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听闻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柳杨扬无法相信地捂着自己的嘴,万万也没想到朝纲竟如此虚伪阴险。
见她如此惊讶,锦采烨暗然摇头喃道:“刚任何督的我,一心想要为国效力,可如稚鸟的我还弄不清朝纲黑白,便自以为聪明地凭一纸旨意逆上拦截一品夫人。”讲到这里自嘲叹道:“也难怪要落得个祸国殃民,千夫所指的地境。”
视线拉高,见他如此哀伤,杨扬心里不舍,细语问道:“照你此话,如若是别人任河督会怎么做?”
“圣旨到,不能不追,但别人不会像我一样奋力去追,不管是为大周还是为自己,必放过一品夫人,然后自行送请罪折,不管是皇上要罢官,或是处斩都只能自己顶着。”
“为何?”她真的不懂了,这官有这么难做吗?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懒懒叨念,锦采烨看着这张近在脸前迷惘的小脸问道:“大司马在百姓心中如何?”
“如身生父母,天上神抵。”
“对了,大司马深得人心,是百姓心中的神抵,与他作对便犹如与天下百姓作对一般,纵然你有再好的理由也不能,而他的神名又深入人心,体恤百姓,爱戴军民,大军过处不扰民,不抢夺,不虐杀,就连口渴难耐的兵士去偷饮百姓的一滴水也要受处罚,如此仁帅不只大周,就连敌对的辽国也对他敬佩不已。”
“是的,真哥治军之严,严如泰巅。不只不扰百姓,反倒叫兵士为百姓修桥铺路,此仁德早已广布五湖四海。”
“是呀。”轻声叹气“不管是进军的他,还是斗吏的他,所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是为百姓出发的,所以百姓们亦常的敬爱他,也亦常的相信他,民心并也逐渐向他靠拢。所以最后就连皇上也不敢杀他。”
听的连连点头的柳杨扬一愣,疑问道:“皇上也不敢杀真哥?”
“对,皇上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虽然大司马金殿怒斥皇上无法为君,但皇上也不敢贸然杀他,其一乃因查格尔公主,其二就是民心。”
越听越清析的杨扬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问道:“所以皇上把他送到辽国,想借辽国的手杀他,转稼吐蕃和百姓的愤怒?”
“对。”眼也不抬的锦采烨点头道:“但这里面又有一个阴谋,辽狼虽凶残,可还不至于如此愚笨,大司马被囚,他们应该最开心才对于,可以却反过来索要他?”
“不是说要替被杀死的所有兵将复仇吗?”
“辽狼信誓旦旦,加外吐蕃使节的苦苦哀求,这一场戏确实把众人都骗倒了。虽然看上去辽狼是被仇恨蒙闭了眼睛,可细想之下又不对。辽国有人才,那些大臣们不可能不先把利益摆在眼前。”说完后,他自己也很迷惘,到底吐蕃许给辽国什么?为何辽国甘愿受驳使?
杨扬也迷惘了,歪着脖颈怎么想也想不通,疑惑问道:“辽国他为了什么呀?真哥没给他们任何东西,反倒辽国还赔给真哥三千万两。”
哑然无语的锦采烨与她面面相望,全都语结了,吐蕃与辽国是怎么样,没人知道,再聪明的脑袋也想不出辽国为什么要去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生意。
“锦公子,真哥在边境怒骂你是祸国阉人属实吗?”说书的讲的绘声绘色,她是好奇的紧。
锦采烨莫然垂头,幽幽的眼眸望着火堆内的火焰道:“是真的。”
原本不相信的杨扬听他说是真的,愣怔地疑问:“你真的追击真哥到境线了?”
“嗯。”点头承认,他回想往事说道:“自出牢后,皇上便与我谈了近半个时辰,最后皇上授于我骠骑大将军之职,直到听闻大司马被送到辽国赴死,思前想后我都觉的不可能,所以提兵追上去了。”
见他去追击真哥,杨扬不赞同说道:“真哥都离开了,为何还要与真哥过不去?”
“为大周为大司马我都要追,如辽国真的要杀大司马我追回来至少可以保他一命,反过来如果辽国不杀大司马,那大周将陷进四面受敌之窘,身为骠骑大将军的我,不能不追,即便被千夫骂指,也要把他追回来。”
不懂国家这些纷纷扰扰的杨扬头脑乱成一团,感觉国家好麻烦,犹如一锅糊了的粥一般。
“所以真哥就骂你是祸国阉人了?”听他说完,她摇头再道:“我与真哥认识这么久,还从未见真哥如此生气的骂这么难听的话。”
见她如此单纯,锦采烨哑然道:“他不生气。”
“咦!”抬起脑袋看着旁边这个男人“真哥不生气为什么要骂这么重的话?”
“他是要让我无法安做骠骑大将军,让兵将不服我,让百姓憎恶我。”这是他留给他最至命的一处伤害。
“真的?”见这里面还有这一层内意,杨扬好奇问道:“那你不是被真哥陷害了吗?兵将真的不服你了吗?”
“当然不服,隔日大司马的话一传开,所有将军都对我的命令不听不从,兵士见到我也不作揖站直,仿佛我是一个无关紧要阉人一般。”
“你是最高统率,兵将不服你,你可以杀了他们。”
“我无法把所有将军和士兵都杀了,而且正处于被人愤怒之下,再做让人愤怒的事情,将会害了自己,害了自己外还会害了国家。”
越来越明白的杨扬连连点头“所以皇上最后只能罢免了你。”
“嗯,一个被兵将不服,被百姓仇恨的人如何能上朝为官,所以皇上不得不罢免我。”说到这里小声喃语“不管是我有无做错,最后也只能被罢免。”
“原来如此。”与他长谈了许久,柳杨扬静静看着他的侧脸,幽幽说道:“以前我觉的你是大恶人,可听了你这些话,觉的你并不那么恶了。”这个男人一心报国,可是却处处碰壁,明知道结局会很惨淡,但是依然却凭着一腔报国热血一次又一次的让人糟蹋,他不是可恶,而是可怜。
听闻这句怜悯的话,锦采烨心里流过一丝暖流,转头望着这张纯洁无霞的小脸,轻轻一笑后便不再开口说话。
柴火轻爆,沉默的两人坐在败房的地上,听着外面持续不歇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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