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可是如今,他却是决定要放弃了,他对不起黔,对不起默,对不起夜氏家族死去的一千三百多人,更对不起他美丽善良的母亲。
他……真的很该死!
北堂黔看着东方流景,眸光中有掠影浮动,隐有波光粼粼,只听他幽幽地说道:“宫主,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而已。”
那是他的身体,不是么?没有人代替他疼,没有人代替他痛,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受而已。
所以,他只对不起他自己,仅此而已。
东方流景的眼眸微微颤动,而北堂黔,在放下话语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血红的大殿之中又仅剩东方流景一人了。
而他,则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云府之中,林瑾瑜用完午膳之后,便出了房门在院子里活动起来,在床上躺了两天了,她的腰都快断了,都快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林瑾瑜立在一棵桂树下坐起了简单的瑜伽操,当玲珑见到自家二少奶奶那奇奇怪怪的动作时便问道:“二少奶奶,您在做什么?”
“我在做瑜伽操,来,玲珑,我教你几个动作。”说完便对着玲珑比划起来。
玲珑跟在林瑾瑜的旁边学习着瑜伽操的动作,那模样看着竟是十分地滑稽。
“你们在做什么?动作好滑稽!”
当主仆二人在院子里欢快地做着瑜伽操时,却听云思辰的声音忽然之间乍然响起。
玲珑闻言,停下了动作,朝云思辰颔首道:“云少庄主,二少奶奶在教我做瑜伽操。”
“什么东西?瑜伽操?”云思辰扯了扯嘴角,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为何那样的动作看着这般地怪异。
林瑾瑜瞥了一眼云思辰哼道:“要你管!”
云思辰挑了挑眉,说道:“小鱼儿,要不我们来打牌吧?”
“打牌?”林瑾瑜直觉地就问道:“马吊么?”
“非也非也……”云思辰伸出一根手指头摇晃了一下,随后从怀中摸出了一叠东西在林瑾瑜的眼前晃了晃,说道:“我们来打扑克牌。”
林瑾瑜闻言,盯着云思辰手中熟悉的扑克牌,惊道:“扑克牌啊,云思辰,你做了一副扑克牌?”
云思辰认识的那个人一定是穿越过来的,一定是的!
不然他怎么又会下五子棋,还会打扑克牌?扑克这种东西可是西方传过来的呀。
云思辰闻言,扬起的手微微松了松,眸中带着疑惑:“小鱼儿,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扑克牌?”
这个东西乃是静姨发明的,就他所知,除了近识的几人知道这个扑克牌之外并无其他人知晓,小鱼儿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瑾瑜闻言,眼眸微微一转,模棱两可地回道:“曾经有一位故人告诉我这样一种东西。”
自己是穿越过来这事,还是不要让云思辰知道的好。
云思辰斜眸睨着林瑾瑜,唇瓣抿了抿,没有再追究她为何会知道扑克牌,只回道:“这是静姨教我做的。”
“静姨?她是谁?”
难道又是上次那个教他胡椒粉催泪弹的那个人么?是那个人么?
云思辰说道:“静姨就是西玥的皇后,吴芷静。”
林瑾瑜眼眸一瞪,惊道:“是她?是她么?”
上一次在西玥见到水墨逸,当他与自己谈起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事时,她就知道那个西玥的皇后一定是穿越过来的,而今听云思辰这么一说,她就更加肯定,吴芷静就是穿越一族。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是穿越过来的,她……真的好激动啊!
云思辰见林瑾瑜万分地激动,眸中有些不解:“小鱼儿,你做什么那么激动?你见过静姨?”
小鱼儿不是只见过逸的么?她不可能见过静姨的啊,那她为什么这般地激动?发生什么事了?
林瑾瑜摇头道:“我没有见过她,但是,我很想见她,可以么?”
现在的她,想要见到这个吴芷静的心情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云思辰眉头蹙了蹙,虽觉林瑾瑜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转头又想,像静姨这样的奇女子怕是很多人都想见的吧,他点了点头,回道:“要见她,很容易啊,回头让烨带你去西玥皇宫见她便是了。”
西玥皇宫……
林瑾瑜在听见这几个字时,眼眸眨了眨,貌似,明年一月十五日,那个白衣中年女子约她在西玥皇宫见面啊。
要不她就等到那个时候一起去西玥?
“烨也认识她么?”那个地方不是皇宫么?可以随意进出的?
