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她赏他的见面礼是一桶不太干净的水。
老人家的打量很有趣,竟然不会让一向跟人保持距离的皇焜觉得被冒犯。
“唉呀,你怎么全身湿淋淋的?外面没下雨啊!”看看天空,天气还算晴朗,只是风吹过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凉。
“真是抱歉,刚刚在巷子口遇见了个冒失鬼,把水桶里的水往我身上泼,我来不及痹篇才会浑身湿透。”那个冒失鬼就是阮奶奶的孙女“软”绵绵。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冒失鬼一定是我孙女绵绵!她就是这个性子,迷糊得很。”阮奶奶笑呵呵,一点都不生气。“进来坐坐吧,我拿我儿子的衣服给你换上。”
“不用了,谢谢!”他婉拒。
阮奶奶像没听见似的,一进屋子里就推着他去浴室梳洗,还很热情的拿新毛巾和干净的衣物让他换穿。
那是一套黑色的西装,尺寸刚好适合他的身材。
皇焜内心难掩惊讶。以他一百八十八公分、八十公斤的身材,算是壮硕高大的了,很难有刚好合身的西装可以穿,大部分都需要订做或者是购买欧美的尺寸,但是阮奶奶却很神奇的给了他一套昂贵的手工西装,虽然款式稍嫌过时了些,但保存得相当良好。
“这西装是我那死去的儿子的,他的身材跟你差不多。”慈祥的笑容带着一分激动,阮奶奶推推老花眼镜,眼角竟然闪着泪光。
皇焜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后,只能点点头。“谢谢,等我把西装送洗之后会尽快归还。”
老人家从他身上寻找儿子的记忆,让他有点别扭。
“不用、不用,你就留着穿吧,反正我儿子也用不上了。”她儿子早就上天堂去当天使了,只要翅膀就好,不用穿西装。“唉呀,我都忘了问你,你来我家做什么啊?提亲是吗?我们家绵绵很漂亮又善良,手艺又好,娶回去当老婆是你的福气。”
真是个可爱到极点,却也无厘头到了极点的老人。
“我想租房子。”皇焜声音有点儿无力。
“喔,原来是来租房子的!我正好有房子要出租,就我家绵绵的蛋糕店对面,房子你看过了吗?”无论他是要来租房子或者是提亲,都是好事一件,因此个性开朗的阮奶奶并不太在意。“可是我租房子有个规定,就是不能做坏事喔!也不能开什么电动玩具店,更不能卖蛋糕,因为那会抢走我们家绵绵的生意。”
说着,小小圆圆的身影走进内厅,一会儿又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红纸和黑色奇异笔。
“我是做骨董生意的,不做坏事,也不卖蛋糕。”看着递到眼前的红纸,皇焜的表情有些困惑。“这是”
“给你写名字还有出生日期,记得要写农历的,好让我去帮你合合八字,看你的八字跟我家绵绵合不合得来。”
皇焜又开始产生无力感。
“阮女士,我是来租房子的,不是”
“你刚刚说过了,我知道啊!不过每个跟我租房子的人都要跟我家绵绵合八字,如果合得来我才能把房子租给他,免得以后大家当邻居却常常吵架,那多伤感情啊。”她全是为了脾气不太好的孙女着想。
那如果不合呢?就甭租了吗?
他的额头明显出现一堆黑线条。“我愿意出高价租您的房子,合八字就不用了。”
“我告诉你,我的租金很公道,六间店面的租金全都一样,两层楼的租金是每个月一万八千元,至于离巷子口远一点、不适合当店面的房子,都当住家出租,租金是九千元。这个价钱是我家老伴定下来的,不能改变,所以就算你要给我很多很多钱,我也不能收。”反正就是要合八字就对了,其余免谈!
