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想对苏格兰宣誓效忠?”弗巨满怀希望地问。
“我们要是够聪明就不该表明立场支持任何一方。”盖文在当大使时就深深体会中立的重要“我会默默等着,重建城堡,布罗勃还需要更多的人和武士后,他或许就有能力同英格兰人战斗了,我认为他会朝北往苏格兰中部前进,爱德华会去追他,金格堡会回复平静。”
“只有我们找到金格堡的宝藏后,爱德华才可能放过我们。”克莉悻悻然地说。
“我听说爱德华对苏格兰人愈来愈倾向罗勃而气得半死。”弗巨问。
“嗯,布罗勃人愈多,爱德华愈火,不过布罗勃想召集足够的人对抗爱德华还需要奇迹,毕竟有很多苏格兰人欣赏爱德华的作为。”
“或许那是出自对英格兰人的畏惧而做了错误的选择。”弗巨喃喃说。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更倾向苏格兰人,傅盖文。”克莉冷静地说。
他看着她“我的誓言只属于英格兰的爱德华。”
“可是你的心不在他那里。”克莉说,盖文耸耸肩把羊皮纸收回衣襟里。
“而且你现在还欠罗勃一份情。”弗巨说。
“没错,克莉现在可能被抓,你,约翰和我可能会死,如果没有他的帮忙。”
哎巨靠向克莉“我们或许可以把他变成叛徒。”他低喃,盖文注意他妻子脸上突然羞红,他笑,看着妻子和她朋友,他知道弗巨的话的确有它的真实性存在。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盖文震惊地转过头,克莉跑到一旁看着门倏然开启,孩子们跑进来,脸色,双眼圆瞪,威廉指着楼梯,派克,洛比和米雅也是,然后四人异口同声地说。
“亚瑟王。”威廉尖叫。“亚瑟王。”
“什么意思?”盖文走向前问,放在威廉肩上的手下传来男孩的轻颤。
洛比跳上跳下“那个有魔法的国王,我们看到他了,我们看到他和他的武士。”
“看到谁?”盖文抓住洛比“你看到了谁?在哪里?”
“亚瑟王。”米雅答,和男孩们一样兴奋“我们看到他们的幻象,全都睡在阴暗的洞穴里,就象传说中的一样。”
“幻象,传说?”盖文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巨看着派克“冷静点,告诉我们你们在哪儿看到了什么?”
派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一个神奇的幻象,亚瑟王和他的武士,神奇的武器和盔甲。”
“在哪里?”弗巨尖声问道。
“地下的房间。”米雅说“对不起,妈妈,他们不听我的。”
“你们不该去那里。”克莉严厉谴责。
“我们只打开门缝偷看,然后就看到了燃烧的火炬,所有的武士全绕着他们的国王睡,就象传说中的一样。”
“什么传说?”
“苏格兰最古老的一个传说,亚瑟王和他的武士们睡在有魔力的山丘下。”
“而这个地下房间就在山丘里,金格堡下。”派克点头“我们看到了,伟大的国王和武士们沉睡着,直到人民再次需要他们。”
“我们没有打搅他们,没有发出声音。”
“老天。”
扒文也在看,注意到她咬着唇,双手拳头紧握。
“怎么回事?”盖文厉声问道。
克莉的绿眸里有着深沉的秘密“盖文,我想告诉你”“去找他。”洛比推着盖文,他看着克莉和弗巨,两人肃然中有着惭愧,这里势必有着他不了解的事。
“带我去看看亚瑟王。”他对洛比说,转身就走,孩子们兴奋地跟在他身后。
“他可能不在那里,那是个幻象。”
“你再大叫吵他,他可能会让要梅林诅咒你。”
“那我们就必须象老鼠一样安静,马弗巨,还有你,跟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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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沉默地跟着弗巨走在孩子们之后,她偶尔愤怒地看向弗巨,后者仅是耸耸肩,他们阻止不了盖文,更知道地下室的国王真正的身份。
她知道尽管她的心和灵魂都已相信,她仍不知道他对苏格兰人的容忍极限。
在冗长通道的尽头,盖文斥退了孩子们缓缓打开木门,他看到门内,阻止一个个争相偷看的孩子,然后他站直身子转过身瞪着克莉,她赶忙看向一旁。
“他在那里。”洛比轻喊“他还在那里,而且还打呼。”
“梅林真的在金格堡。”威廉敬畏地说“亚瑟王就在这里。”
“回到塔里去。”盖文命令着,孩子们在他不容置疑的命令下委靡不振离去。
然后他双手环胸瞪着克莉“这里的确睡着一个国王,而且很显然的你知道,夫人。”
她垂下眼睑困难地吞咽,点点头。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完全清醒的哨兵看守着,”他皱着眉“第一次他没发现孩子们还真是个奇迹,当我们打开门时他已抽出刀子,不过他看我只是点点头。”
“他从那天起就认识你了。”
“所以你也知道这个沉睡的国王?我是不是该惊讶,”他冷然地对克莉说,冰冷的面孔下隐含着他的怒气“我猜是你邀请这些客人来的,夫人?”
