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上孰下

    东方煜书很郁闷。

    是真的很郁闷。

    从来没想到，他也会有被女人压在身下的一天。而且，一晚上就被压了好几次！

    耻辱！绝绝对对的耻辱！他这辈子都要抹去的污点！一定要抹去！

    “又在郁闷了？”

    忽然，一只柔夷拍在肩头，一个带笑的嗓音传入耳中。他耻辱的源头出现了。

    东方煜书慢慢抬头，静静看她一眼。然后，默默的转开头，看向远方。

    呃……

    他在和她表演哑剧吗？

    颜如玉眨眨眼，用力将他的小脑袋给掰回来：“有这个必要吗？”

    东方煜书再看看她，慢慢垂下眼帘。

    好样的。他真的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一本正经，闷骚内敛的小正太了。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

    一手掐上他的下巴，颜如玉低声喝道：“都两天了，你有完没完？”

    东方煜书疼得抬起眼，但马上又幽幽的将眼神移向别处。“朕的心情，你无法理解。”

    哟哟哟，这么幽怨的模样，就差找个墙角去种蘑菇了。

    颜如玉真是好气又好笑。

    “小家伙，你给我起来！”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

    东方煜书立即踉跄几下。“你要干什么？”

    “出去，晒晒太阳，把你的一身霉气给晒掉！”真怀疑，要是他继续这么幽怨下去，身上都要长满各种幽怨的小蘑菇了。

    东方煜书自是不愿。“你放开朕。”

    颜如玉肯定也不放手。“你跟我走！”

    “你放开朕！”

    “你跟我走！”

    “放手！”

    “走！”

    “呀！丫头，皇上，你们干什么呢？又吵架了？”

    刚刚闹到高潮处，有人来了。自然是颜如玉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爹。

    两个刚还拉拉扯扯的人立即住手。

    “没有。”板起小脸，东方煜书冷声道。

    颜如玉也摇头：“这辈子，我们俩估计都不会吵架。”

    “是吗？可是，我看你们俩刚才的样，好像差点就要打起来了？”一双眼咕噜咕噜转个不停，颜思朗笑嘻嘻的道。

    颜如玉嘴角扯扯：“你就猜吧！”

    颜思朗又笑了。“丫头，我觉得吧，与其在这里吵架浪费时间，你们还不如找个好地方好好培养一下感情。然后，尽快生个孩子出来啊！三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不少了哟！”

    一提到生孩子这个话题，东方煜书的反应和过去截然不同。

    小脸霎时更加阴沉，甚至连周身的空气都跟着冰冷了下来。大热的天气，还真是难得。

    “朕去御书房，你们自己说话吧！”连话都懒得和他们说了，直接转身走人。

    “啊？皇上，皇上！”

    颜思朗自是被吓得一愣。但他的大叫也唤不回东方煜书越走越远的脚步。

    “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你又欺负皇上了？”马上，回头，颜思朗质问起自家闺女。

    颜如玉撇嘴。“你认为我能欺负得了他？”

    颜思朗立即点头。

    颜如玉手好痒。无良老爹啊！她没见过胳膊肘往外翻还翻得这么厉害的！

    “算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回去睡觉。”摆摆手，也懒得理会他了。

    但是，她当然没有东方煜书那么好运了。

    “丫头，等等！”立即，一只有力的大掌将她的手腕捉住，“皇上到底怎么了？快点告诉我，我知道一定是你造成的，你别想否认！”

    对，他猜得很对。但是，他认为她该怎么说？

    颜如玉无力看看他：“老爹啊，这是我们俩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哎，谁叫你们小两口就我这一个长辈了呢？老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肯定看不下去你们闹别扭啊！”低声叹息着，颜思朗重重拍在她的肩头，“丫头，皇上他年纪小，你就多让着他点吧！”

    靠！

    “凭什么？”

    “谁叫你比他大五岁呢？再说了，他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要再给他制造麻烦了。”

    靠靠靠！

    颜如玉真想骂人。眼前这人，真是她亲爹？

    “他还是个男人呢！是男人难道不该包容女人一点？”

