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凄,这辈子才会苦尽笆来?
“陆先生你在干么?”她在吃饭耶,他的手竟然爬到她脸上来,出奇温柔地在她脸上磨蹭着。
菲儿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大大的,陆乙敬这才回神,看到他的手竟不自觉地爬上她的脸。
他是怎么了?竟然觉得她可怜!
就算她可怜,那也是她哥哥害她的,他何需有罪恶感?!
陆乙敬强收回手,对于自己突兀的行为只简单地交代一句“你的脸上有颗饭粒。”
“咦?在哪里?”菲儿的手胡乱地在自己脸上乱抹着。
“我拿掉了。”
“哦,谢谢。”
“不用客气。”他心虚地回避掉她打从心里所说出的感谢,因为他发现相对于她的单纯,他简直就像个该诛杀九族的大恶人。
那天晚上,恶人覆在单纯的天使身上。
天使问恶人“陆先生,我们我们不戴保险套吗?”第一次太痛了,所以忘了问,但这一次她来一直提醒着自己这件事。
她晓得自己的身分,知道即使自己再努力一辈子也配不上他。陆先生之所以要她,纯粹只是因为他正在气头上,想找一个人发泄他的怒气,但是,报复行动不该有意外,她不能怀有他的孩子,但他却坚持不戴保险套。
“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
“那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要是怀孕了就拿掉。”他说得云淡风轻。
但菲儿听到他的回答,心却紧紧地瑟缩在一块。
她是觉得牺牲自己没关系,因为她之于这个世界本来就无关紧要,更何况她献身的对象又是喜欢的男人,而天底下又有几个女孩能像她一样,可以跟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所以对于这次的交易,她一直没有怨言;但,她没想到为了求得陆先生的原谅,她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她所想象的来得大。
一个孩子那是一条生命吶,陆先生怎么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陆先生,你你能不能等等?”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们严重的沟通不良,我们不能这么做。”
“你后悔了?”后悔为她哥哥赎罪、后悔为她哥哥出头!
“不,我没后悔,我只是觉得不妥,你不该没有戴保险套。”
“为什么?”
“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当初要不是为了希蕊肚子里的胎儿,那么或许哥和希蕊的恋情一辈子都不会被揭穿,而希蕊的孩子她尚且不忍伤害了,更何况是她自己的骨肉。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了陆先生的孩子,那么她一定会很爱很爱他、很疼很疼他,她会日日夜夜的期盼他出生,然后想象自己是如何的爱他、如何的拉拔他长大,而这样的自己,怎能忍心有了孩子却狠心地把他打掉,这种事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请你戴保险套,好不好?”
“不好。”
“陆先生”
“你别求我,你跟我在一起,不早就知道我怀着什么心接近你,那你就该明白,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我想让你怀孕、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狠狠的抛弃你们母子俩,我要你哥生不如死,我要他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所以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该远远的逃开,而不是傻傻地替你哥顶罪。”他的欲望抵在她最柔美之处,并再问她一次。“你想清楚了,替魏顺平顶罪,你真不后悔?”
他残忍地要她选择,孩子跟她哥,她到底要护着哪一个。他的逼问是如此地咄咄逼人、毫不留情,这不禁让菲儿想到了那天,她也跟他一样,挟持了哥对她的疼爱,逼哥离开希蕊,她也要哥在她跟希蕊之间选一个。
扮说他不要选,她说不可以,最后哥选择了她,她顺利地拆散了对有情人。
原来老天爷真的有在看,因为那天她是如此得理不饶人的将希蕊逼到了绝境,所以老天爷这会儿派最疼爱希蕊的人来惩罚她,同样地要她选择。
“要孩子还是要你哥哥,你只能选一个。”
菲儿哭得浙沥哗啦的。“我不要选,我都要、我都要”她抽抽噎噎的一直抽气、一直哭,直到自己哭累了。
她像个孩子似的,手紧紧抱着被子,缩成虾米状,睡着的时候,眼角还流着泪,隐隐啜泣着。
在她睡着的时候,似乎还听见陆乙敬在她耳边低语着“你不能这么贪心,不能两个都要。”
呜呜呜她就是两个都要不行吗?
“我不要选择不要”菲儿睡着了,但仍作着可怕的恶梦。
陆乙敬从她身后抱住她娇小的身子“别再想这些烦人的事了。”他的决定不会因她而改变。
他当初之所以要她,是为了让魏顺平尝到他所种下的苦果,而不是为了让菲儿绊住他往前走的脚步,所以他不会为了她的眼泪而心软,而她当初决定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她不该到这时候才认清他的冷血事情已由不得她反悔说不要了,所以她要怪,就怪她哥吧!
陆乙敬喃喃自语着,而菲儿早在他抱她的第一时间就被他的动作给惊醒了,听到他的低喃,不禁再度泪流满面。
她一直以为陆先生是被恨给蒙蔽了,一直以为只要她够耐心,终究会等回以前那个善良,心仁的陆乙敬。
是她忘了他有多爱希蕊,忘了哥伤他有多深,当初是她自愿要替哥还债的,如果今天唯有她怀了孩子又去打掉,才能让陆先生一吐心里的那股怨气,那
好吧,她愿意。
从菲儿打定主意的那天起,就再也没管过陆乙敬戴不戴套子了,而很快的,她的肚皮有了消息。
月事迟了一个月没来,她于是到医院检查。
医生笑着恭喜她怀孕了,但菲儿却笑不出来,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留不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跟她一样,都是拿来让陆先生消气的一个手段。
那天晚上,她拿着诊断书回去。
陆乙敬一听到她怀孕了,就毫不犹豫的叫她去打掉。
他以为她会放声大哭,会说她不要,没想到她比他所想的还要冷静。
她说好,如此干脆。
“你是不是想玩什么手段?”
“没有,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陪我去医院,亲自押着我去打胎,我跟医生约好了明天的诊。”没在第一时间就拿掉孩子,是想让他知道她怀孕的好消息。
是好消息吧?对他而言。毕竟他一直在期待着能亲眼看着她杀掉自己的骨肉,现在他如愿了,他的心情是不是好过一些?所以他能不能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把自己变成了魔鬼,她心里清楚他比任何人都难过,所以她想请求他醒醒吧,别再虐待自己了。
“我明天没空,如果你不敢一个人去,可以叫你哥陪你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隔天,菲儿一个人去挂号,一个人去打胎,她想,这样也好,今天是她孩子的忌日,就让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静静悼念孩子吧!
菲儿再也隐忍不住的任泪水奔流而下
另一方面,陆乙敬在家是坐立难安,他心烦气躁的,满脑子都是菲儿心平气和答应他要去打胎的那张脸。
她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他觉得心惊,忍不住,他还是打了通电话给她。
手机才响了两声,菲儿就接了起来。“喂”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明显地不太对劲。“你哭了?”
“没有,只是鼻塞。”
“你今天去医院了?”
“嗯。”“孩子拿掉了?”
“嗯,拿掉了,请你放心,这种事我不敢瞒你,如果你依然不相信我,我明天去跟医生拿手术证明。”
“不用了。”他之所以打电话来根本不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将孩子拿掉,而是担心她手术后的情绪。
你还好吧?他想问的是这个,但这句话却梗在他喉咙里,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说不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菲儿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问他“你为什么打电话来?你要我过去吗?”
她才刚拿掉孩子,他便迫不及待地想再制造一个,让她再次当个杀人凶手是吗?如果是,那“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
“不用?”
“我想你今天应该很累,你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
“嗯。”菲儿挂断了电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串串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