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谙气的人。”
“别这么做,你的头会痛得更厉害的。”若隽连忙警告制止她摇头,可是哪还来得及?
“该死的!我的头好像快掉下来了”她的脸揪得跟包子没两样。
“你先休息一下,我倒杯水给你。”说完他就要起身,却被她拉住。
“可不可以不要走?”她仰视著他,脸上神情脆弱可怜。“我知道这只是幻觉,其实你是假的,你根本没有在我面前,可是我还是想要留住这一刻的幻影,就算是假的也好。”
若隽整个人一震,轻轻地抚摩著她汗湿的额头,温柔地微笑了。
“好,我陪你。”他心湖里漾动著深深的怜惜,低声问:“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不想要理你。”她痴痴地望着他,迷惘又痛楚地道:“可是我不知道现在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告诉我,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都是梦,好不好?等到我醒了,梦也会醒,我的人生就会回到正常轨道上”
他眸光忧伤迷离,喉头紧缩。“我真的带给你这么大的伤痛吗?”
“不,你给我的远远不止是那个”她酒后吐真言,哽咽道!“就是因为你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你让我觉得自己可以也是美丽的,幸福的而且我居然会因为你的笑而笑,因为你难过而难过,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傻瓜。”他心头深深悸动著,因她的告白而狂喜,却也因为现实的残酷而黯然。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英气的眉毛,还有她柔细的鬓边朱德玉就在隔壁的总统套房等待著他,但是他却怎么也无法舍得下昭绒,甚至无法放开自己的手。
“不要再骂我傻瓜了”她顿了顿,苦涩地道:“不过你说得对,我如果不傻的话,又怎么会把你跟我很想念的一个人联想在一起?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你这个霸道又可恶的男人?”
她很想念的一个人是谁?
若隽心底醋意大作,大手缩了回去。“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我也不要你将我误认成别人。”
“喜欢上你果然是错的,瞧!你就是这么恶劣又霸道。”她指著他的鼻头,忍不住又打了个酒隔,晕眩感袭上脑门。
他当然听清楚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可是在欣喜若狂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懊恼。
“什么叫作喜欢上我果然是错的?”他气愤地皱起浓眉。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怯怯地问:“你又生我的气了吗?”
“对!”他忿忿然地低下头,攫住了她的樱唇
激情和怒火,缠绵伴随著绝望,在这个吃里乍然爆炸了开来。
这样的一个夜晚,越深越美,越销魂用尽了所有的温柔与焰火,期盼留得住永恒的温存与挚爱。
但是,他们只有一个晚上
第二天,浑身酸痛又头疼欲裂的昭绒终于睡醒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点点滴滴,几乎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全想起了,她的脸颊酡红似火烧,可是还来不及害羞,宿醉就先抓住了她。
“噢,我的头”她才略微动了一下,脑袋就像要裂开成两半一样。“痛痛痛”
喘气休息了快十分钟,她才逐渐抓到诀窍,慢慢地,一次一寸的移动,渐渐将自己的身子撑坐起来。
可是双腿间令人羞窘又怦然的酸痛疼楚感则选择在她坐起的那一刹那袭击而来。
“要命了。”她脸红到头顶都快冒烟了,不敢回想昨晚的极致缠绵,可是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段却自动跑进她脑袋里。“不准想!不准再想了!”
她昨晚真的跟他那个了。
见鬼了,她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大胆?她依稀记得自己也疯了般动手剥掉他的衣服,露出他结实健美的八块肌
“甘、昭、绒,够了!不可以再想了!”她急忙捂住宾烫双颊,用力摇头想甩掉羞煞人的思绪,没想到这是大大失策,脑袋瓜像有几百组打铁工人在里头叮叮咚咚敲得好不快乐。“噢痛死了”
她捧著沉重剧痛得像有万斤重的脑袋,好半晌才略微恢复平静,她这才发现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个。
他呢?
她不知道该失望还是松口气,因为当她慢动作地下床穿好衣服后,慢吞吞地扶著墙壁走出去一看,约莫二十坪大的豪华顶级套房里静悄悄的。
他不在这里,这样她就避免了尴尬,以及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场面。可是他不在,她又觉得有股怅然若失的心痛,就好像被他遗弃了一般。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夜情吧?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想潇洒一点一笑释之,可是硬挤出的笑意刚浮上唇边,又马上消散无踪。
“这没什么,真的。只不过是你情我愿、男欢女爱,没有谁该负责的问题。”昭绒自言自语,拚命拚命地告诉、安慰自己。“昨天晚上我们都很快乐,这样就够了,对不对?”
没有承诺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要他的承诺,她从来就没打算要跟他地久天长,也不认为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感觉和情愫会有结果。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底隐隐约约騒动著、期盼著,希望能够在这一刻见到他打开房门,捧著最爱的玫瑰花向她走来呢?
她需要冲个冷水澡,让脑袋清醒一点。
尽管对自己说了几千次几万次,和他欢爱一夜不表示就得到了他的爱情和承诺,但是当她在冻死人的冷水柱下冲了半个小时,冲到她都怏脑溢血了,她的脸颊还是红的,胸口还是怦怦然狂跳个不停,希冀与期待仍然在体内不断发酵。
昭绒终于走出浴室,全身神清气爽,宿醉总算被冷水澡驱逐得七七八八,她恢复清楚的脑袋最后作了一个重大决定。
“去找他把话讲清楚,要杀要剐也要给个痛快。”她喃喃自语,决心在燃烧。“无论如何,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要嘛就是在一起,要嘛就是分开,永不相见。对,就是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大门跨了出去,然而看着眼前长得像无尽头的走廊,她不禁愣住了。
要往哪个方向走?他又在哪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扇门开启了,她松了口气,打算过去询问她要怎么走才能找得到电梯?
