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做的好事!只不过叫你洗个茶具,竟然连端也端不好!”伍艾妮呆望着地上碎掉的茶具,她不过才双手捧起,茶盘就整个散掉,茶具摔得粉碎,剩馀的茶水还把地毯弄脏了。
显而易见,这茶具本来就有问题了!
“我这组茶具可是宜兴的紫砂壶,由名家设计,现在被你打破了,你要怎么赔我?”林志杰气愤道。
“名家设计?”她瞪大眼。
“没错,目前市面上叫价到三万块。”
“三万块?”她张大嘴。
“没错,害怕了吧?”
“哇哈哈哈”伍艾妮当下捧腹大笑,这么搞笑的话,不给他捧场笑一下,还真说不过去。
“你笑什么!”
“如果这种水准的茶具是名家设计,我都可以自己开工厂制作来卖,捞他一大笔黑心钱了。”
这套破烂茶具,怎么看都不可能值三万。
她的客户之中不乏品茗的爱好者,她长年与客户往来,虽不是专业鉴赏家,但多少知道一个好的茶壶需具备哪些要点。
很明显,这是姓林的设计好的陷阱,故意报复她!不会吧?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他都使得出来!
“你想赖掉不认帐?弄坏赔钱,天经地义,你如果不赔,我就以故意毁坏私人物品,人格有缺失,把你解雇!”
他看准了她的弱点,为了心爱的男人,连清洁工都肯做,既然追到何紫菁了,也不需要这个女人了,不怕她不低声下气求饶,好一吐怨气。
伍艾妮美目一眯,这小人太过分了,是没遇过恶人是不是?她可是遇强则强、遇弱更强的女强人,礼让恶人会遭天打雷劈的。
摆出架势,正要跟他理论时,有人先她开了口。
“我付。”熟悉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
她怔住,缓缓地、不可思议地转过头,见到站在门口的秦少刚。
呆愕,是她现在唯一的反应。
林志杰没想到半路会杀出程咬金,而且是那个最讨厌伍艾妮的秦少刚。
“嘿,不会吧?你刚才说什么?”
秦少刚淡淡开口:“这茶具的钱,我帮她赔给你。”
“你要帮她赔这三万块?”林志杰无法置信地重复他的话。
“是的。”秦少刚语气漠然,站在她身旁,并没有看她,而是与林志杰四目对峙。
自从发生何紫菁的事情后,他与林志杰有如王不见王,一山不容二虎,不正眼瞧对方,不接触,也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靶情这事本来就没有一定的对错,男未婚、女未嫁,勉强不得,所以他选择君子退让,若是不得已为了公事,也会各据一方,遥遥相对。
但现在,为了伍艾妮,他直接杠上林志杰,也因此林志杰一脸意外。
“我有没有听错?你居然要帮她赔?”
“是呀,这组烂茶具,哪里值三万块了?”伍艾妮不服气地附和。
林志杰瞪回她。“你好大胆,敢批评我的茶具?”
伍艾妮原本还因为秦少刚的出现,正处在小鹿乱撞的当机中,但是一扯上钱,她商人的本性马上被唤醒。
她绝不允许自己喜欢的人被骗或受委屈,保护爱人的心胜过了一切,现在不是失常的时候。
摇身一变,她以专业的口吻回答林志杰。
“好的紫砂壶,壶的流、把、钮、盖、肩、腹以及圈足,应该要与壶身整体比例协调,再来就是点、线、面的转折要流畅,在泥、形、款、功四方面的施艺水准,都会决定壶本身的价值。”
她字字冷静沉稳,不咄咄逼人,却充满不可小觑的英威。
“紫砂壶独特之处,在于它的制作原料紫砂泥,因具有色不艳,质不腻的特性,令品茗家爱不释手,愉悦心灵,故而驰名。”
不高不低、不亢不卑的嗓音,没有疾言厉色,却有服众的气势。
“现在来看看你这茶壶,不论是材质、样式、接缝,都烧得不好,眼睛没瞎的人一看便知,如果你真是用三万块买的,很抱歉告诉你,你是被人家骗的冤大头;若不是的话,跟我要三万块”
她清冷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话语一针见血。
“你这是诈欺。”
林志杰表情僵硬,反驳的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无形中散发的魄力,完全出乎林志杰的意料之外,一席话不但让他毫无辩驳之力,还感到畏怯和心虚,脸色乍红乍白,好不窝囊。
在商场打滚多年,伍艾妮深知什么样的货有什么样的价码,想用假货坑她,等于是卖艺骗钱的江湖郎中跑来唬她这个隐居山林的武林高手。
话锋一转,伍艾妮的冷沉气势瞬间消失,嘴角往两旁一扬,露出生意人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笑脸。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你计较的,因为你已经够可怜了,白花三万块买个三百元有找的茶壶当宝,传出去实在丢脸,所以我们会帮你保密的。”
说来说去,她不但给面子还兼做功德,像她如此心胸宽大的好人,世上已经不多了哪。
林志杰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偏又说不过别人,本来想藉此教训一下这个身分低微的女清洁工,谁知这女人意外地伶牙俐齿。
茶具被揭发是假货就算了,反被对方指为诈欺,他面子丢尽,还得反过来谢谢她不计较。
“好吧,既然是误会一场就算了,说来说去都是那个茶商的错,竟然卖假货给我,我也是受害者呀。”林志杰露出无奈的表情,表现得自己像个悲剧英雄,脸皮有如城墙厚。
呵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啊。
伍艾妮心下取笑,但没表现在脸上,这种人还构不上资格让她浪费时间和口水。
她转头,不经意地对上一旁若有所思的黑眸。
顿住。
秦少刚正目光熠熠地看着她,那专注的眼神火热又隐含深意,她吓一跳,打从进来这公司后,她可不曾看过他这种眼神。
他为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是她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
还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当场她又恢复成羞怯不安的小女人了,因为不知所措而十指互扣的双手,捏呀捏的,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手指上有血。
“你受伤了?”他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惊见上头的血迹。
“咦?啊大概是刚才被破掉的茶盘割到”难怪一直觉得有点刺痛,原来是割伤了啊,不过伤口不大,所以她一点都不在意。
但他坚持提醒。“你该马上去消毒搽葯。”
“唔还好啦,这点小伤,很快就会止血”她没了声音,当手被他一把握住时,她人已经呆掉了。
“小伤也一样重要,万一细菌感染就糟了。”秦少刚不容违逆地命令,牢牢扣住她的手腕后,便直接往外头走。
一路上,伍艾妮就这么脑袋一片空白地跟着走,任由他大掌的热度,烫着她毫无反抗之力的小手。
她曾经梦想过着小鸟依人的日子,她的真命天子可以坚定地牵着她的手,不因为她是女强人而有所顾忌。
那个让她当小鸟的男人,必然要带点大男人个性,该霸气的时候要霸气,该坚决的时候要坚决,不可以拖泥带水。
助理小妹当了一个月又十六天,清洁女工做了两个月又零七天,这是头一回,他抓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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