克莉点点头“你会怎么做?”
“你怕我召英格兰军来金格堡?”他的语气轻柔而危险。
“你会怎么做?”她再次问。
“我有什么选择?”
“你可以通知海奥利,或是”
“或偿还我欠的人情。”
她焦虑地看着弗巨。
“他不会说出去的,可是他的眼神有地狱般的恨意。”
“他是。”她低喃“是我放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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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等着,弹着竖琴直到手指变涩,直到火炬熄灭,她的眼皮开始沉重的下垂,可是盖文却没有回到卧房里。
然后她从缩成一团的被褥醒来,她可以承受任何可能的冲突,她无法忍受这种寂寞空虚的沉默。
她让她表哥和弗巨哄她答应他们的要求,她的判断力到哪去了?她真傻,现在盖文肯定气得不想看到她。
还记得他说要带她去艾尔,现在很确定他不会带她一起走了,很可能不会再回来,或许早已离开。
她记得他说过永不背弃她的承诺,现在她怕她的不忠会背弃她,她从来没想要如此。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需要他的手臂环着她,需要他了解她这么做的动机,可是他没给她机会解释,她再次翻身,不知如何停止自责,直到终究昏睡去。
黎明前盖文摇醒了她,她揉着惺忪的眼看着眼前的黑影。
“起床。”他递给她深蓝色的长袍“穿上去,我们马上要前往艾尔。”
“我以为你不会要我去了。”她快速地穿好袍子“我以为你会离开我。”
“是吗?”他的声音冷涩“你的鞋子。”
她系上衣带,穿上鞋子“你昨晚没有回来。”
“我和约翰在城垣上守卫,和他睡在一起。”他冷淡地说“因为我们的贵客,金格堡更需要守卫。”最后一句里有着愤怒的苦涩。
她伸出手“盖文”
他把斗篷递过去“跟上,否则我就留你在这里,马上鞍后我们马上出发。”
“盖文,你会和我讨论这件事吗?”
他已走出门,听到她的问话后骤然停住,长叹一声“如果我们现在讨论我会把你扔出去。”他说,把木门打开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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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找茉拉真的只是为了麦酒?”盖文骑着战马伴随克莉前行,他的问题平淡无奇,语调却极其严峻“麦酒或是谋反?”
克莉谨慎地看着他,一路来他们趄北骑行,冷雾围绕身旁,寒雨在接近午间时终于止息,整个旅途里除了必要的问答外尽是紧张的沉寂。
“我想你现在终于愿意谈谈了。”她冷然说,他冷酷的沉默几乎把她逼疯,几乎向他怒喊叫骂,即使她深知错的是自己。
“回答问题。”
她抬高下颚“你已经喝了茉拉的麦酒整整一个星期,有些人为了佳酿不计一切。”
“别耍嘴皮子。”他咆哮“酒很好,付出的代价更高,你在回避我的问题,你计划加入谋反吗?你想做间谍?”
“我不是间谍。”和弗巨一起偷听的回忆令她泛起一丝罪恶,可是并没有对罗勃说出听到的,是弗巨。
“你邀请布罗勃到金格堡?”
