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怪他从来不在她的面前站立,因为一旦他站立,他的身体就会冷若玄冰。一旦冷若玄冰她即刻就能知道他是谁。
她不怪他一直不在她面前显露出来,因为毕竟一开始是自己拒绝他的,是自己不想与他分享秘密,他本来在新婚之夜就要揭开面具给她看的,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想要坦诚相待的!
他这是尊重她的表现。
而且,在后来每次与东方流景的相遇都非他刻意出现,他们是于不期然中相遇的。
这些,她都觉得没什么。
但是……他怎么可以做出那夜将她掳走的事情来呢?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她的妻子,他居然还用另外一种身份来侮辱她,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害得她因着这事愧疚得简直都想要死去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仅如此,她还为自己还没来得及开花便死去的爱情哀悼了好久,也伤心了许久。
这些,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害的!
因为心中对南宫烨有些愤恨,她眉头一皱,豁然便朝南宫烨的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唔”南宫烨的脚在不期然中被她踩了一下有些吃疼,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给我走开!”林瑾瑜踩了南宫烨一脚之后,南宫烨的手臂便跟着松了,林瑾瑜随后一把推向他的身体,将他推开,转身气呼呼地掠走了。
“娘子!”南宫烨眉头皱着随后捡起了地上的面具又戴在了脸上,跟着坐回了轮椅之上追着林瑾瑜去了。
真是的,他方才在马车之上怎么就没想到先揭开面具呢,虽然结果可能都一样,但是,他自己先揭开与被她揭开完全是两种概念啊,这是诚意问题。
林瑾瑜直接掠回了马车的地方,冷焱与玲珑见她独自一人回来皆是面有惊色,玲珑上前问道:“二少奶奶,二爷呢?”
“他今夜想要散步回去,我们先坐马车回去吧。”撂下话语之后竟是径自上了马车,玲珑有些摸不着头脑遂跟着上了马车。
上得马车之后林瑾瑜便命道:“走吧!”
车夫不敢怠慢,遂马鞭一扬,马儿便撒开蹄子飞奔而走,留下了一脸灰头土脸的冷焱在风雪之中独自凌乱。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二少奶奶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心里腹诽了几句却见南宫烨坐着轮椅出来了,南宫烨瞧见冷焱便问道:“二少奶奶是不是坐着马车先走了?”
“是的。”
南宫烨急道:“那我们也快走。”
说罢便按动轮椅按钮飞速而去,冷焱在一旁追赶而走,他的眉头深深地敛在了一处,他家二爷的轮椅什么时候跟飞一样快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南宫烨哪里还能用那滚子?此时的他是提了全身的内力将那轮椅给弄飞起来了。
林瑾瑜上得马车之后便闭上了眼眸,只要一闭眼,脑中浮现的全是东方流景那张妖孽的脸。
回想起自己与东方流景相遇的每一段过往,每一次都让她记忆犹新,在去东琳送亲之前,东方流景躺到了她的床上,皇宫夜宴那日,他又与自己一起偷看活春宫图,这两次是他主动出现在她面前的。
似乎,在南宫浸赐婚之后东方流景便没有再主动出现在她的眼前了,除开那一次喝醉了酒将她剥得一干二净。
“这个死男人!”因着想起了那天夜里的事,在那个温暖的密室之中,东方流景火热的眼神,还有他将自己扒得身无寸缕,想起那事她就觉得窝火。
现在,当她瞧见南宫烨的真面目时,她恨不得补回那一刀,当时的她怎么就没有刺下去呢?怎么就没有呢?
她是真的被他那三个字给蛊惑得失去了头脑了么?
她就说这个世上怎地有这般宽广的爱,她就说东方流景这般霸道的人怎会容忍自己喜欢的人躺在别的男人的身旁!
原来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那个杀千刀的男人!
林瑾瑜愤怒飙出话语的同时,还连带着挥出了一掌重重地打在了车厢之上。
那力道十分之大,惊得玲珑转头问道:“二少奶奶,您怎么了?”
林瑾瑜眨了眨眼眸,随后问道玲珑:“玲珑,你家二爷经常强行站立,你知道么?”
忽然之间,她想到了这一层关系,这个世上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南宫烨有双重身份的事。
玲珑在听了林瑾瑜的话后,一脸地茫然,须臾,她惊道:“二少奶奶,您说什么?您说二爷强行站立么?他有过么?”
二爷什么时候强行站立过?他能么?
林瑾瑜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听玲珑如此回话,她怕是不知道南宫烨就是东方流景吧?
玲珑不知道的话,冷焱应该也不知道。
林瑾瑜眼眸微转,脑中迅速翻飞,忽然之间,一个人的脸颊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云思辰!