云思辰回道:“当然认识了,静姨对烨可好了,只要是烨带着你去,西玥皇宫任何地方你都可以畅通无阻的。”
“好!好!”林瑾瑜木木地点了点头。
南宫烨这么厉害么,竟然在西玥皇宫都可以畅通无阻?
云思辰没有再理会林瑾瑜的激动与惊诧,只问道:“你到底玩是不玩啊?”
“当然要玩啦!”林瑾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后又问道:“烨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他不是跟云思辰一起出去了么?云思辰回来了,那么他呢?
云思辰听后俊眉敛了敛,脸色似乎有些发沉,他凝眸看着林瑾瑜,沉默半晌方才反问道:“他还没有回来么?”
那个死小子,跑去哪里了?受了严重打击,还没做出决定么?
林瑾瑜摇头道:“他还没有回来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么?”
“我晨间与他一起出去之后,没过多久就分开了。”
“哦。”林瑾瑜闻言点了点头。
云思辰回头便招呼着齐修与玲珑道:“来来来,我们来打牌。”
林瑾瑜也跟着云思辰的脚步朝院中黄果树下的石凳行去,四人落座之后,玲珑便说道:“云少庄主,奴婢不会打这个。”
云思辰回道:“这个很简单的,爷教你就是。”
林瑾瑜盯着云思辰手中的扑克牌,这厮想来是经常玩这个的,此时的他拿着扑克牌在手中玩着花样,林瑾瑜问道他:“你想打什么?四个人可以打升级的。”
云思辰抬眸看着林瑾瑜,眸中疑云再起,须臾便又散去,只道:“对,我们打的就是升级。”
这个小鱼儿居然连升级都会打么?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林瑾瑜见云思辰答应了打升级,遂又提议道:“打之前总得先定个规矩吧?比如输了的人就钻石桌?怎样?”
云思辰闻言,桃花眼微眯,凝着林瑾瑜,他自学会了扑克牌之后基本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个小鱼儿莫非还能赢他不成?
有了想法之后,云思辰扬眉道:“钻桌子就钻桌子,爷还怕你不成?”
他就不相信,这个小鱼儿这么厉害,还能打赢他?
齐修在听见云思辰的话后,眼角颤了颤,他怎么就觉得今天要钻桌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少庄主呢?
云思辰似乎感觉到了齐修的眼光,遂抬眸看向他,说道:“你小子别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以为打升级爷输了就爷自己钻么?你也得钻的!”
齐修闻言,惊道:“什么?这关属下什么事?”
林瑾瑜见状看着齐修嘿嘿直笑:“齐修老弟,这升级打得可是协同配合,你现在坐在云思辰的对面,那么,你们二人就是一家啊,他输了也就表示你也输了。”
“什么?这个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道理?打牌不都是各管各么?”齐修有些难以理解这个升级的规矩。
林瑾瑜闻言,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慢悠悠地说道:“所以说啊,我们这里的人为啥都各自为阵呢?那是因为我们打习惯了马吊啊。”
在管理学的案例之中,讲到中国为何不能强大,那就是因为这是个历史遗留原因,人家西方人打桥牌讲的是协同配合,日本人下围棋讲的是通观全局,而中国人喜欢打麻将,讲的就是各自为阵了啊。
所以呢,一个中国人是一条龙,一群中国人就是一群虫啊。
中国想要强大,还得知识共享啊。
林瑾瑜想到这里,眼眸眨了眨,貌似她想得有些远了,而且,她现在已经不在中国了。
齐修在听了林瑾瑜的话后,一脸苦瓜相,对着云思辰说道:“爷,我们可以不赌么?”
钻桌子呢,多影响他的光辉形象啊?
云思辰闻言眉头蹙紧,拒绝道:“怎么不赌?你这样说是觉得爷输定了么?你个死小子,想死不成?”
他一面说一面站立起来作势要打齐修。
齐修见状忙地抱着头部点头道:“好好好,属下赌,赌还不成么?”
云思辰见自己威逼利诱成功,遂又坐了回去。
林瑾瑜见面前二人都答应了,对着坐在对面的玲珑诡异一笑,玲珑见状皮肤有些发麻,说道:“二少奶奶,奴婢不会打。”
“没事的,你只管抓牌就是了。”
看这个样子,齐修应该不会打升级的,而云思辰在说打升级时,眸中明显有惊诧之色,想必他也不经常打升级。
如此,自己还会没有胜算么?
她数学很好,打升级会差么?
云思辰今儿个就等着钻桌子吧!