一股热气升上她的喉咙和脸庞“我没有,他不请自来,弗巨欢迎他们,他们两个都知道那个地下室,罗勃可能早就来过了,何况天气又那么的糟。”
他绝望地叹一口气“你让全金格堡的人都陷入险境。”
“我没有选择,他是我的国王,我的表兄,苏格兰人对亲人有绝对的忠贞。”
“亲人,我是你的丈夫,夫人。”他大喊“可是和你的表哥比起来却不值一文。”
她台起下颚,鼻翼恼怒地耸动,抗拒着喊回的冲动“我没有让他们进来,海岸边有个通道直穿山岩,通到地底,他们是这么进来的,我也是直到和大家一起去才看到他们。”
扒文迅速瞥她一眼“海岩下隐藏的密道?”她点头,他怒声诅咒“另一个秘密?你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她低头看着马,决定说出一切“我那天的确去和罗勃见面,弗巨和他的儿子们带我去那里。”
“为什么?”
“去年九月的逮捕中,我是唯一自由的一个,罗勃不知道他妻女的情况只知道她们全都被捕,我去通知他们都还活着,他需要这个消息。”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告诉我的萨逊纳丈夫?”她一针见血地说。
“噢,我们永远无法忽略这个该死的事实。”
她的控制力背叛了她“只要你听从爱德华之命去抓罗勃就不行。”她怒吼“还有他要你驻守金格堡,偷我们的黄金。”
“偷你的黄金和逮捕布罗勃?”他转头,学深蓝眼眸穿过迷雾直射向她“这就是你对我的期望?你曾说过要相信我,很显然那并不是真实。”
她涨红了脸把头转开,她信任这个带给她喜悦的爱人,可是一部分的她仍畏于他是英格兰人的事实“我无法相信你的萨逊纳之血,盖文,而且我也不愿让你陷入危险,可是罗勃要求我的协助和静默。”
“而你都给了他。”他苦涩地说“你让他进入金格堡,你当然知道他和他的人可以轻易占领城堡,我们没有驻军可以作战,甚至还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捍卫金格堡。”他逼视她“别把我当成了亨利看,我警告你。”
“我绝不会那样对你。”她喊“亨利从我们结婚那天起到死后都是我的敌人。他是个残忍冷淡的人,我是让苏格兰人占住了城堡,可是那时我的忠诚全属于苏格兰人。”她愤怒地说。
“现在你的忠诚仍属于苏格兰。”他生涩地说。
她沉默地摇头,曾经忠诚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最近忠诚不断试验她的意志,她的苏格兰和国王,她的英格兰丈夫,全部都在索求她的爱和忠诚,争着要把她撕成两半。
她凝神的冷静转身向他,迫切想让他知道这么做的理由“我只想帮助罗勃,他们在森林里挨饿,在冰雨中颤抖,有些人病了,寒流即将来袭,除此外我什么也没想,我发誓。”
他沉默地骑到她身边。
“请相信我。”
“昨晚我自己到地下室去。”
“什么?”
“我欠罗勃救命之情,我们谈了许久,我答应让他们待到我们从艾尔回来,他也允诺在我不在时保护金格堡。”她瞪大眼,他迎着她的视线“现在我欠你表哥的债算还清了。”
“谢谢你。”
“别以为我苏格兰的血液被你引发了,夫人。”他平视前方,下颚昂扬,他的金发垂散肩头,金白纤线的外套披在漆黑的衣衫上,可是他英俊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现在成了你的囚犯了吗?”好一会儿后她茫然问道。
他皱眉“什么?”
“你是不是要带我到艾尔堡把我关起来?”
