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无壃顿时如被人在心脏上重重打了一拳一样,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眼中流lou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她知道了?阿摇知道了!原来阿摇已经知道。
这一刻,他心里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有些恍惚地意识到,原来那件事阿摇一直都是知道的。那件事给他带来的痛,他没有刻意去想——然而即使是这样,那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就已经差点将他击倒了。
虞摇的声音变得像是在叹息,而她依旧没有回头来看魏无壃——有些事,有些痛苦,自己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人也无法帮上什么。“那一场战败,并不是你技不如人,而是当你在战场上与人撕杀之时,却有人断你后路——九道金牌,招回战场上的主将,一道圣旨,逼回四十万大军,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
魏无壃似再也承受不住,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神情惨白若死,比虞摇重伤时的脸色更为难看。
“那个人假借皇帝陛下旨意,不仅将你召回朝堂,还削去你的职权,让你堂堂大将军变得无一兵一卒的闲散侯爷。”虞摇语气不变地继续说下去,然而只要往她的双手看去,可以看到她将自己的手攥得死紧,攥得变成一片白色“你身为臣子,所以不得不听;你立志报效家国,为此不惜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所以无论这个国家怎样待你你也不怨不恨。可是,阿壃,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样明确的国家观念,所以在这个国家这样对待了我,这样对待了桐凰之后,我不可能像你一样只是独自忍受着所有的痛苦,却不会做任何对这个国家不利的事。”
“不是的,阿摇我——”魏无壃挣扎着想说什么。
虞摇蓦然转过了身,眼神灼灼地看着他,气势逼人地问道:“在你看来伤害他就等于伤害这个癸丘,因为他是癸丘的太子,是癸丘国未来的皇帝,不是吗?”
魏无壃顿时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痛苦地看着她。
虞摇沉痛地摇了摇头“阿壃,我不是你,做不到你那样的舍弃,更何况,是这个国家先背弃了我,我现在要做的,其实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我失去了桐凰,可我不想失去最后的一切。”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虞摇不再停留,转身走了出去。阿壃其实已经帮她很多,可现在她是要与栾豫绝裂,与栾豫绝裂,也就相当于与这个国家绝裂。所以——虞摇默默回头看了后身一眼——阿壃,以后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为了这个国家而放任别人和自己,来伤害你自己。
“阿壃,保重。”
虞摇离去的身影没有半丝迟疑,在这里的日子,她已经想得清楚了,刚才与魏无壃说的那些话,其实才是最让她感到难以做到的,可她既然在最后还是说出了口,那以后的事也不算什么了。
魏无壃瘫倒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直愣愣地望着虞摇离去的方向,却不知他究竟有没有看到虞摇的离去——或许就算知道也不在意了。
他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可原来阿摇还是发现了,还是知道了当初发生的一切。知道一切的阿摇,为他不平,为他痛心,或许,也有些对他的怒气吧。
不怨么?阿摇,你怎知我真的——就不怨么?
魏无壃嘴角溢出一线笑容,那笑容让人看了,却是觉得哭也哭不出来的悲伤。
看到虞摇出了门,身影在门角消失,问学楼的二楼出现了两个人,一齐望着大门处。
“师傅啊,这个人,就是那个叫虞摇的人吗?”楚天阔一手挠了挠头,另一手依旧将那把巨大的剑扛在肩上。
楚界向虞摇过来的方向望去一眼,那一眼中涵着淡淡的忧虑,楚天阔看到了,心里更是不解。像师傅这样冷性冷情的人,连他这个从小就跟着的徒弟也没得到过那样的眼神,里面那叫魏无壃的什么侯爷,怎么就让师傅如此在意?
楚界没有回答他,只淡淡问道:“我让你去做的事如何了?”
楚天阔笑容一滞,眼睛眨了眨,小心地看向楚界想看看他问这句话时的心情如何,然后很挫败地耷拉着脑袋细声说道:“我,我去的时候,那边已经结束了——不过我后来有找到那个小姑娘,”楚天阔稍嫌做作的在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地说道“她已经找到了她的爷爷了呢,现在他们就是在一起,另外还有一个长得好漂亮的人,就是他将人从大非塔救了走的。这个人我还见过一面哦。”楚天阔说到后面一句,有些得意起来,虽然不知他在得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