对了,她怎么就没有想过呢,云思辰这厮肯定知道南宫烨的双重身份。
一旦想起了云思辰,林瑾瑜又开始搜索记忆,半晌之后,她右手握拳重重地捶打在了自己的左手手心之上。
“我真是傻!这么明显的漏洞我都没有观察到!”
她真是傻得可以,她那次中了媚药,云思辰就直接将她扔给了东方流景,而后来,南宫浸将她赐给了南宫烨之后,云思辰居然又帮着南宫烨来监视她。
倘若不是一个人的,云思辰这可不就是吃撑了么?依照云思辰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帮着两个人呢?
还有,每一次他与其他男子待在一处时,都会有人破坏,可是,唯独与东方流景待在一处时却没有人来破坏!
这可不就是应证了南宫烨与东方流景就是同一个人么?
还有那次她受伤,东方流景为她治伤,她出来之后转头发现自己身在云府,哈,难怪那个时候她觉得不对劲呢,原来不对劲的地方在这里啊!
南宫烨,他简直腹黑极了,简直坏到姥姥家了,她恨死他了!云思辰那厮也是,伙同着南宫烨一起骗她,那夜冷焱与玲珑齐齐消失,怕也是云思辰搞的鬼,回头瞧见他,她一定再在他的胸口上补上两刀。
“二少奶奶,您在说什么?什么漏洞?”玲珑在听了林瑾瑜这些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话时,脸上露出了苦相。
二少奶奶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林瑾瑜闻言,瞬时回了神,她看向玲珑眼眸一转,便说道:“没什么事的,你莫要担心。”
“二爷为何忽然在这个下雪的日子想起要漫步回去呢?”
林瑾瑜闻言,嘴角抽了抽,回道:“因为想要寻找浪漫。”
“浪漫?”玲珑在听见这个词时,再度陷入了无边无尽的不解之中。
林瑾瑜眉角微微舒展了一下,随后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脑海之中仍旧不断浮现出东方流景的面容,那张早已刻进她心底最深处的面容。
回到宣王府之后,林瑾瑜径自入了莫言轩,现在听雨消失不见了,素鸢又有听风,娘亲和欣儿又被那个变态圣女抓走了。
所以,她已经孑然一身了,想要离开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了,光看她愿不愿意了。
她在屋里翻找起来,隔了一会儿便将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了,她要带的东西不多,就那么一些,所以,收拾起来也是很快的。
然而,当她收拾完了之后刚想起步离开房间时,却见房间从外推了开来,无可厚非的,她见到了南宫烨。
南宫烨进入房间之后,当他瞧见林瑾瑜的肩上背着一个包袱时,心下瞬时一凉,问道:“娘子,你要去哪里?”
放置在身侧的手朝后缓缓一扇,房门便紧阖上了。
阖上房门之后,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张妖孽般俊美至极的脸。
林瑾瑜冷冷地盯着他,唇瓣一抿,说道:“我要离开,你看不见么?”
南宫烨吓得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脚步一掠去到了林瑾瑜的跟前儿,说道:“娘子,你答应了我的,要陪我走完余生的。”
她怎么可以走?她怎么能够走呢?她是真的不要他了么?
林瑾瑜看着他,说道:“是的,我是答应过南宫烨,要陪他走完余生的,可是,你不是南宫烨,你是东方流景,我从来没有对东方流景做出过这样的承诺。”
她才不管自己这样说话是不是胡搅蛮缠,总之她现在就想离开。
南宫烨心下一紧,一把握住了林瑾瑜的手臂,激动道:“不!我就是南宫烨,我就是南宫烨,你答应了我的。”
这个名字跟随了他十五年了,他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与这个名字融为一体,他是南宫烨,他就是啊!
林瑾瑜一把挣脱开南宫烨的手,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宣纸扔在了眼前这个俊美到人神共愤的男子的脸上,愤怒道:“东方流景,你简直坏到姥姥家了,这是离婚协议书,我要你跟你离婚!”
那张薄薄的宣纸砸在了南宫烨的脸上,上面还沾染着墨香,清新中带着一点浓郁的摄人香味,他拿开宣纸,也不看那张宣纸上都龙飞凤舞地写了些什么,如魔似妖般的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他柔了声音朝着林瑾瑜魅惑一笑,说道:“离婚?娘子,别闹了,夜深了,我们洗洗就寝吧……”
虽然他不太清楚离婚这个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大抵能够猜得到,那个意思估计可能跟和离差不多。
让他跟娘子和离,除非他死!
