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日想着。
“哦。”对哟,樊音的状况是需要人照顾的,看来宇羿已经知道音音中的毒了,柯子翔扁扁嘴,语气中仍有着小小的不快“他呢?”
“他?表少爷是在问少爷吗?少爷在房里休息。”炫日回答着。
这次的全球葯厂会议,主办单位为参加的各大葯厂代表都准备了住宿的地方,就在举行会议的大楼内。
“喏,接着,交给他。”没好气的嘟囔着,柯子翔从口袋拿出一片磁片,抛给炫日。
“这是?”炫日接住,不解的看着他。
“电脑病毒啦!问那么多,问个屁啊。”柯子翔用力的瞪着炫日,火气还是很大“很重要的东西,叫他一定要看,知道吗?”
“炫日知道。”炫日点点头。
“告诉他,我住一一零八,让他别来找我。”柯子翔向电梯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交代“你千万记得告诉他,我还很火,叫他看完磁片也别来找我,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炫日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少爷气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去找你呢?
想归想,他还是回房将磁片交给钟宇羿。
“表少爷说这很重要,请少爷一定要看。”炫日忠实的传递柯子翔的话。
站在窗边的钟宇羿头也没回,淡淡的说:“把它放出来吧。”
“是的,少爷。”炫日将磁片插入电脑中。
钟宇羿仍站在原处,他的心在千里之外的钟情岛上。
不知道音音的身体好一些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葯?会和人说说话、会笑了吗?虽然胆怯的离她如此之远,他对她的思念却愈积愈深,钟宇羿的眼眸黯淡下来。
从不知道相思会如此让人魂牵梦萦,无时无刻都在心头牵引缠绕,让他食而无味、睡不成眠。
只是他仍在怕音音不原谅他,怕面对每次接触到她时,她那让他心里淌血的拒绝反应,所以他仍滞留在日本不回去。
“少爷,好了。”
炫日的声音将钟宇羿由沉思中拉回,他不甚在意的回头瞄了一眼,目光忽然僵住,急切冲到电脑前,迅速的读着荧幕上的资料。
“子翔住几号房?”视线仍停在荧幕上,钟宇羿问道,语气是等不了的急迫。
“表少爷在一一零八,可是他说”炫日的话还没说完,钟宇羿已经像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
“少夫人,吃葯了。”耀月将补身子的汤葯端进来,搁在桌上。
樊音面无表情的凝望着窗外,听见耀月的声音,她全无反应,视线仍是停在窗外。
耀月在心中叹着气,这些天来,少夫人都是这样子,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任何人和她说话,她总是不闻的不回答一句话,甚至连咪咪都不抱了。
她一直待在床上,喂她什么就吃什么,但意识仿佛离她而去。眼前的她只剩下一具躯壳,不言不语、不说不笑的像一个洋娃娃。
将碗端过来,耀月细心的喂樊音喝着,对她说着话“少爷这两天就要回来了吧,少夫人要赶紧好起来,无论如何,身体健康还是最重要的。少爷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询问少夫人的情形,少爷很惦记着少夫人呢。”
耀月一向寡言,但看到樊音这样子,她真是于心不忍,忍不住的劝告。
喝完了汤葯,耀月正要服侍樊音躺下来,樊音忽然开口了。
“外面天气好好。”她看着窗外温和的阳光,低低的开口。
耀月只怔了一秒,随即附和着说:“天气是很好。”
“耀月,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樊音回头,几天以来头一次正视旁人,同样头一次开口。
“当然好了。”耀月扶樊音下蟹黄,帮助她换下睡衣,陪她慢慢地走到庭院。让樊音在凉亭中的石椅上坐下后,耀月仔细而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两个人在凉亭中安静的沉默着,一直都没说话。樊音盯着远处某朵不知名的花在风中摇曳,好半晌她淡淡的开口说:“耀月,我有点冷,你可以帮我拿外套吗?顺便帮我抱咪咪过来,好吗?”
“咪咪?可能需要到秋院雁雁小姐那儿去找,我去一下,马上回来。”耀月举步离开,心里想,少夫人会想抱咪咪了,可能心情好一点了吧!想着想着她的脚步轻快了起来。
樊音注视着耀月,直到看不见耀月的背影,她才缓缓地站起来,虚弱蹒跚的脚步向前移去
钟宇羿坐立不安的等待着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上,心里却是一千个一万个后悔。
天啊!“怨爱草”音音居然被下了那么歹毒的葯,只有他这傻瓜,不但没发现,还自以为是的伤害她,若不是子翔点醒他,他现在还躲在日本自怨自艾。
他现在可以理解他碰触音音时,音音那激烈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了,那表示她心中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他是音音唯一爱着的人。
听说那疼痛来的时候是椎心刺骨的,音音那纤弱的身子,怎么能承受如此要人命的痛楚?钟宇羿握紧拳,黝黑的眼眸因深深的自责和不舍而染上异常深沉的颜色。
飞机停妥,他迅速奔下飞机,极快的冲向他的住所,炫日跟在他身后。在冬院的主屋前,他们碰上正拎着外套,同时抱着咪咪的耀月。
“少爷,您提早回来了?”耀月诧异的问,她以为少爷要过两天才会回来呢!
“音音呢?”钟宇羿推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少夫人在院子里,她今天心情好一点了,主动要到院子走走,我替她回来拿外套的。”耀月笑着说。
“少夫人她不在院子啊!”炫日皱着眉,他们回来时有经过院子,少夫人的确不在那里。
“不在?”耀月呆了一下,笑容敛起说:“刚才还在凉亭啊!我才离开一下子,少夫人可能到附近走走了吧!”
