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姑心有所动,定定地看李姨娘:“你可曾听清楚,他们在房间里说什么话?”
李姨娘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悲苦地望在场的几个女子:“没有呀,我压根就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一口咬定我窃听了他们的秘密。那个姓杨的挑唆老爷,为了预防万一,要对我一了百了。我看事情不妙,趁机逃跑,他们又派出人四处追杀我。”
“你身体上的伤,都是仇洪良留下的?”如月望李姨娘肩膀上包扎的地方,再看向衣服遮掩的腹部,那些地方,都惨不忍睹。
李姨娘掩面哭泣:“腹部上的伤,是老爷踢伤的,肩膀上是刚才那几个人砍伤的。”
“这仇洪良,够狠的。如果不及时医治,这几处重伤,会致她于死地。”周玉卿感慨,行医多年,被自己的男人伤成这般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夫人,求求你救我,我要是被他们逮到,活不成了。”李姨娘可怜巴巴地看如月,眼睛中不断溢出的泪水,在无声无息地诉说一个弱女子的辛酸。
如月为难,她不忍心看李姨娘像卢夫人一样,惨死在仇洪良手下,要救下李姨娘,安置她的去向让如月犯难:总不能老是把别人家的一个小妾收留在家中,再说了,十七天后就是雷磊轩订亲的好日子,让李姨娘居住在雷府,会大煞风景。如月在救与不救中徘徊,她苦恼地说:“你们让我再想想。”
凌姑向如月注目,用目光示意:“夫人,这可是仇老爷的逃妾,按现今的律法,藏匿别人的逃妾是犯法的。”言下之意,凌姑是不赞成如月帮助李姨娘的。
李姨娘失望地看如月,无比凄婉地:“我知道让夫人为难了。我的命好苦啊。”话没说完,泪水就汩汩而下,伏在床栏上压制在哭泣,受伤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如月终于拿定主意,她对李姨娘说:“我可以暂时收留你。不过,等你伤口痊愈后,必须离开雷府,我到时会派人通知你的家来人来接你回去。”
“谢谢夫人。”李姨娘要下床向如月磕头谢恩,身体稍微活动,牵动伤口处,痛得皱眉。让如月和周玉卿阻止这一行动后,李姨娘泪汪汪地看如月,感激涕零地说:“我要是可以逃过这一劫,一定会报答夫人你的恩德。”
如月让周玉卿给自己作例行检查后,没有再去布庄,带李姨娘回到雷府,叫人安排李姨娘居住在沁芳院,拨一个小丫头照料她的饮食起居。
周妈得知如月救回仇洪良的小妾李姨娘,埋怨地说:“雪儿,你不该把这种人领回家。”
如月犹豫,事已至此,唯有这样安慰周妈和自己:“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了,等她的伤口痊愈后,我马上派人送她走。”
如月实在不忍心,眼看一个女子惨遭丈夫的虐待,而见死不救。
用过午餐,如月刚准备午休,有人传报说,仇洪良的夫人杨夫人登门拜访。
凌姑看如月笑:“夫人,你救人,救出麻烦来了。”
不用说,这杨夫人是冲李姨娘来的。
“我们去瞧瞧,李姨娘嘴里说的那个魔鬼,到底长什么样。”如月戏笑,想到杨夫人咄咄逼人地要人的场面,如月的嘴角向上翘了翘。
上门找茬来了?我等着。
在前往客厅的半道上,如月叮嘱凌姑:“按李姨娘的话说,这杨夫人武功极高,你待会留意察看,她是哪一路神仙。”
“夫人放心,我早就想会这杨夫人了。”凌姑很久没有跟人动手,现在忽然来了一位武林高手,让她精神振作。凌姑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杨夫人曾到雷府拜访过几次,碰巧如月都上布庄去了,杨夫人在雷府大门外就打回头了,如月、凌如以及雷府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仇洪良这位新夫人。
如月、凌姑高度警惕地到来客厅,两人走进客厅一看,客厅里坐的,是个年轻、恬静的女子。那女子看到如月等人进来,悠然站立,用柔和的目光迎接走进来的人。
“小妇给谢夫人请安。谢夫人,絮我冒昧前来拜访。我早就想拜见夫人,可惜谢夫人事务繁忙,今天才可以见到夫人的面容。希望我到来,没有打扰夫人你。”杨夫人脸上漾起柔和的微笑,说出的话语轻柔得像轻风拂过。
咳,这就是李姨娘嘴里说的魔鬼一般的杨夫人?
如月上下打量这杨夫人,小心地收拾自己的惊讶,她淡淡地微笑,回应说:“杨夫人,客气了。我们是亲戚,不必这般多礼。”
凌姑没有被杨夫人柔弱的外表迷惑,她紧靠近如月,提防地打量来客,暗中告诫自己:小心,这个小美人是魔鬼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