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志远手中的雁翅刀还在半空,尚未落下之时,李勒的木棍已然出手,咚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刺中了席志远的前额!
席志远哼都没哼一声,雁翅刀当啷落地,腾腾向后倒退几步,随即双膝一软,慢慢软倒,看姿势象是给李勒下跪一般,接着身子向旁边歪去!
李勒收枪站好,看了看棍尖上的鲜血,心想:“刚刚这一下子有点儿狠了!”
铜皮犀牛大叫着跑过来,抱住席志远,连声叫道:“儿啊儿啊,你醒醒,你醒醒啊!”又是拍脸,又是拍胸!
李勒见席志远全身软绵绵地,深怕他有性命之忧,他可不想弄出人命,混混斗殴而已,要是真把对手刺死了,岂不是要吃人命官司,心中又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动手之前立生死状呢!
他有心想上前救助,却见两名军汉挥舞腰刀冲了上来,象是要找自己拼命,马思源等人一拥而上,拦住对方,打在一处!
忽听铜皮犀牛带着哭腔喊道:“快找大夫,快找大夫!儿呀,你可不能死呀!”他又哭又叫着让手下抬起席志远,夺门出寺,心中挂念着儿子的伤势,再也顾不得找李勒报仇,西城之人见状,也不再和马思源他们纠缠,跟着他走了!
东城的混混们面面相觑,马思源走到李勒跟前,低声道:“哥哥,那铜皮犀牛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可终也是朝廷的人,万一他儿子死了,怕是他不肯善罢甘休啊!”李勒只感口干舌燥,心里也在后悔为什么刚才出手那么重,不过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道:“管他呢,有本事尽管使出来,我接着便是。对了,这寺里的和尚都被关起来了吧,咱们去把他们放出来!”
见老大不在乎,马思源他们稍稍安心,一同去了后院,把被席志远关起来的僧人们放了出来。寺中主持平白无故的受了无妄之灾,正不顾佛祖怪罪地痛骂歹人呢,忽见有人来救,心中大定,对着李勒念了无数声阿弥陀佛,还要请混混们吃素斋答谢!
不仅如此,主持还取出一串沉香念珠,非常郑重地给李勒戴在手上,告诉他好人定有好报!
李勒心中挂念着席志远,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想吃什么素斋,告别主持,离了灵感寺。
众人出了寺,刚走出不远,就见小姑娘阿眉慌慌张张地跑来。阿眉看到李勒,远远地就叫道:“牧州哥哥,大事不好了!”
李勒心中猛地一跳,什么大事不好了,难道席志远当真死了?莫非是阿眉怕我忘了给她买零食,特地跟来,结果半路上遇到了铜皮犀牛他们?
阿眉跑到跟前,道:“牧州哥哥,刚才有当兵的去了你家,把门都踢坏了,还向我打听你去了哪里,样子可凶了!”
马思源等人心里也想着这回事,阿眉一说当兵的,他们纷纷叫道:“不会这么快吧?这才两柱香的功夫!”
阿眉怕在半路上再碰到宇文成都等人,所以是绕道来了,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直接找来,应该早到了!可她又不知刚才寺里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没必要说起这个时间差,这么一来,原本的两件事情,弄得跟一件事似的!要是阿眉早到,有了时间差,那谁也不会往这方面联想了!
李勒低声道:“他不是带了军汉吗,直接找上门儿去,不过他知道我在这儿啊,为什么还要问?”
马思源道:“他想不到哥哥会好心去救主持他们,以为咱们早走了!”
李勒还是不能确定,可又想不出除了铜皮犀牛外,还能有哪个当兵的会找自己麻烦,他问阿眉:“他们没找到我,然后去了哪里?”
阿眉道:“他们去了西市!”
一句话出口,马思源等人全都唉声叹气,完了,果然是他们,那席志远肯定死了!
阿眉平常精灵古怪,可一来年纪小,一直在父母羽翼之下长大,从没遇到过这种惊险的事,二来一想起宇文成都说记得她的模样,要掐死她时,忍不住后怕!小小姑娘被吓得六神无主,急切间竟没把话说清楚!
李勒强自镇定,对手下道:“陈信,你腿长跑得快,现在马上去西市打听消息,剩下的人跟我回家!大家都别慌,要真出了事儿,大不了亡命天涯,难道还等着官府来抓不成!”
马思源一把拉住他,叫道:“哥哥不可回去,说不定他们就埋伏在你家附近,就在那等着你呢!”
谢长留也道:“哥哥,不如你先在此等候,等陈信打探完消息回来,再做打算,说不定还可能没事儿呢!”
李勒长叹一声:“好吧,老陈,快去快回!”
陈信点头答应,向西城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