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人家是凑巧知道你罢了,不必得意。”
完颜阿骨打舔舔嘴唇问李二:“这位兄弟,不是说那老头子住在你家的么?便带我去你家吧,也好拜见拜见高人。”李二笑道:“那德全平日里少见踪迹,便是我也不能时常见到。你们若是尚无住所,便去我处亦是可以。”
“好恁!”
女真人还是处于原始社会的末期阶段,部落里财富为公有。纵是遇见远来不相识的客人,也会自发的盛情款待,在他们看来,既然李二是知道完颜阿骨打的,自然了理所应当的提供住所食物,毫不客气的跟随李二回去。
“你住在驸马府?”那中年汉子对于中原文化颇有涉猎,看府门上的题字,有看府中下人对李二的恭敬,不由的问道:“你是大宋的驸马?”
“正是,我便是驸马李
“哈哈,原来兄弟你是叫做李二的,”完颜阿骨打笑呵呵的说道:“这个名字好哩,容易记得,想不到李兄弟还是大宋的大官,好的很呐。”
李二苦笑,驸马面上光鲜,实在算不得高官的。
酒席摆上,众人落座,李二问道:“诸位远道而来,却是为何?”
这个时候的女真还在大宋的千里之外,属于辽国统辖,和大宋没有什么交情更远谈不上威胁。而女真还处于诸部落混战的分裂局面,要说是窥视大宋江山,实在是说不过去。
完颜阿骨打撕开一只肥鸡,咬的满嘴是油:“李家兄弟,我们大老远的来到大宋是为了”
那中年汉子急忙接口:“也不为甚么的,只是部族之中贫苦,道路又是不通,诸般货物进不得山去,我们想采办些盐茶布匹回去,仅此而已。”
虽说大宋的物资比较丰裕,然那辽国也是大国,虽说物价稍微高一些,亦不值得这么大老远的跑到大宋来采办生活物资。天下产盐之地有二,主要集中在大宋的福建路和两浙及淮东路的沿海地区,再就是大辽控制下的辽东一代。他们若是大量采买应该去到沿海,不必跑到中原腹地的。
既然女真还不能对大宋构成任何的威胁,人家为何而来自然不好深究,李二随口和女真诸人说了些个中原的风土人情,听的女真诸人羡慕不已。
“大宋地广人稠,果然是繁华无匹,”那中年汉子叹息一声:“比我们那苦寒之地可是要强的多矣。”
完颜阿骨打忿忿的说道:“若不是辽人欺负咱们,咱们女真人的日子亦不会如此的艰难,光是这一季咱们虎水部就死了三十多个采珠的好手,黑水部死的更多,光为这一季的贡珠听说就死了百十个人。想想就恼火的很,终有一日要叫辽人再不敢欺负咱们女真。”
“贡珠是甚么东西?怎还要死这么多人哩?”李二惊奇的问完颜阿骨打。
“哎,咱们女真人的苦处李兄弟你是不知的。”完颜阿骨打恨恨的说出个中缘由。
原来女真人世世代代在东北苦寒之地居住,既不耕田亦不游牧,而是以渔猎为生,上山打猎下海捕鱼,虽是艰辛亦可维持生计,既然逐渐的发展出几个大的部落。
后辽国的势力逐渐的渗透过来,几场战争之后,内部各部族本就纷争不休的女真人很快为辽国个个击破,成为辽国的臣民,各部落首领纷纷接受辽过的册封。虽然许多的部落首领成为受辽国辖制的节度使,却要受到辽国的残酷压榨。每年都要分两次进贡许多的老参皮货美女熊胆等物,还要抽调出精壮加入辽国的军队,为辽国作战。最叫女真人不能忍受的便是那贡珠一项。
所谓贡珠便是进贡给辽国的珍珠,而上等的珍珠是要在雪后才可采集,这就注定了女真人的苦难。
每到岁末时节,辽使便带着大队的人马来收取贡珠,以刀枪逼迫女真采珠人破冰下水,在寒冷刺骨的水中寻找珍珠。想那冰下的水中如何能够久呆,辽使逼迫之下总要弄出许多的人命。然那辽使却是极其的刻薄,总是要以个大不大成色不足要挟,女真各部落在贡献出以人命换来的珍珠之后,还要用重金美女贿赂辽国使者,方能过那贡珠一关。
后辽使再次拿贡珠说事,奸污了完颜阿骨打的嫂子,终于引起了完颜女真的大反叛,给辽国带来无穷的后患,这是后话,不作细表。
完颜阿骨打将手上的鸡骨狠狠的掷下,忿忿的咬牙切齿:“总要叫辽人知道咱们的厉害的,不杀几个辽人难平我胸中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