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知府大人摆手,阻止如月离开餐桌,他笑得两眼变成了月牙,话语中掩饰不住得意:“我要升官了!今天刚接到朝庭传来的公文,朝庭调我回礼部任职,只等新知府来到,我就动身去京城。”
“姑老爷,你升官了?!”如月意外极了。曾经,知府大人为了保住乌纱而庆幸,现在又升官了,难怪刚才见到他时,就发现他一直笑个不停。
雷振远愣了片刻,随即笑了:“我说呢,难怪有心情请我喝酒,原来是升官了。是趁早请我喝酒,你到京城后,我们就难得有机会在一起喝酒了。”
“有的是机会,我们是亲戚,以后还会碰面的。你要是到京城来,一定要去找我。周公子,有机会去京城的话,不要忘记找我。”知府大人是边说边笑,整个人容光焕发。
周志海淡淡地笑,跟知府大人应酬。
二姑奶奶气无力地进来,叫丫头拿来一个腌制的酸柠檬,含在嘴里,强打精神招呼客人。丫头们添菜,在二姑奶奶跟前摆放一碟炸鲤鱼,二姑奶奶闻到鱼腥味,胃中一阵翻滚,又捂住嘴巴冲出外面。再进来时,二姑奶奶更没了精神。
“真是活见鬼。我今天请客,你老是吐个没完没了,不是成心坍我的台吗?你实在是难受,就回去休息好了。”知府大人皱眉,夫人这样做,会让客人倒胃口的。
如月观察二姑奶奶,她脸色苍白,整个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如月关切地说:“姑奶奶你脸色很差。不如趁周公子在此,让他给确诊一下,到底是什么毛病,索性开药方吃了,身体才恢复健康。”
周志海到旁边的桌子上,给二姑奶奶把过脉,笑吟吟地回到餐桌上,冲知府大人笑说:“大人,今天你可是双喜临门:贵夫人有喜了。”
餐桌上的人,都呆头呆脑地看周志海,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理解周志海的意思。
“我夫人有喜了?怎么会?”知府大人最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周志海。
二姑奶奶在生下儿子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曾有的两个妾室都没有怀孕,知府大人甚至于怀疑是自己失去了那种能力。
“二姑奶奶有喜了?!”如月怀疑地望步入中年的二姑奶奶。这二姑奶奶自生下儿子后,十几年来没有怀上,快要娶媳妇做婆婆的时候了,又怀上了。
二姑奶奶抚摸肚子,同样不相信:“我有了?”
周志海看到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的话,就感觉到神医的威信受到了挑战,他扬脸问:“你们怀疑,我连诊断女人怀孕的本领都没有?”
“信,信。我绝对相信周公子的医术,我是不敢相信夫人怀孕了。”知府大人笑得合不拢嘴,凑近二姑奶奶问:“夫人,你现在感觉到怎样?要是不舒服,不必勉强在这里。”
知府大人身上那股呛人的酒气,扑面而来,让二姑奶奶捂着嘴巴又往外冲。知府大人心神不定地听外面传来的呕吐声,笑逐颜开地对餐桌上的人说:“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知府大人出去后,很久没有进来,外面的呕吐声也消失了。
雷磊轩和他的表兄吃饱了,向餐桌上的三个长辈告退。在低矮的桌子上吃饭的三个小家伙也都吃饱了,由丫头们领去玩耍。
一时间,餐厅里只有如月、雷振远、周志海和几个服侍的丫头。
周志海慢悠悠地喝酒,他思忖一会儿,开口告诉如月和雷振远:“雷老爷,谢夫人,你们知道吗?你们的亲戚家中出事了。”
如月以为是堂乐镇中的谢府出事了,心中突突地跳,追问:“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雷振远也停止喝酒,瞪眼看周志海,等待下文。
周志海告诉专心等候的人:“今天下午,仇洪良家中的下人,送他那个小妾到回春堂,那个小妾一身的鲜血,她流产了,由我出手才保住了性命。听送那个小妾来的人说,是仇大公子推下台阶摔伤的。仇洪良这几天不在家。”
“是这样。”如月偷偷松了一口气,庆幸出事的人不是谢家人。
雷振远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月想到李姨娘的惨状,心中不忍,唤来跟随来的两个稳重的媳妇,吩咐她们:“你们即刻到城北仇老爷家中探看,要是仇老爷没有回家,留下照料李姨娘,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李姨娘要亲生孩子的愿望,又落空了。
餐桌上的三个人,各怀心事吃饭、喝酒。
知府大人乐滋滋地走进来,笑声不断:“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我劝夫人去休息,这有年纪的人有喜,要特别小心。”
瞧知府大人那得意劲,不明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头一回做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