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点傻劲的女孩子来开导他爱钻牛角尖的个性。

    欧母再替她倒满薰衣草花茶。

    “这不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结局也不美好，以前有一个很喜欢欧阳的女孩子，她叫周佳如”

    言紫萝一边听着欧阳跟周佳如的故事，一边捧着薰衣草花茶啜饮，她静静地听欧母说着，愈听她的眉头攒得愈紧，她的头愈歪，一个不小心，一口热茶就这样烫进喉咙，她忘了叫痛，因为她整个心思都在属于欧阳跟周佳如的故事上。

    言紫萝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住了十天，有关她的风风雨雨在这里全部看不见也听不见，她觉得她的心情快要归零了，她也希望离开这里后她能够再重新出发。

    一切的预想都有理可循，除了欧阳，这个莫名其妙从配角变成主角的男人。

    为了她，他辞了工作。

    为了她，他带她躲回自家度假民宿旅馆。

    为了她，他必须面对藏在心中六年的一段伤心往事。

    值得吗？她扪心自问，她的条件值得他为她忖出那么多吗？

    罢吃过丰盛的晚餐，痹篇欧阳，言紫萝一个人独自来到庭院里挑了张躺椅躺了下来，在这里可以看到不同的景观，一夜未睡可以欣赏到绚丽的日出美景；到了夜晚，一抬头，整片铺满星子的夜空任由你独占。

    言紫萝躺着仰看那一大片闪烁的星空，自然的美景吸引了她。曾几何时，她也有这种兴致看星星，她自认她是个十足的都市女性，她所有的活动都在都市，逛百货公司压马路喝咖啡看电影

    她一直觉得人生本来就该这样过，但是现在她竟然很有兴趣看免费的星星，享受微凉的春风拂过脸颊的感觉。

    换个角度看，看星星跟逛百货公司都能让她感到快乐愉悦。

    饱餐一顿后，在天然的凉风吹拂下，她渐渐有了睡意，那些挤在她脑中的问题也就搁在那里。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才醒来，一睁开眼睛，她发现身上多了一件毯子，举直双臂舒展筋骨，她转头发现欧阳已经坐在另一张躺椅，她对欧阳说：“睡得好舒服。”

    “虽然你看起来挺健壮的，但是现在的气温并不稳定，你没穿厚一点的衣服睡在屋外很容易感冒的。”欧阳轻斥。

    欧阳就是这样，他不会说腻死人的甜言蜜语，他只会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他的关怀，只是这样的关怀很容易被忽略。

    “星星太漂亮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看星星看到感冒，得不偿失啊！”言紫萝伸伸懒腰。“我才不担心，我知道你会注意我的，因为你关心我。”

    欧阳被她这样一说，整个人显得不自然了起来。说了他在爱情方面很迟钝，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喜欢的人，他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

    “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问啊！”他猜她大概会问一些有关民宿旅馆的事。

    “那时你要我当你的女朋友，我可以相信你不是开玩笑的吗？”

    “这种事怎么可以拿来开玩笑。”他最讨厌把感情当儿戏的人。

    “好，那你回答我，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知道了答案，她的心中应该也踏实了。

    她问得太直接，让他显得更慌乱无措，有些事在心里想着自然得很，但是要他用嘴巴表达，他说不出口，毕竟在爱情的学习过程，他现在只有小学程度。

    “我真那么差吗？要你说一说而已，你竟然变成哑巴了。”言紫萝抿抿嘴，他忽然的沉默让她得有些伤心。

    “你想知道，我就说了”欧阳很正经严肃地说：“没有人是完美的，一个人有优点就会有缺点，你的优点就是直率坦白，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或事都很直接地表达出来，也可以说你是个很真的人。”

    “不错不错，说得真好，我就是这样的人，错过我真是太笨了。”她被捧得笑呵呵的。

    “但是”他还没说完呢。“你的直率坦白太过，就变成莽撞了，也就是说你像个单细胞生物。”