“别试探我。”
哀伤想吞蚀她,她深吸一口气防止自己哭出声,这个婚姻曾是她的救赎,可是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将它毁去,她爱他,可是这样还不够,她无法背叛她的国王,无法把全部的忠诚献给盖文。
曾经以为布罗勃一把火攻了一个传奇,现在她似乎必须为了相同的理由牺牲自己的婚姻。
“我很抱歉,”她低语“我必须帮我表哥,可是我不是有意要毁掉你对我的信任。”
扒文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马,她疑惑地看着他,看着他俯身伸手攫住她的下巴,他的蓝眸在雾气里益发深幽。
“相信你?”他恼怒地问“我相信你,天知道为什么你遵循着你的心,相信你对布罗勃的忠诚,我知道你无心伤害我,你才是那个不肯相信我的人,你的心早已决定了要对谁忠贞。”
她摇头“我的心裂成两半,我爱苏格兰,也爱上一个萨逊纳人。”她低声说,她的微启唇瓣,一滴热泪落到他手上。
他松了手指“没有人能象罗勃那样拥有你全部的忠诚,我羡慕他。”
“可是我爱你,盖文,我爱你。”她颤抖地说,他拭去她的泪“我知道,用你的热情和你的心,尽可能爱我,可是我要的更多,你却不愿给我。”
“什么意思?”
“我要你对我,给我像给罗勃一样的忠诚。”
“你有的,而且更多。”
他摇头“我并没有,可是有一天,夫人,我会得到的,到那时你的心将完全属于我。”他抬起她的脸逼视着她“可是你似乎得先学着了解我值得你的信赖。”
她无语望着他,那两潭水蓝里好像荡着悲伤,却有更多的耐心,他放开手“我们现在正走了一半路程,如果你怕被囚在艾尔,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要和你一起。”
他看了她许久,点点头才策马前行。
她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后才抖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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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穿过迷雾,走过泥泞,沿河岸前行,浸雨的大地尽是淤泥坑洞,弥漫空中的浓雾为远山抹上迷朦的白。
每次他转头她总在那里,一个娇小碧执的暗红身影,他们曾停下一次,无语地吃掉最后的乳酪,她看来心事重重,甚至有着哀伤,可是她几乎没对他开口,仿佛认定沉默有益。
他看出她苍白的脸上疲惫,看到她累极地伸手挺背,可是没有抱怨,没有一声怨言,他对她的倔强很是叹服。
他对她的怒气早已消失无踪,曾经他沮丧地对她大吼,也了解她对敌人入堡的原因,她只是同情那些苏格兰叛军艰困的境况。
现在在这冷湿的旅途中,他因她的存在而振作,因她选择跟随他而感动,他想把她搂进怀吻去她甜美脸上的哀伤,可是他要她自己来。
他对她赤裸裸地告白心意,把一颗真心挖出来让她看,已经习惯藏起内心的感情,他发现自己很难表达明心,可是他必须让她知道他有多渴望完全的忠诚,他负荷着她会离他而去的恐怖,就象乔娜一样,无论他怎么努力,终究留下他独自一个饱尝孤寂,他救不了乔娜,他总认为那是因为他不够爱她。
可是他对克莉的爱前所未有的热情,两端的忠诚拉扯着她,他怕她会因为这项忠诚而毁了两人所迫切需要的。
他要求她完全的忠心,但他自己却对她有所保留,他还没准备好向她表达内心最深最脆弱的感情,信任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
他们停下让马儿休息,他看着她掬水啜饮,看着她伸着手打呵欠。
上帝,他爱她,这个念头一拳击中他的小肮,他盯着她,两眼中刻印她的脸,她的手,她优雅的移动,她象一支烛在他黑暗的心里燃起火焰,他叹息,思绪纷乱地坐在大石上。
她坐在她身旁,两人看着河水冲流过石块,水花溅击声里有着一线微弱的鸟啸。
“那是鹰隼。”她抬头“可是现在在雾里看不到。”
他仰头一看看到黑影的浓雾“它在那里,或许是它的伴侣,或是想找一个高处栖息。”
“那真正的自由,看看它的翔翼,喔,好美。”
“嗯。”盖文只是看她,然后他看向北方“离艾尔已经不远了。”
“再三里吧。”她说“如果天气好的话,我们可以看到教堂的塔尖,不过如果你要我待在修道院,两里外有一个,我们在这里过河,愈前进水愈深。”
他无奈地看着灰褐的污流“比这还深,这河水要把人吞了,”他叹息“我会在城里的莜地方安顿你,我或许不该这么做,你该回去的。”
她摇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要跟着你。”
“为什么?”