    “那也得在一定限度内啊！难道皇上他还不够包容你？”

    也是。

    说到这里，颜如玉突然语塞。

    他才十五岁，却已经在努力做好一个皇帝的同时，也在做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该做的事。他是够忙的了。看来，那件事，还是自己太过分了点，每天考虑到他的感受。

    “丫头啊！”看她的态度软化一点，颜思朗再拍拍她，“不管怎么说，皇上他比你小。虽然他见识过的人比你多，但心性总还没有完全成熟，有些时候，你就多退让一点吧！他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点低头，颜如玉小声应着。

    颜思朗也再点头。“知道就好。”

    颜如玉抿唇不语。

    颜思朗也停顿一下，继而转身：“好了，我就不多说什么的。但是，你和皇上尽快和好吧！好不容易早朝上明快了几天，却因为你们俩的事，大家都人心惶惶。大家都求着我来劝劝你们，还给大家一个兴高采烈的皇上啊！”

    也就是说，其实他老人家是受人所托，所以来找他们的？

    忽的眸光一暗，颜如玉小声问：“老爹，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又长胖了？”

    “有吗？”马上睁大眼，颜思朗睁大眼睛看看自己的四周围，“没有啊！”

    颜如玉冷哼。“少装蒜了。早朝上那些人受不了小家伙的冷脸，所以求你来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而你，当然是收受了贿赂的。”

    “我没有！”颜思朗立马大叫，“丫头，你当你老爹我是什么人？”

    “嗜吃如命的饿死鬼。”

    闻言，颜思朗马上笑了。“这个……人就好心好意邀请我去吃饭，我总不能拒绝吧，你说是吧？”

    颜如玉低哼两声。“我说了你必须拒绝吗？”

    颜思朗又一愣。“那你什么意思？”

    “故意吓吓你。”颜如玉明确回答，“谁叫你有事没事就来刺激我的？”

    “丫头！”听到这话，颜思朗的老脸沉了下去，“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

    “那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这么多年了，天天就知道贬损我。现在倒好，你就直接站到了你女婿那边，一天到晚的教训我，我不抓紧时间吓吓你，那我可是亏大发了。”

    “你！”颜思朗顿时哭笑不得。“丫头，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颜如玉嘴角一扯。“一直都是啊！”

    颜思朗于是无言。

    好吧，刺激了他一番，她的心情好多了。颜如玉摆摆手：“好了，回去告诉那群人，皇上这边，我来搞定，你们尽管放心吧！”

    “真的吗？”马上，颜思朗的双眼又睁得大大的。

    颜如玉斜睨他一眼：“真的。现在，你可以提前去和他们一起吃庆功宴了。”

    “好！”

    既然女儿这么说了，颜思朗也不客气，立即转身：“我走了！明天早上，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快点走吧！”无力摇头，颜如玉一脸嫌弃的道。

    再撇撇嘴，转过身。“无良老爹。”

    东方煜书很郁闷。他现在比早上的时候更郁闷了。

    因为，颜如玉竟然没有依照往常的惯例过来找他！

    虽然自己因为那件事生气，但是，他也从没有拒绝过她的接近，也没有拒绝过她送到嘴边来的吃食啊！可为什么，今天她不来了？他都等了她这么久了！

    难道说，是又被靠山王刺激到了？

    但是，不大可能吧！他们父女向来这样，应该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到心上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自己这两天的表现太过，让她受不了了？

    心猛地往下一沉。

    突然很想回去抓住她问一下。但是，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不就主动搭理她了？不行，他不去。

    在这样的心情纠结下，工作效率自然高不到哪里去。加之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的，今天的奏折出奇的多。所以，东方煜书埋头其中，一个劲的看啊批啊，一直到了天黑，才终于把所有任务完成。

    但是，直到那时，颜如玉都始终没有现身！

    东方煜书生气了。

    满心的郁闷在几天的积累之后，变成了无尽的气愤。他的心里叫嚣着要发泄，要好好的发泄！

    所以，连晚饭都来不及吃，他就踏着怒气冲冲的步子回到了寝宫。

    “皇上到！”

