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
已经燃到尽头的香烟余火忽地烫到童光宇的指间,思绪迅速自回忆中抽离,他反手将烟蒂丢进烟灰缸里捻熄余星。
往后仰躺在沙发椅背上,他厌倦地闭眼吁气。
将他的行踪泄漏给道熹集团的告密者拿了两百万的酬金,是个女人,还有一个弟弟
在苗栗待的那些天,他也只认识这样一个背景的女子,姓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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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国际大集团的总裁耶!”
“老板你别说得这么夸张,我只是代理总裁而已。”
背着手走在熟悉的栽植场里,童光宇静静嗅着空气中的淡淡泥土香,心头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雉感受。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当回那个“小鱼”了。
是惆怅吗?他也说不上来。(谢谢支持*f*m*x*)
其实自己当初从道熹集团逃跑的时候,并没有立志要当个种花种草的人,他对栽种花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刚好客运抵达苗栗,透过车窗他看见不错的景色,所以他下车。
一切的一切都是随心所至。
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遁逃只是暂时的,说到底他仍然无法狠心地抛开道熹集团这个担子。但是尽管无法一走了之,他却依然遏抑不了心中的愤愤难平。这次的出走是他的一种抗议对于外公的强势和表弟童德帷的推卸责任。
他只是想表达他的不满而已。
馨美花草栽植场的年轻老板高保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小鱼我是说童先生,你别再叫我老板了,在你面前我这样子算什么老板呢?”
童光宇抿唇笑了笑“是不是很不习惯看我穿西装的样子?”
“是啊!之前看惯了你衬衫牛仔裤的模样,现在再看你这一身名牌西装,俨然就是企业精英,更不用说停在门口的那辆劳斯莱斯了。”
“只是一个交通工具罢了。”
“对了,我要谢谢你!你之前提供给我的意见很受用,现在栽植场的生意一天比一天还好,已经不得不再多请几个人来帮忙,否则还真会忙不过来。”
“你太客气了,我还担心我跟夏塔悠前后离开,会造成你跟老板娘的困扰呢!”
斑保挲了挲脖子“还好啦,塔悠的会计工作现在就暂时由我老婆来做,不过你突然要离开的理由我还能理解,但是塔悠就走得太奇怪了。你知道吗?她跟我辞职的那天下午就带着禾熙搬家了耶!大家都在猜测他们姐弟俩走得那么匆忙到底是什么原因,小鱼,你那个时候跟塔悠他们的感情也不错,依你看,他们会不会是为了躲避债主?”
童光宇直觉地想到那天早上那通诡异的电话,那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流露出害怕的表情,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但见他随口答了句“这我也不太清楚。”
苞他没有关系,她的事,原本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代理总裁,”在不远处观望等候的陈秘书这时突然走了过来“时间差不多了,您该上车返回台北了。”
“知道了,你先到车上等我。”
斑保看了看栽植场四周的黑衣男子,微微压低声量“小鱼,我发觉集团总裁的派头果然不一样耶,在你身边跟前跟后的秘书和保全人员到底有多少人啊?简直跟妈祖出巡一样隆重。”
童光宇淡淡抿笑“他们也是职责所在。”为了要全程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和高保道别之后,车队前后包抄着劳斯莱斯驶上返回台北的路线。
凝视着窗外景色的童光宇抽回视线,淡淡地扫视坐在对面的陈秘书“什么行程这么急,一定要催着我回去?”
“总执行长已经找到担任您贴身秘书的人选,想要尽快为您引见。”
“哼,只不过又是个近身监视我的人,有什么好见的?”
这之后他不再开口说话,只是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一个多小时后,车队驶入道熹集团的座车专用地下道,童光宇顺手捞起脱掉的西装外套跨出车外,直接和陈秘书搭上专用的电梯直达大厦的最顶楼。
四方空间里安静无声,只有头顶上方的楼层显示灯飞快地跳升着
“我今天没心情见什么人,你告诉我外公说我回办公室了,那个秘书明天一早直接来跟我报到就可以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迅速往两旁敞开,童光宇将手中的西装外套递给陈秘书后,大步迈向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然而就在他经过会客室时
“夏小姐,你说你还有一个弟弟?”
“是的。”
英气冷峻的脸庞倏地皱眉。这个女声
“你弟弟他今年几岁了?”
“十二岁,目前还在读书。”
不知道是哪来的冲动,童光宇紧握住会客室的门把,以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强劲力道霍地将门打开,就见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转身面对他
“光宇你回来啦?我跟你介绍,夏塔悠,她就是你以后的贴身秘书。”
她身上穿的不再是那一袭保守的连身长裙,而是干练俐落的上班族套装。
童光宇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不,他已经震惊得不晓得该如何反应,只依稀记得自己的手还紧握着门把不放,怔怔地看着那抹身影对自己必恭必敬的弯腰鞠躬
“代理总裁您好,我是夏塔悠,从明天开始担任您的贴身秘书,请您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