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珑默默看着那个静坐的背影,那背影如此单薄弱有一种谁也不能忽视的执拗与强悍——是的,强悍。那具小小的躯体里,总似压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那种力量一旦爆发,这世间,或许无人能抵挡。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当这种想法冒出来时,也没有认为荒谬,甚至隐隐觉得,这是种最接近真实的猜测。
八天了,他日日来此为床上那个沉睡的少女扎针治疗,而她坐在床头边,除了吃饭与生理需要,几乎不曾离开过。就那样静静坐着,端视床上闭目一直不肯醒来的少女。神情并不见得多悲伤沮丧,只是一直不开口说话,三餐饮食照旧,累了也会趴在床边休息——可就是这样,却让他生出一丝不忍之心,以及,一点点的愧疚。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施针。”他开口说了八天来的第一句话,这八天来,房里总出现过四人,除掉睡着的那一位,其他三个也全是会动的木头而已。
文敛木偶般转过头看向他,眼里看不出感激,也看不出怨恨拒绝,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来形容,那么,就是一潭死水。
“我救不醒她,只是不使情况恶化——但是若找不到解蛊之法,她就只能一睡不醒。”文敛微微侧头看他,似乎对他在说些什么不是很明白。
“你不必如此,她此时全如睡着并无痛苦——”上善珑轻轻转过脸,不去看那双静如止水的眸子,为了保持室内良好的空气,房里的窗子大开,望出去,能看到对面酒楼挂着地旗子迎风招展。“你守在她身边,她其实也不知道。——如果,最后终究无法,你想如何,我可以帮你。”
以他的身份与性情,能说出这样的话,那真是可以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吃惊。上善珑语气虽平淡,跟他平常说语时一般听不出任何异样,可他是什么身份?——今上之弟青越六王爷,江湖人人敬仰的天齐公子—这样的人,无论说句什么样的话,那都是诺重千金,倾天下之力恐也难阻。
他这样说,其实也是一种表态。
可惜作为受诺对象地文敛,却似完全不了解这样一句话的重要性,只是转了转眼珠,整个人像是慢慢活转过来,再眨了眨眼,极慢,极轻地说道:“不会找不到,不会无法。”上善珑眼波微动,全神凝视着看向她“我不管是什么人做的,总会找出来,我,总会做到。”
“谢谢。为这八日所为。我总要跟你说声谢谢。”文敛从坐位上站起身。向着上善珑慢慢地拜了下去。一拜之后稍稍顿住。然后以比刚才更慢地速度直起身来。眼睛看向上善珑——那眼里。多了些不同寻常地光亮。“我错了。我真地错了。以为自己看得很通透。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我曾经说过。找回爷爷万事皆休。现在想来。那句话其实是多么地狂妄和无知。你说对。这个世界。不是事事都能由我们来作主。可笑我原来以为可以不将他人他事放在心上。人么。总要一次次受过教训才能认识更深。
“只有真正拥有过。才有资格说放弃。若不然。只是懦夫地逃避行为。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逃——这些话。我希望可以告诉你。”
文敛平静地将话说完。然后就那样静静看着上善珑——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可是哪里。明明又不同了。
上善珑面色平静。心里却有丝丝苦涩泛起。终于不再将自己。与这人世割裂了么?这世间从来没有圣人。步步退让。步步隐忍。只是因为还没有被触到底限。没有背叛。是因为开出地价码还不够;没有反抗。只是因为之前地种种不平还能忍受。可是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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