    随着安公公的一声通传，在他跟前失踪了一天的颜如玉出现在眼前。

    一如既往笑靥如花，还主动迎上前来：“皇上，你回来了？”

    “全都出去，没有朕的准许，不许进来。”

    然而，根本都没看她，东方煜书的目光一扫，将里里外外所有宫女太监都扫到了。

    大家集体一怔，连忙垂头：“是。”便鱼贯出去了。

    见状，颜如玉心口一紧，有一种淡淡的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连忙走过去：“你怎么了？”

    东方煜书却不再说话，只是一把抓上她的手腕，带着她就往内殿走。

    “喂喂喂，你干什么？”颜如玉吓得一跳，连忙低叫。

    东方煜书听若未闻，只管走自己的路。

    很快，两人来到那张见证了许多事情的床前，东方煜书用力一推，便将她给扔在了床上。

    丫的，他干什么呢？

    心里堆满了问号，颜如玉连忙转过身：“你干……唔！”

    很好。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东方煜书立即也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按倒在床，狠狠的用他的唇堵上了她的。

    颜如玉一愣，立马察觉到嘴巴被他撞得生疼。但是，东方煜书还是什么都不管，继续用他的唇齿肆虐她的唇，舌头也早熟门熟路的钻了进去，纠缠起来。

    他这什么意思？

    立即，颜如玉心里很不爽。

    想要将他推开，但东方煜书先一步把她的手推开。而两只手也早袭上她的胸前，用力扯开她的衣襟……

    撕啦！

    她的衣服就这样报销了。

    颜如玉想，她是该庆幸因为是在里面不用见人的缘故，所以她穿的衣服都以轻便为主，因而不管他怎么撕也浪费不了几个钱呢，还是还震惊一下，问问这小家伙怎么突然化身为狼了？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她完全没时间想这么多。

    因为，东方煜书跟发了疯似的，三下两下把她的衣服扒光，然后也迅速扒掉自己的。紧接着……

    “唔！”

    有些尖锐的痛楚传来，让她的身体一僵，两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小禽兽！

    不由自主的，她在心里叫出这个称呼。

    他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很显然，东方煜书是知道的。

    在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之后，他的身体一顿，静静看了她一眼。马上又将眼睫一垂，双手将她的手握住，十指紧扣。而身下，却也紧跟着动了起来。

    疼。

    颜如玉的心里想着，眉头微微紧皱。

    这家伙，直接就进来了，连给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每一次进出，她都能感觉到有些干涩的摩擦的痛。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好了点，但是，她还是痛。

    抬起眼，看看自己身上的人，他的脸也板得死紧。虽然眼睛没有看着她的。但是她知道，他是在看着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而且，他的动作，除了一开始的粗鲁以外，接下来的也还算温柔。但是，还是疼。

    颜如玉突然开始怀念他们几个月前的笫一次了。当时，他是多么的干脆俐落，速战速决啊！虽然自己觉得很疼，但并没有疼太久，一切都已经宣告结束。但现在，他虽然还是有些性急，但明显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菜鸟时期沉稳了许多。这一下，两下，三下……以致后面的无数下，会不会太持久了点？他大爷能快点结束吗？她的感觉很不好。

    但显而易见，颜如玉的希望落空了。

    东方煜书似乎就是想让她疼。而且，持续的疼，以便让她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再也忘不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颜如玉感觉到她的手都快要将他的手给捏成粉末的时候，东方煜书终于快进几下，然后倒在她的身上。

    继而，无言。

    满室的红烛飘摇，将他们的床铺照耀的宛如白昼。两个人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一室寂静，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个有些浑浊，一个相对轻盈得多。

    “心里舒服点了吗？”

    然后，颜如玉开口了。

    东方煜书一愣，翻身下去，继续背对着她。

    靠！

    颜如玉也生气了。

    用力将他给翻过来：“小禽兽，你什么意思？”

    东方煜书看她一眼，终于舍得说话了：“没什么意思。”

    “就因为心情不好？”

    东方煜书点头。

    “所以，你就来我身上发泄？”

    “因为是你造成的。”