可是当她看到走出来的挺拔高大身影时,不禁心头一热,脸颊又涨红了起来。
怎么这么巧?莫非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昭绒小跑步奔近,漾著笑意的双眸忽地瞥见了第二个人走出来,还是个肌肤赛雪、眉目如画的女子,她仰起头爱慕地望着他笑,若隽非但没有闪避,还低头对她温柔一笑,修长大手轻轻揽上她的纤腰
这一幕深深地鞭打过昭绒的心脏,她脸色惨白地盯著他们亲昵的动作,理智狂吼著命令自己双腿移动、快走,马上离开现场,可是她的心却偏偏不听话,迟钝地伫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这残忍的画面。
若隽俯下头,在那美丽女子耳边说了些什么,惹得女子嫣然笑了起来,雪白小脸涌现红霞。
好清纯,好纯洁,好像自偶像剧里走出来的,动人甜蜜的女主角。
相较之下,她简直就是个粗鲁不文的黑炭工头。
走吧,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变成一个大笑话吗?
昭绒心如刀割,想哭,眼眶却乾枯得连一滴泪也掉不下来,胸口彷佛中了一记重掌,翻腾欲呕的冲动不断涌现。
她颤抖地微笑了起来,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做最后的挣扎
也许这一切都是误会,那只是他的妹妹、侄女、外甥女什么的,她不能不听他解释就走。
有多少悲惨的爱情故事就是在这样的误解中走上岔路,成了悲剧,她看过那么多的偶像剧,更不应该让自己陷入这么老套可怕的陷阱里。
于是,昭绒轻颤著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僵硬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勇敢走向前。
“嗨!”她笑笑地先打招呼,尽管神情坚强,眼底却有著遮不住的心慌意乱。
若隽猛然回头,英俊的脸庞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惨若白纸。
他的反应像是狠狠地掌掴了她的脸,她还来不及为他想辩词,他已经迅速回复冷静如常,镇定地开口。
“早安。你来得刚好,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朱德玉小姐。”
“朱小姐,你好。”她忐忑不安地对那位美丽的朱德玉点了点头。
“你好。”朱德玉眼儿明媚晶莹,好奇地看着她。
“德玉,这位是甘昭绒小姐,她是个建筑师。”若隽闭了闭双眼,内心在淌血,心痛不忍却也只能狠下心来。“目前目前在帮我们监督新家的工程进度,还有夏屋,也是由她一手设计的,非常美你一定会喜欢。”
“哇,好厉害喔!笆小姐,你真的好棒,谢谢你。”朱德玉一手捂住小嘴,惊喜地笑了“这一切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梦一样,天哪!我怎么这么幸福呢?”
若隽没有理会朱德玉欣喜快乐的反应,深郁的双眸只是紧紧凝视著昭绒,痛楚地看着血色自她脸上迅速褪得一乾二净。
“对不起。”他低声道,恍若耳语。
昭绒瞪著他,灼热滚烫的泪意乍然冲进了眼底。
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统统都是她的幻觉!
她心底狂喊著,颤抖如风中秋叶般踉跄后退了一步,喉头紧紧缩拧得无法挤出任何一个字。
“甘小姐,德玉是我的未婚妻。”他深吸口气,残忍地道。
壮士断腕,对他跟她都好。
斩断那存在他们之间的,缠绵深刻而珍贵的感觉。
“未、未婚妻?”昭绒呆呆地望着他,浑似第一次遭受家暴的孩子般,一时间震惊得不知道要哭,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强忍椎心刺痛,面无表情,试图让所有的伤害在一瞬间发生、完成,那么或许痛苦时间可以减少许多。
“是的。”他点点头,再也无法注视她悲伤的目光,转头对朱德玉道:“肚子饿了吗?你喜欢吃法国菜吗?rose里有由米其林三星大厨亲自掌厨的皇家法国菜,全球知名,你可以尝尝看。”
“好呀,那么甘小姐要一起吗?”朱德玉纯真无邪的笑了,目光真挚的看着昭绒“咦?甘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不舒服?”
“德玉,不方便。”若隽坚毅的下巴一紧,声音紧绷。“甘小姐还有事。”
昭绒依然僵立在原地,脸色苍白,眸底的泪水也凝结了。
她完全不能思考,他的声音、身影以及这世界的一切,在刹那间像被隔在遥远的万重山之外,时间彷佛也静止了。
若隽狠下心假装没有看见她的哀痛与震惊,紧紧拥著朱德玉转身就走。
“狄大哥,你弄痛我了!”朱德玉痛呼。“抱歉。”他惊觉地松开了用力过度、指节泛白的手,勉强一笑。“对不起。”
“狄大哥,甘小姐她还好吗?”
“她”他喉头灼热而紧缩,微笑的面具险些滑落。
“她还站在那里耶!”朱德玉偷偷地回头,小声道。
他无法开口言语,只能僵硬地摇了摇头,再度抓住她的小手,近乎粗蛮地将她拖往电梯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昭绒微微动了一下,她不胜寒苦地惶然张望了左右,像是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后,她像游魂般麻木地缓缓往前走。
出口在哪里?在哪里呢?
“我要回家”她像个受到惊吓而迷路的孩子,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我要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