“去找她。”钟宇羿简单的命令着,自己也顺着庭院找了过去,但都没发现樊音的身影。
等他们找到樊音时,她正站在后岛的悬崖上,娇小纤弱的身子在风中摇摆不定,仿佛随时要摔下去的让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悬崖下是海,海浪狰狞的拍打着崖壁,可以看到尖锐的岩礁在白浪中若隐若现。这里是小岛地形最险恶的地方,若由这儿跳下去,波浪无情的冲击,再加上岩礁的锋利,肯定是凶多吉少。
“音音!”钟宇羿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地喊着。
樊音缓缓回头,转身的动作使她更挨近崖边,几乎已经是悬空而立,她盯着他们,唇角泛起一抹笑。
“你回来了?”樊音的语气好轻好轻,见钟宇羿试图上前,她摇摇头,向后退了一小步,险险就要摔下去“别过来。”
“音音,你别做傻事,快过来。”他怕她真的跳下去,连忙站定,急切的说:“听话,来我这儿。”
见樊音摇头,钟宇羿哀求的说:“别这样,音音,我已经知道你中的毒了,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的,你来我这儿,我会为你治疗的。快过来,音音,我求求你,那儿很危险的。”
“我不要。”樊音瞪着他,忽然按住自己的胸口,咬住下唇,她的心好痛好痛。她死命摇头,哭叫着“我不要,你走开、走开、走开”
“音音,我知道你疼,乖乖的听我的话,到我这儿来,我会帮你的。”看见她痛苦的模样,钟宇羿心如刀割,无法克制的再踏前一步。
樊音满脸的泪痕,小脸雪白,下销魂已被她噬出血来了,她剧烈的颤抖着,喃喃地重复着“我听你的话?对,我听话”她瞅着他,眼眸中亮起令他不解的异常光芒“我听话”
“对,听话,来我这儿。”他语气轻柔地哄着她,悄悄又前进一步,心想,只要再跨两步,他就能捉住她了。
“我听你的,去找妈妈和宝宝”樊音应轻得像呓语般的口吻说着,漾起全然虚无的笑容,她毫不迟疑的纵身跳下悬崖。
“不”钟宇羿凄厉的喊着,一个箭步,他同样跃下悬崖。
炫日早有防备,伸手去拉钟宇羿时,仍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急速下坠,跟着樊音落入洪涛巨浪中。
炫日一咬牙,深吸口气想跟着跃下,一旁黑狼的身影却比他更快的跳下。
耀月捉住炫日,她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但眼睛里闪着清醒的光芒,她怒喝着“别跳,救两个总比救三个好吧!快去找人来帮忙。”
炫日迅速离去,耀月站在崖边,沉甸甸的自责压在她的心头。
她若是小心一点、谨慎一点,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如果少爷和少夫人有何不测,她只能以死谢罪了。
好冷、好痛妈妈救我
樊音昏沉沉的微微呻吟着,她全身上下都好沉好重、椎心刺骨的疼痛侵袭着她,她好冷,这里好暗、好暗、好孤单
她不要一个人呀!樊音无意识的流泪,喉咙嘶哑着却无法哭出声。
一只暖烘烘的小手贴上她的脸颊,为樊音拭着泪水,樊音勉强扇动着睫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人,却只是模糊一片。
小手的主人离开她的脸,樊音在心里呐喊着,别走,别放我一个人,别离开
梁晓羽咚咚地出船舱跑上甲板,拉住正用望远镜在眺望远方飞鸟的祁虹的衣角,轻轻扯动着。
“什么事?”祁虹放下望远镜,蹲下身来平视着梁晓羽,用和缓但坚定的语气说:“晓羽,用说的。”
梁晓羽嗫嚅了老半天,才低垂头儿,支吾道:“姐姐醒了。”
“好乖,我马上下去。”祁虹奖赏的摸摸她的头。
受到了赞美,梁晓羽不好意思的微笑了笑,转身又跑下船舱。
祁虹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脸上出现欣慰的笑,晓羽在自闭症在她多年的不断开导下,总算有进步了。
虽然说话时仍是不敢正视人,但起码她现在愿意开口,也比较常笑了,不再像以前和小刺猬般了。
祁虹将望远镜交到一旁的严力手上,吩咐着“我去看看她。”说完她转身下船舱。
她辞去警界工作,避到地中海来度假,没想到却在海上救起了一个女孩。
在这里居然会有溺水的东方女孩,未免让人心生疑惑,祁虹一边想一边走进船舱。
樊音已经清醒了,眼中充满惊惶的注视面前陌生的人。
“你醒了,听得懂国语吗?”看出她的害怕,祁虹放软语气,和颜悦色的问着。
“我”樊音想开口,却只能发出粗嘎的单音,她的喉咙仿佛有把火在烧。一再尝试却失败后,挫折感使她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别说话了,先再多休息一会儿吧!”祁虹安抚的摸摸樊音的额,温度倒还正常。
这女孩的身体经过对天的休养,再加上给她服用了“鬼魅神医”于以洁的特制灵葯,应该已经没啥大碍,现在只是看看她心理的状况,及她为什么会在海上漂流。
樊音听着温和的嗓音,意识又渐渐沉淀,她阖上眼,任自己放松进入梦乡,进入无忧的梦境中。
再醒过来时,她已然清醒许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祁虹。
“原来是这样。”祁虹沉吟着,问道:“那你现在有何打算?要回钟情岛上去吗?”
“不,”樊音的声音十分平静,幽幽的说:“我不会再回去了,对他们而言,我已经死了,我可以和你们回台湾去吗?”
“你确定?”祁虹望着她那心如止水的眼眸,点点头说:“我懂了,那好,你和我们回台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