无力感再度袭来,皇焜伸手揉揉发疼的额角,抬起鹰般锐利的眼看着一脸慈祥笑容的阮奶奶,内心出现挣扎。
“好吧,那就合合八字吧。”拿来红纸,他认命的在上头写下姓名和农历的出生日期。
谁教他太喜欢这里宁静雅致的环境,也太渴望远离都市的尘嚣,他终究还是放弃心中的挣扎,屈服于阮奶奶的条件。
春天的天气多变化,梅雨季节也悄悄来临,房子旁的山樱花已迫不及待的绽放。
又是一天的开始,阮绵绵提着水桶照样勤快的洗刷房子前的门廊地板,洗完地板后开始擦玻璃,把玻璃擦得亮闪闪。
清洁工作完毕,时间是八点整。
一辆“银鹰保全”的车子停在巷口,接着另一辆白色的货车很准时的停妥,就在距离“棉花糖蛋糕店”不到五公尺的地方。
从银鹰保全的车上下来两名孔武有力的保全人员,负责看守着货车,另外两个从白色货车下来的壮硕男人,则开始小心翼翼的卸货。
“奇怪,到底有多少家当啊?怎么都搬了八天还在搬?”把水桶的水泼在石板路上,阮绵绵嘀嘀咕咕的站在门口看向对面的房子。
那间两层楼的房子在四个多月前租出去了,承租人就是那位被她泼得全身湿透的男人,皇焜。
听奶奶说,他是骨董店的老板,生意好像做得很大,所以他并不在乎这里的地点好不好、人潮多不多,反正想找他买骨董的人都是熟客,他们自然会找上门来。
加上他很喜欢这里的景色还有幽静朴实的环境,因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这偏僻的小巷子开骨董店。
只是开个骨董店需要这么麻烦吗?
先是内部重新装潢,这一装潢就花了三个多月,然后房子搁置了近一个月没人理,接着上个星期才开始有货车出现,极为谨慎的把一个个的骨董搬进去。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每天搬了至少三趟货车,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搬完。
“小姐,你是蛋糕店的店员吗?长得好可爱喔!”一位汉草很好的年轻搬运工人从对面店里走出来,看着阮绵绵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搭讪。
他注意她已经整整八天了,每天看着她在门前勤快的工作,还有忙碌的招呼上门买蛋糕的客人,那身影真是可爱极了!
“我是蛋糕店的老板。”阮绵绵最讨厌人家说她可爱了,好像她永远长不大似的。拜托~~她都已经二十六岁了耶,年纪不小了。
“你真爱说笑,你怎么可能是老板?应该是工读生厚~~还在念高中对不对?”那位工人自动把她的话删除,一点也没将她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我是老板,你听不懂我说的国语吗?”如果他坚持要讲英文,她也行!就算是德文、法文也难不倒她。
谁教她就爱绕着地球跑,前几年远征纽约、巴黎去学烘焙,几年下来,英、法文都说得呱呱叫,至于德文则是跟租屋的室友琼安学来的,简单的会话还说得不错。
“是喔?你没唬我?”那位工人还是一脸不相信,十分怀疑的嘴脸。
“我懒得理你。”漾一个假假的娇丽笑颜,旋即敛起笑容,拿着空水桶转身,进到蛋糕店里。
她不想再把好奇心浪费在对面那家骨董店上面了。
“妹妹好呛喔~~我喜欢。”搬运工人不以为意,不知兴奋个什么劲儿的抓抓头,一脸傻笑的继续工作。
呛个大头啦!被亏得极不高兴,阮绵绵开始在心里骂起皇焜来。
哼!皇焜那家伙也跟这些搬运工人一样,看了就碍眼!
上回要来租房子也不说清楚,害她误以为他是要来骗奶奶的金光党,还当着他的面演了一出愚蠢的戏,虽然已经事隔几个月,但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尴尬。
“想到以后两人要面对面开店做生意,难免会有机会碰面,她就觉得很烦。
“真不想见到他。”搞不好见了面还得赔他一套西装和一双皮鞋呢!
“他应该不是那种小气巴拉的人吧?经营骨董店耶,口袋一定麦克麦克,想必不会跟我计较这点小钱吧?”嗯,一定是的。
阮绵绵一边自我安慰,一边钻进烘焙设备齐全又干净宽敞的厨房,一扫刚刚的小小阴霾,快乐的哼着歌开始动手做蛋糕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