    很好。这个说法她可以接受。但是……

    颜如玉看着他：“既然发泄完了，您老人家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这个……

    脑筋一转，想到那个原因，东方煜书突然一怔，发觉自己说不出话了。

    如果，告诉她自己是因为她一天都没有理会自己，所以他郁闷了，生气了，就一头热的冲过来了，那会不会很丢人？

    嗯，想了想，他决定了！

    小脸一沉，嘴巴一闭，继续装深沉。

    不说？

    颜如玉眉梢一挑。“我猜，你是因为那天晚上我让你很不高兴，再加上今天我没有像前两天那样巴巴的送到你跟前去讨好你，你心里很不爽，但又没处发泄，所以就来找我了？”

    她知道？

    心里陡然一震！东方煜书睁大眼看着她。

    看他的表情，颜如玉了然了。“我猜对了？”

    他能点头吗？东方煜书想了想，还是决定别开头，继续装深沉。但是，粉嫩的脸颊却忍不住的飘上一朵浅浅的红晕。

    这小家伙！

    见状，颜如玉简直哭笑不得。

    一张口，在他的脸颊上咬上一口。

    疼！东方煜书身体一颤，不悦看她。

    颜如玉撇撇嘴：“既然话都说开了，您老人家也已经在我身上发泄过了。那么，现在能不能起来，屈尊去用晚膳？”

    咦？

    闻言，东方煜书又是一怔。

    她没生气？

    不生气才怪！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当做发泄的工具呢！咬牙，颜如玉却还继续笑着。起身找来一条毛巾，先把自己身上的擦拭一遍，然后给他把身上的汗渍擦去。再拿过一件衣服披上，然后从地上捡起他的衣服扔过去：“饿了吧？腿软了没有？起来吃饭。”

    她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东方煜书的心里就越是不自在。连忙捞起衣服，胡乱披在身上，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走到前面去。

    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已经摆上了一桌酒菜。

    “这一桌，是我忙了一下午，精心准备的。本来是打算等你晚上回来好亲自向你道歉的。”扶着有些酸痛的腰，颜如玉慢慢坐下道。

    东方煜书脚步一僵，一种名为后悔的感觉袭上心脏。

    “愣着干什么？过来坐呀！”回头，颜如玉招招手。

    “哦。”

    东方煜书低垂着脑袋，慢慢过来坐下。

    “这些菜，从挑选到摘洗，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假手他人，就是为了向你表示我的诚意。”碗筷给他送过去，颜如玉慢条斯理的如是道。

    东方煜书心中的后悔更甚。

    顿一顿，颜如玉幽幽的目光转向他这边。“本来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到头来，还是你给我的惊喜比较厉害。”

    终于，扛不住心头愈见深浓的愧疚之情，东方煜书将脑袋垂得低得不能再低：“朕错了。”

    哟，还知道认错？看来还是个好孩子嘛！

    颜如玉嘴角一扯。“算了，吃饭吧！有什么话，一会吃完了再说。”

    东方煜书抿唇。看着眼前一桌好饭好菜，他却一点胃口也无。

    颜如玉马上脸一沉：“怎么，现在连我的手艺也嫌弃了？”

    东方煜书赶紧摇头：“没有！”

    “那就吃啊！”

    一双筷子塞到他手里。

    “哦。”

    心有愧疚，自然其他什么都不想了，东方煜书乖乖拿起碗筷，吃饭。

    “多吃点肉。你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刚才又累了一场，需要补充精力。”一只鸡腿送到碗中，颜如玉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传来。

    东方煜书的手一僵，觉得他都要愧疚死了！

    但是，颜如玉依旧一动不动，慢条斯理的吃吃喝喝。东方煜书也只能咬唇，一口一口，食不知味的往嘴里扒着食物。

    好不容易，一碗饭吃完，颜如玉吃不下了，东方煜书也吃不下了。

    再转身，从一旁的食盒里取出一碗冰激凌，颜如玉嘴角一撇：“草莓味的，我试验了几天，今天终于做好了，本来是打算用来当做咱们和好的工具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再次受到强烈的打击，东方煜书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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