    “请问，你这是在骂我吗？”她的脸颊连续抽动了好几下。她不过问他喜欢她什么，他竟然把她说得这么糟，说她单细胞生物不就是在说她没大脑吗？

    “你真的这么想吗？”欧阳顿了顿。“虽然你有那么一点三八个性，脾气也挺冲的，长得也只能算清秀”

    言紫萝眯着眼，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该出手掐住他的脖子，说到底她的缺点比优点还多。

    言紫萝对着欧阳的背影挤眉弄眼的，忽然欧阳一张脸就这么靠过来，一口热气吹在她脸上吓了她一大跳。

    “哇！被你吓死了。”言紫萝连忙往后靠，拍着胸口自助收惊。“可以了喔！被你说得一无是处，幸好我是天性乐观，要不然哪个女孩子你这样一说，不回去躲在被子里哭个三天三夜才怪。”

    “所以这是你的优点啊！”他的眼睛一直锁着她。“虽然你的缺点比优点多，但我喜欢你的优点也能包容你的缺点，所以你那些不好的个性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怎么会这样？她跟欧阳之间不过离了三十公分，为什么她觉得她跟前有一股吸力不停地将她往他那拉去，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往他那边移动，依这样的行进方式，她很快就会碰到他，接下来呢？他会吻她吗？

    结果她猜错了。

    欧阳一把扶住她的肩膀。“你怎么搞的，连坐也坐不稳。”

    杀风景！她气他的不解风情，也承认欧伯母说的他是个品学兼优的高材生，不过在爱情方面，他是个白痴。

    “你不吻我吗？”他不主动，那她主动好了，又不会少一块肉。“我们不是要当男女朋友，不跨过这道仪式是不行的。”

    “你同意我吻你？”

    哪来这么多废话，吻了再说。

    言紫萝勾住欧阳的脖子。“因为我也喜欢你啊！虽然你有时候真的是罗嗦又八股，又常常没有笑容，但是，这些我都可以容忍。”

    “所以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你还有疑问吗？”赏个白眼给他。“你到底要不要吻我？你不来的话我就要动手喽不是，是动口才对。”

    他有点犹豫：“我不曾吻过女孩子”只懂念书不懂谈恋爱的人哪里知道该如何调情。

    言紫萝掩嘴一笑。

    “这事简单，多多练习就会习惯了，想当初我也不会啊！要不是庄世康教我”来不及说完，她微张的嘴就被欧阳火爆地吻住。

    论技巧，他远远比不上庄世康，但他的吻有种唯一的独有感。他是她的男朋友，除了她，他的心没有其他的女人。

    得到了欧阳的初吻，言紫萝觉得幸辐，还有点晕眩。

    她没有想到欧阳的唇会这样的柔软，挺性感的。

    欧阳不解地看着言紫萝低头闷笑，她不会是在比较他跟庄世康两个人的接吻技巧吧？

    苞庄世康这个情场老手相比，他当然比不上他的吻功，但是他可以发誓，他对她的心是真心真意绝无半点虚假的。

    “我下次会改进。”

    嗄？言紫萝讶然地抬起头。欧阳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改进什么？”

    “接吻技巧。我知道我吻得不好，你别介意，我会努力的。”欧阳很严肃地说。

    “你要怎样努力？”言紫萝凶巴巴地指着他：“我告诉你，你休想找别人练习。”

    “我能找谁？”他觉得啼笑皆非。

    “你的人选很多啊！叶玛莉、艾咪啊，你认识的女孩子应该也不少。”她气呼呼地说，语气装了满满的醋意。

    欧阳微扬起眉。

    “是不少，但是她们没有一个是我的女朋友啊！”言紫萝笑了出来，她喜欢听他说她是他女朋友，那意谓着他把幸福押在她身上下赌注，一局定胜败。

    “除了我，你是不是还带过其他女孩子到处游山玩水止痛疗伤？”

    欧阳想也不用想就摇着头。

    言紫略篇心地笑了起来，撒娇地偎在他胸口。

    言紫萝像只小猫眯紧紧搂着他偎着他，以前她常看到高玲玲甜蜜地黏在小胖哥身边，那时她就很渴望有一个男人愿意以他的胸膛护卫着她，现在她的梦想终于成真了，她是该满足了，但她却掩盖不了心底那点小小的遗憾。