“我怕你去了艾尔后就会发现最好还是别养个反叛的苏格兰女人。”
他几乎失笑“噢,这就是我在那里会学到的?”
“你可能会。”
他再次叹息,察觉到她非常地严肃,不管他做什么,她还是对他有所保留因为亨利和她对英格兰的恨,因为爱德华和他该死的笼子,因为海奥利和他的贪婪。
她从肺炎的魔掌中活了出来,可是在她内心最深处的伤仍未痊愈,他了解,因为他自己心底隐藏的失落与哀痛也没有平复。
“我们先进城,为你找个旅馆,明天退潮时我会回来,答应我呆在房里别出门。”
“我们之间的承诺还算数?”
“我的永远不变,”他站起身“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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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落日,她打开旅馆窗户,呼吸新鲜的海洋及面包传来的香气,才刚饱食鲜鱼及蔬菜的她享受到许久以来未曾吃过的美味,现在她靠着窗倾听高地街式的声音。
晚祷的教堂钟声飘荡在街上,商家纷纷关店,马车在路上辄边轧轧疾行,男人们互道再见,女人和小孩的笑声,还有偶尔冒出有一搭没一搭的狗叫。
还有一直不断的鸟鸣,她看到鸥在空中盘旋,耳畔却有更多的白鸽,百灵鸟,老鹰,甚至是天和松鸡的叫声,这些挑起她的好奇心,她倾身向前四处张望。
街上一栋栋房间几乎没有间缝尽是店家,在拢聚的黑暗里的原本热闹滚滚的街一片宁静,耳边仍有鸟鸣,可是目力所及处她看不到任何鸽舍,也没有聚集的鸟群。
之前她和盖文骑过城沟,走向人潮嚣闹的街道,他们经过市集,几乎是走完大半条高地街才决定在这家旅馆安顿下来,这间旅馆靠近市集,被众多店家和葛费雅教堂环绕,从窗户望去,克莉可以看到艾尔河上的石桥,在河不远处,城堡耸立在山丘上俯看整个小镇。
扒文在付给旅馆主人一笔优厚的款项后离开,提醒她他第二天傍晚会回来。
“我已经吩咐女仆明天陪你去星期六市场买东西,”他递给她一袋沉甸甸的银币“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东西买,不过不要自己一个人去。”
她点点头,看着他走出门。
“愿上帝与你同在。”她低语,然后急忙跑到窗户旁边看着盖文向城堡而去的背影,直到黑色战马和蓝色斗篷在眼中变成细小的影子。
她好想被他拥在怀里和他道别,她觉得孤独,因为他没有碰她,在他走了许久的现在,她仍靠在窗槛上看着艾尔堡。
扒文现在在城堡里了,和海奥利在一起,艾尔一向对英格兰人的地区多一份宽容,靠海的小镇一向融合许多外来人挪威,法兰德斯,还有入侵的英格兰人。
可是她只在乎一个人,一个有着深蓝眼的萨逊纳男人,他的出现改变了她的生命,逐渐而完全,改变自己,感到没有他的空虚。
从争论到他似乎疏离又冷淡,她怀疑她是否能再次感受他的抚触,她怕她不能,怕他已经收回他的爱,她沉重地叹一口气,看向晦暗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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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恕?”盖文不敢置信地重复“她被宽恕了?”
海奥利怨怒地拿出一张盖有皇家戳印的羊皮纸“你妻子和其他帮助布罗勃的反叛者都已被赦无罪了,这是爱德华的命令。”
扒文眨眨眼,回味着这个消息,他笑了,不可思议的笑“这是什么游戏?爱德华那么重视在苏格兰的地位,他一向对公开反叛他的人大加砍伐。”
“他说现在有更多苏格兰人投靠布罗勃,我们自己人当然没问题。”梅明戈和欧菲力从房间暗处走出“可是很多原本爱德华王的支持者现在转投靠布罗勃,为了赢回其他人的忠诚,爱德华王决定施恩赦免苏格兰叛徒。”
“全都是叛徒。”
“我听说这些人都是苏格兰或是英格兰的土地都被国王征去,其他人也担心土地会被没收。”盖文说“尽管他们对爱德华宣誓效忠。”
海奥利不屑地闷哼“全都是蠢蛋,爱德华当然得把他们的土地征来才能确保他们对苏格兰的控制权,反正以后他们会再拿回土地的,可是就有很多人不信,反过去投靠布罗勃。”
“我怀疑当我们碰到这种情况时不知会怎么做?”