林瑾瑜看着他那张妖孽般的脸,心下条件发射性地便漏跳了一拍,她横眉怒目道:“东方流景,你不要用那种表情来跟我说话,你知道么?我现在很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
这个坏男人,是想要色诱么?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做什么都没有用!
南宫烨唇角颤了颤,他解释道:“娘子,那夜我喝了酒,你知道的,我的身体是不能喝酒的,那一夜我喝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原谅我,好不好?”
对于那件事,他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恨不得时光倒回去到那一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怎样惩罚他都行。
但是,千万不能罚他失去娘子,如若失去她,他会疯的,会生不如死的……
“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却为何要去喝?”这不是给自己找借口么?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可以趁着喝酒四处发酒疯?她凭什么就该承受那样的后果?
他知不知道那天之后,她的心到底有多内疚?她在面对南宫烨时,每分每秒都在自责,结果,搞了半天,南宫烨跟东方流景是同一个人,这不让她的所有行为成为笑话了么?
南宫烨闻言,俊眉敛在了一处,那些不好的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她的,他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
“无话可说了么?是么?”林瑾瑜盯着南宫烨,继续说道:“你知道你有多坏么?我之前跟纳兰睿淅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不停地找方法来分开我们,云思辰还真是跟你穿一条裤裆长大的呵!后面又是怎么回事?你居然连小白都能利用,你也太坏了!当然,我对纳兰睿淅也没有那种感觉,但是对待子昀你也一样,你竟是将纳兰婉清给牵扯进来了,你不知道纳兰婉清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女子么?你怎么可以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其他人呢?”
一想到那夜纳兰婉清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当时她觉得奇怪,但是思来想去想不出原因,现在答案揭晓了,一定是南宫烨搞得鬼!
南宫烨盯着林瑾瑜,他看着她那张一开一盒的小嘴,头有些犯晕,也真是有些郁闷,他承认,他是做了许多搬不上台面的事去拆开纳兰睿淅与她,他之所以那样做,不也是为了她着想么?如若她喜欢纳兰睿淅又怎会出现马车之中的那一幕呢?
对于子昀,这纯属就是个乌龙啊,他哪里知道冷焱会有样学样去将纳兰婉清引来?
不过,冷焱做的事就等于是他做的,他会将这个一并承担下来。
“娘子,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不要就此判了我的死罪,好不好?”谁人能没有个错,知道错了改了就是了,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赎罪啊。
林瑾瑜盯着南宫烨,嘴巴一嘟,气呼呼地说道:“不好!”
随后紧了紧自己的包袱便朝房门行去了。
南宫烨看着她决然转身而去的身影,俊眉深蹙,心中仍旧惊魂不定。
当林瑾瑜背着小包袱跨出莫言轩时,刚巧见到冷焱进入轩中,他方才打理好一切准备回轩中复命,刚一进门却见二少奶奶背着包袱往外走。
“二少奶奶,这么夜了,您要去哪里?”
林瑾瑜侧眸睨了冷焱一眼,回道:“我要去赏雪。”
“赏雪?”冷焱眼眸眨了眨,觉得二少奶奶这句话简直比他家主上的命令都还要像天书,不是刚刚才赏过的么?这是又要去赏?
林瑾瑜朝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要出去赏一段时间的雪,你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冷焱闻言眉头深深地蹙起,什么叫要出去赏一段时间的雪?看今夜的天空,这雪明日就会停的。什么叫一段时间?
二少奶奶这是要离家出走么?
冷焱怔愣的瞬间林瑾瑜已经出了莫言轩,冷焱蹙眉盯着她,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到底怎么了?”冷焱纳闷儿地转回了身,然而,当他一回转身却是见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朝自己行了过来。
那人俊气逼人,一头墨发随风而舞,宛如王者驾临,仔细一瞧,竟是那夜进入云府的红衣男子。
冷焱抬手指着红衣男子惊诧出声:“你……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烨这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转瞬就变成了东方流景,他看着冷焱,薄唇抿紧,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掠过了他追林瑾瑜去了。
冷焱瞠目结舌地看着红衣男子,这个男人是疯了么?他是将宣王府当作什么地方了?来去自如似无人之境么?
“主子!”冷焱看着红衣男子转瞬消失而去的身影,忽然眼眸一亮想到了自家主子,遂开口唤了一声。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仅有自己的回音,冷焱心中一凛直接跃进了南宫烨的房间,询问道:“主子,您在哪里?”
他将南宫烨的寝房四处翻找了一个遍,也没有将他寻到。
“奇了怪了,主子又去哪里了?还要继续散步么?”
冷焱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今日怎么所有的人都这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