    “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她问。人总有好奇心跟虚荣心，她是喜欢现在的欧阳，但更对以前的他感到好奇，不晓得他跟庄世康比较起来谁更有魅力一些。

    “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他还不知道母亲把他的事全告诉她了。

    “你对我不坦白喔！”言紫萝点点他的心口。“欧伯母都告诉我了。”

    “我妈告诉你什么？”欧阳轻轻推开她，神态流露出些防备。以前的事他不想让她知道，像这样不是很好吗？以前的点点滴滴，不管是她的或是他的，就该全部别提。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他的神色看来不太高兴，言紫萝碰碰他的手。“怎么？这些事我不能知道吗？我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凡事都该坦白才对。”

    “所以你知道我以前的事？”

    言紫萝点点头。“嗯！全部。”

    “包括我学妹的事？”

    “这个我也知道。其实你不需要那么自责，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但是不能因此就要求对方也该用同样的感情回报，这些不是你之前跟我说的，为什么换作是你自己的事，你就钻牛角尖了呢？”

    “但她总是因我而死。”他仍然忘不了。

    “喔！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该自杀，然后让庄世康后悔一辈子吗？你认为他会因此记得我吗？不会，他只会笑我傻。欧阳，是你的心地太善良了，要怪就怪那几个杀死你学妹的凶手，这些过错不该由你来承担。”言紫萝站起来蹲在欧阳面前，双手紧握住他的手。“你该找回真正的自己。”

    “如果我还是这个样子，做不回以前那个欧阳，你还会不会喜欢我？”他问。

    言紫萝愣了一下，认真地想了想才说：“我想应该会吧，毕竟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

    “但是如果有机会看到我以前的样子当然是最好的？”

    她哈哈笑了两声：“当然喽！如果我的男朋友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大帅哥，我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呢？”

    欧阳陷入沉思中，他不能确定她对他的感情是否是认真的。

    她有过纪录，这让他不能安心，万一她喜欢的是母亲叙述的那个充满自信的欧阳，而不是现在这个像个糟老头的欧阳，他们的感情是否不够稳固、不够深入？

    言紫萝向来不会把事情想得弯来扭去，她的想法都是很直接，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刚才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她只是很单纯地想着，如果欧阳能够回到以前那个样子，欧伯母他们一定会感到很欣慰，当然她也会觉得很高兴啦！

    就这样，一个问题在他们心中产生两个差异极大的想法，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再对问题点继续沟通，原因在于他们才刚成为正式的男女朋友不到一个小时，他们还有太多的事要学着做。

    “给我一点时间，现在我还不能为你做这个改变。”

    言紫萝笑着点点头：“我等你，我时间多得很。”

    欧阳不自然地笑了笑，很快的找到其它的事来问她。

    “准备好要回家了吗？”

    说到这个，她显得面有难色。她抬起头，一大片伸手可抓的星星就在她头顶上发出光亮，舍弃这片美景再回到八卦丛生的城市，她还是有点犹豫。

    “再给我几天的时间。”她也知道不能一直这样赖在这里，为了她一个人，度假民宿都不接试仆人，欧家再有钱也会被她拖垮的。“三天，再让我准备三天。”

    “没关系，我等你。”他拉着她一块躺在躺椅上。“你看，星星多么美，在都市想找一颗星星都不容易。”

    “是啊！”有时候连找一个真心相对的人也不容易啊！她在心底悄说着。

    星空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四周安静宁谧，他们两个手牵着手，静看跟前灿亮的星光，两个人都很满足，只是两人心里想的并不相同。

    如果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多好，那些恼人的八卦流言就不会伤害她了言紫萝望着星空无言叹息。

    就像这样，他们之间的爱情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其他闲杂人等都离他们愈远愈好，没有周佳如、没有庄世康，他们也许会爱得更平稳欧阳认真地向满天星子许下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