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爷子的书房,独占一隅,平时未得老太爷允许不准进来,因此显得格外冷清。时值初秋,庭院里的树叶子渐黄,风一起便蔌蔌落下,更添凄凉。
此时文解明正在书房与人谈话,不必吩咐,文府的人都不会前去打扰。
文老爷子翻着手中书册——是几个孙儿平日做的功课。一一翻看后放下,问坐在对面的人“如何?”
这是个不到三十的年青人,着一袭白衫,衬着一张俊秀面孔,整个人更显挺拔飘逸。听到问话后也并不看着文解明,依旧注视着书房窗台上的一株小小茶花,声音里带一丝淡淡笑意“除却四少爷,另外三位少爷在军事、民生、商道上都非常有天赋。老师当年的话,看来要逐渐应验了。”说完后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人,脸上是非常清爽好看的笑容。
文解明不觉微皱起眉“令师是一代奇人,我向来敬佩,由你来教授他们学业,我自也放心。只是——令师当年的那番话,究竟是否果如其然,现在下定论,还是早了些。”
青年微微一笑“老爷子的为人,家师也是极佩服的,否则,也不会让漾白来到此处。家师当年说过,十年后文家会有一个变数产生,现在看来,那个变数就是五年前诞生的小小姐。而依小小姐的表现看来,的确不是普通的孩子,如此,也不必太过忧心才是。”
文解明露出思考神色“便是这样,我才会亲自教导于她。然而,究竟变数为何,现在却是谁也不知。”
“是啊,”李漾白微微叹口气,脸上笑容不减“老师穷一生之力研习星相术,终还是不能知晓万事。”
文解明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不知海途大师现在何处?”
李漾白摇了摇头,眼底有隐约的忧虑“老师说有一个未解之迷要去寻求答案,走了八年,一直行踪不定。老师年岁渐大,如此奔波劳累,我实不忍心。只恨我资质愚钝,不能为师解忧。”
文解明看着他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海途大师也说过自己的天命之期未到,等他寻到答案,自然会回来。”
李漾白忍不住露出苦笑。“寻到答案?谈何容易。老师临走时说过。万法由心。道生自然。一切皆有命数强求不得。如今老师执着追寻。谁也不知结果如何。”
一时间。文解明也无话可说。书房内重归宁静。
是夜。城里亮起万家灯火。众人大都准备吃晚饭之际。临江城外地驿道上远远行来一辆马车。赶车地是个护卫模样地人。三十来岁。动作一丝不苟。双目注视前方。只偶尔闪过一丝精光。
待看得到城门时马车停了下来。赶车人靠近帘子向里面地人请示。声音异常恭敬:“主子。前面是临江城。要进去歇一晚吗?”
帘子里默然。那人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维持刚才地动作未变分毫。片刻后。里面地人发话。“不必。藏元老师已从西边回来。我想早些见到他。”
竟是一个小孩子地声音!然而那声音淡定沉着。有一丝说不出道不明地韵味。只听声音。便让人产生一种伏首膜拜地感觉。
“是。”没有一丝废话,提起缰绳绕路远去。
初秋之夜,夜凉如水,当渐起的风不经意间拂动车帘时,借着此际明亮的月光,帘内之景一晃而过。那一霎间,天地万物在眼前尽皆失色,一切光亮都凝结在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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