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不等喘过气,忙爬起来急匆匆跟了过去。
有个新来的宫女看得满头雾水,挨到绿茵身边问道:“姑姑,这殿收拾着是
人住的?殿下好像很紧张那人呢,是新纳的妃子吗?
绿茵本是看着太子离去默默出神,闻言向那宫女狠狠瞪去一眼,森冷道:“要命的话就管好你的嘴!弄明白哪些事该问,哪些事不该问。”向其他人冷冷扫去一眼“你们也给我记住,做奴才地办好主子交待的事就好,在这宫里头,做事只做主子交待地事,主子没问的最好不要胡乱开口!”
宫女呆住,绿茵姑姑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地对她说过话。
“殿下马上会再来,赶紧做好你们手上地事。”绿茵再看众人一眼,也不多说,自去取檀香来换上。
疾步而行,远远地终于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心里连着几日地沉郁一扫而空,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虞妹妹。”
那华容绝艳地女子走近,面色平静,婀娜拜下“虞摇拜见太子殿下。”
往前冲的脚步微顿,既而上前几步将她扶起,口中责道:“虞妹妹何必多礼,我不是早说过,你见了我不必行礼。二年没见,虞妹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虞摇低垂着头,很好地掩饰了眼角地抽搐,声音低柔不失恭敬地道:“殿下宽和,但是虞摇又岂敢失礼。”说着,不着痕迹地退开几步。
怔然看她半晌,叹气道:“小时你喜欢跟在我后面叫我太子哥哥,如今长大了却如此生疏,若是因这太子之位的缘固,我宁愿——”
“殿下!”虞摇蓦然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虞摇刚及进宫,还不曾去见过陛下与太后。待虞摇去向陛下和太后请安后,再来与殿下畅叙离别之事。”
微微眯眼,沉默片刻方道:“父皇身体抱恙不见外人,连我也已七天不曾见过父皇。不过皇祖母听说你要回来很是欢喜,你去向她老人家请安吧。”
“是,虞摇告退。”转过头对刚才领自己进来的太监嫣然一笑道“有劳公公带路。”这皇宫虽然来过无数次,但她毕竟不是皇宫里的人,不可一人在宫里行走,有失宫规。
那小太监不过十六七岁,进宫一年,平日虽也见过好几位国色天香地娘娘,可眼前女子的随意一笑,却让他晃花了眼,出现片刻失神。
愣了愣后看向栾豫,栾豫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看他一眼,点头。
小太监被那一眼吓得打了个冷颤,却不明白怎么回事,向栾豫行礼后领着虞摇往皇太后的住处走去。
默默看着虞摇地身影越去越远,脸色也越来越阴沉,旁边侍立的多兴心里发寒,作声不得。
“多兴。”冷然出声。
多兴吓了一跳,忙上前几步,头垂得低低的,恭敬应道:“是,殿下。”
“那名小太监,我不想再看到他出现虞摇面前。”
多兴打了个哆嗦,头垂地更低“是奴才明白了。”
漠然盯着他“做地干净点,不要传到她耳朵里。”多兴点头应声。豫朝那个方向再看了几眼,转身往回走去。
多兴驻立原地,面色发白。有些事,他做再多次也还是不能习惯。不过,即使是害怕,让别人去死,总好过让自己丧命。
虞摇来到太后殿,太后已经头发全白,平日无事连殿门也不出的了。宫里不少人暗自思量,究竟会是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比皇上多活一些时间,还是会先皇上一步而去。当然,这种想法大逆不道,被人知道是抄家灭族地罪。不过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这国家,这宫里,什么事都是太子爷说了算,而太子爷的想法么,那自然是越早越好,越快越好,他们只要一意向太子殿下表现忠心与诚意就好了。
太后知道是虞摇来,打起精神坐在榻上,待虞摇来了搂着她在怀里“小虞儿、小虞儿”地喊个不停。这也难怪,因虞家与皇室的关系,虞摇小时在皇宫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的小虞摇粉嘟嘟异常招人喜欢,又调皮捣蛋,偏生一张嘴比抹了蜜还甜,让皇太后又是头疼更是心疼。后来稍长一点搬离了皇宫,也是时不时地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可是最近几年见面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尤其这一次,足足有两年不曾进宫来,这让太后怎能不激动了,这激动得没掉泪还是因为人老了,泪腺不如以前发达的缘固。
虞摇好不容易等太后情绪平复下来,陪着老人家说了这两年来地一些事,又被留下吃午膳,直到老太太实在累得坐不住了,这才放她离去。
坐在榻前凝视着那张慈祥的脸,闭着眼睛,喜悦之情还没有完全消褪,脸上尤自挂着一丝兴奋,然而更多地,却是疲累。虞摇起身,吩咐宫女们好生照顾太后,缓步行出殿门外。
看着前方重重宫殿楼宇,默立良久,长叹息一声向着某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