，一次在他回美国不久后，一天他看到报纸后改变。储氏企业的少奶奶，柯氏的大千金因为偷情被各大八卦媒体报道，而做为她的丈夫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么荒诞可笑。储包赋回国面对的是一个认为自己被冷落而出墙的妻子的责问，那一刻，他发现原来自己做错了。一切无法挽回，因为他的家族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两家低调地处理了这件事情，离婚就像结婚那样迅速，快得叫储包赋以为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带着身孕的柯小姐离开了储家，无法接受外界和家族的责难，她的精神崩溃了，为一时的错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储包赋身心疲惫，这时另一个女人走进他的生命，那就是储程的妈妈，两个人相爱而结合，生下了储程。

    说到这里，储程打断到：“这样说来，柯莫宣就是柯小姐离开时怀着的孩子？”

    储包赋点了点头：“也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她母亲只是为报复我，才没有讲出真相，结果让莫宣不知我是他父亲、不知真相的情况下，怨恨了我十几年，我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十几年。”

    已经从奶奶那里知道真相的莫宣没有再反驳，但是他还是开口道：“她已经死去了，而且生活在痛苦之中十几年，请你不要再拿她做文章了。”

    “对她，始终是我欠她比较多。”储包赋叹了口气“其实从来没有责怪过谁，只是对你有愧。本来想将这些事情带入尘土，但是你进了圣新学院，一切都改变了。”

    “是，我之前是恨你，所以才和储程交往，因为我要利用你的女儿来打击你。但是”莫宣看了一眼梅妍。

    “这么说你从来不曾喜欢过我？”储程的眼睛里是受伤的。

    “程程，他是你哥哥，你们本来就不应该那样！一切都是我的错！”储包赋后悔道“谁知道他放弃用你来打击我，是因为他喜欢上了梅妍，我另外一个女儿。”

    梅妍早已经陷入震惊当中，莫宣一直所说的那个负心人便是自己的父亲。他们三个原来都是兄妹！

    “为什么你们的错，要我们来承受？”莫宣痛苦地抱住了头。

    书房里一片安静，三个孩子脸上都写着受伤，储包赋觉得时机似乎到了：“现在是梅妍的身世了，一直以来储程都不知道梅妍的存在，那是因为梅妍不愿搬到大宅来住。梅妍一直认为自己是私生女，她不愿意来这里受别人的冷眼。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今天叫你们来的另一个事的。”储包赋停了下来，看了看紧张莫宣和梅妍。

    “我青年的时候有一个好朋友，因为他没有兄弟，所以他待我情同手足，为人也是极为磊落、大度。

    但是一般好人都不会长命，我记得那天我难得回国，所以约了这个兄弟去喝酒，结果喝太多，开车回家的时候，我们出了车祸，他为了保护我，结果自己被迎面倒下的柱子砸到了脑袋，是我害了这个兄弟，他临终前希望他帮他照顾他的女友以及腹部的胎儿。我发誓要照顾好他们两个，我为这位朋友的女友安排了住处，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可能因为她太爱我这位朋友了，生下一名女婴后，她难产而死。

    我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我不想她一出生就没有了双亲，我想她跟别人一样开心的活着，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她的身世。”

    储包赋凝望着梅妍，发现梅妍早已经泪流满面“我的这位兄弟名叫梅四平，梅妍，你是他的女儿，你和莫宣没有血缘关系！”

    “爸爸”梅妍抱住储包赋“我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女儿。”

    摸着梅妍的头，储包赋笑道：“你是我的女儿，一辈子都是我的开心果，对不起了，孩子。不过你现在一直抱着我这个老头子，不太好啊！似乎有人比我更需要你。”

    梅妍抬头看到的是柯莫宣深情的眼眸，那克制已久的感情此刻全然宣泄。梅妍伸出手去，莫宣突然笑了：“梅妍！”一把拉过她抱在了怀中。

    “爸爸，这样看来我最惨啊！？”储程噘起了嘴。

    “呵呵，什么你最惨？你早就放开了，以为我不知道啊！最幸福的就是你了，平白无故多赚了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再说我们的公主不是又交新男朋友了么？快点带回家让爸爸瞧瞧！”

    “什么嘛，这你都能知道？你哪像是得病，我看像得了特异功能！”储程撒娇道。

    但是话一说出，整个书房安静下来，储程的眼泪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得病嘛！为什么？”

    “喂喂你们三个什么表情，我快死了么？拜托，留到我真挂的时候流好不好？”储包赋摆了摆手“还有，柯莫宣，你怎么都还不叫我一声，我等了好几年了，是不是要到了地下你才叫啊？”

    莫宣储包赋疲惫的神态，发现这个喜欢恶搞的老头竟然要走了，这个曾经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其实一直都在关爱着身边的人，从储包赋眼睛里读出期望，莫宣终于开口：“爸。”

    “嘿嘿，嘿嘿！”储包赋感觉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以后就把程程和梅妍叫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她们。我想休息一下，你们出去吧！”

    莫宣带着她们离开书房，梅妍说道：“我们带爸去检查，说不定还有救！”

    储程擦着眼泪：“他都说是晚期，怎么救啊？”

    “没事的，一定有办法的，这段时间我们都搬回来陪他吧！”莫宣拍拍她们“不要哭了，储老头不喜欢你们哭。”

    突然门打开，储包赋圆圆的头伸了出来：“忘记说了，我此生还有一大憾事没做，你们能不能帮我啊？”

    “什么事？”三人齐问。

    “我要看着你们幸福，莫宣和梅妍订婚吧！要不程程订婚吧！”

    “不行！”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