“有些人铁定很容易变成叛徒。”
扒文压抑着一拳捧向海奥利邪笑的脸的冲动,为了克莉新获得的自由,他不能冒这个险。
“爱德华很担心新加入布罗勃阵容的人的数量,事实上不很多据我所知还不到一百个不过现在很多人认为他才是苏格兰的国王,爱德华一定气得跳脚,否则他绝不会撤回对那些叛徒的惩罚,他一定非常不甘心这么做的。”
“不甘愿?你是说这个命令不值得信任?”
“既然你还有好几份,这份我就拿走了。”
“你捉到上星期攻击我士兵的人了吗?那个塞尔特牧师呢?”
“他那天在教堂里为人们做弥撒。”
“有没有布罗勃的下落?”
“他每隔几晚就躲到另一个山头。”
“我们会找到他的,他和他的人愈来愈大胆,上个星期天,他的同伙黑道格攻击正在教堂做弥撒的英格兰士兵,然后他和他的那伙人在城堡里大祭吃饱了后放火把城堡烧得一干二净。”
“我听说了。”盖文说,布罗勃和道格那晚亲口告诉他“他烧的是他的城堡,那个指挥官竟然对城堡毫不设防。”
“黑道格用典型的苏格兰手法把城堡夺咽。”梅明戈道“勇敢,却愚蠢,听说爱德华气得从床上跳起来大叫,命令更多的人到盖勒威来,布罗勃是逃不掉了。”
“布罗勃曾在金格堡附近被发现,所以爱德华王要两百名士兵马上驻进。”海奥利“几天前我带了一百名士兵到森林里,看到了一伙,可惜当时很暗又下着大雨,猎犬把他们追丢了。”
扒文稳稳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确信你会再去搜寻。”
“嗯,而且这次你的人也要加入,布罗勃攻击士兵的那天非常靠近金格堡,限你下星期前准备好地方容纳我们的士兵,你必须出去搜寻布罗勃。”
“我已经告诉过你工程要到春天才能好,铁门是很难修的,我还准备去订购新的铁链,送到金格堡也需要时间。”
“把帐单送过来,”欧菲力说“爱德华很体恤地愿意负担一部分的费用,不过他要城堡尽快完工。”
“我宁愿不要他投资任何的钱。”
“如你所愿。”海奥利说“可是这样做也不阻止他收回金格堡的决定。”
鳖笑重回到海奥利的脸上,盖文只想一拳打下去。
“你找宝藏找得如何?”欧菲力问“爱德华写信给我提到这件事,和苏格兰的战争相当耗钱,这份宝藏会带来极大的好处。”
“我相信即使原本有,现在宝藏也已消失,我到处都找不到它的踪影,何况传说不一定是真的。”
海奥利不耐地接话“一个星期内我会到金格堡,我希望看到金子,希望看到城堡已经完工。”
扒文靠回椅背,懒懒地看着海奥利“我会依照我的时间表完成城堡的修复。”
“你是故意拖延,分明是想叛变。”
“木匠铁匠们只能告天工作,难道你想让城塔砸到你士兵的头?”
“你的士兵。”海奥利苦涩地纠正。
“木匠,”欧菲力插嘴“你告诉他了吗?”
海奥利摇头看向盖文“那个要通知我们消息的木匠被发现死在森林里,全身插满了苏格兰短箭。”
“狩猎意外?”
“很显然有人告诉布罗勃他是间谍,我只告诉你,姓傅的,只有你,你告诉你妻子吗?”
“不,我什么也没有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知道,我怀疑是她或是那个塞尔特牧师,傅盖文,或是跟踪你的妻子,说不定你会因此找到布罗勃。”
扒文冷冷地说“我妻子不是间谍。”
“甚至国王都认为她值得信任,海奥利,他宽恕她了,还是你早已忘记?”他扬起头,转身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