于是乎,黄果树下的四人因着打升级而喧闹起来,刚开始时,大家还打得很斯文,打了十几个回合之后,斗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齐修居然打得来上串下跳,一路狂吼,看得身旁的玲珑是一愣一愣的,原来,每个人都是有两面的啊。
面对众人各不相同的反应,林瑾瑜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当然,齐修这小子可爱的动作还是让她忍不住频频发笑。
玲珑打牌时动作很小,比较秀气,这丫头虽然不会打,但是,她的牌却是好的惊人。
几十个回合打下来之后,云思辰与齐修便以惨败告终。
当林瑾瑜与玲珑打完A之后,她手中玩耍着扑克牌,乜斜着眼眸对着云思辰发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好了,你们输了,该钻桌子了。”
齐修一张苦瓜脸看着云思辰,嗫嚅道:“少庄主……”
少庄主怎么可以这样?都说不要赌了,他却非要赌,现在好了,输得那么惨烈,还要钻桌子,这个石桌这么矮,让他们这七尺男儿怎么钻?
云思辰横了齐修一眼,怒道:“怎么了?爷说过的话自然就要兑现,爷是肯定要钻桌子的,你也要钻。”
“少庄主……”齐修听着都快要哭了,他虽说是个下人,但是,他好歹也是个英雄不是?
英雄怎么能钻桌子呢?
当齐修还在惆怅时,云思辰已经拎着他的衣襟将他摁到了石桌之下钻起桌子来,主仆二人矮着身子缩在石桌底下的模样十分地滑稽。
林瑾瑜看着他二人的模样终是忍受不住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
坐在她对面的玲珑在见到此番情景时也是忍不住地低声笑了起来。
云少庄主自从认识她家二少奶奶之后,好似就没吃过什么好果子啊。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么?
此时,在云府的另一个隐秘的院落之上,一名男子立在了屋檐之上,秋日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赤红的衣袂之上,如烈阳骄日,红似火焰的衣袍随风肆意扬起,直垂而下的墨发逆风吹拂,他凝着一双魔魅般的眼眸穿透云层紧紧地落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久久都未曾收回视线。
当他瞧见素衣女子脸上灿烂的笑容时,他也忍不住弯起了薄唇,仿似能够感受得到她的欢喜。
只要能看见她笑,让他痛苦又算什么呢?
东方流景一身孤绝傲立于屋檐之巅,他眼眸微眯,然而,转眸的一瞬却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默!”东方流景瞬时俊眉一蹙火袖云动便朝那人飞了过去。
北堂默穿了一袭青色的衣衫,脸上也没有戴任何的蒙面布巾,他飞驰在屋檐之上,然而,当他还未到得林瑾瑜所在的院落时,却是被东方流景拦住了去路。
眼前忽然之间出现了一团冲天红光,北堂默顿住了前行的脚步,他抬眸望着东方流景,唤了一声:“宫主……”
东方流景冷眸睨着北堂默,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怎么跑来云府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对于林瑾瑜,北堂默实在没有太多的印象,因为在他的观念中,宫主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的,像宫主这样的男子,怎会喜欢她这般平凡的女子呢?
他今日过来就是想看一下,这个将宫主迷得失去了神智的女子究竟有多好!
可是,为何宫主却在这里呢?
被当场抓了个现形,北堂默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你想要对她做什么?”东方流景见北堂默闷不吭声只冷着一张俊脸,遂开口质问起来,语气并不友善。
北堂默在听见东方流景的口气时,心中微微一凉,这么多年了,宫主从未用这样一种语气跟他说话,他这是怎么了?倘若自己要去伤害林瑾瑜,他是准备将自己杀了么?是么?
从此,自己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了么?
“宫主,你若不想属下对她做什么,你最好就放弃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北堂默回望着东方流景,甩下这句话之后竟是飞身离开了。
东方流景俊眉收敛,唤了一声:“默!”
然而,北堂默哪里会因着他的呼唤而停留,他飞身而去,青色的身影瞬时便消失无踪影了。
东方流景浓黑的轩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垂于袖口的手握紧成拳,他凝视着北堂默消失的地方久久都没有转回视线,也不知隔了多久,久到似乎已经地老天荒时,东方流景方才转身离去。
他没有回紫云洞,而是折了个方向去了紫尧城,他想,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些酒。
虽然那个东西对他来说,是禁忌。
但是……他是真的需要!
东方流景一路朝紫尧城行去,由于他穿了一身红衣,身材又高大,墨发又是肆意扬起,是以,一路行过,不知引来了多少青年女子的侧眸。
“这个人是谁啊?他长得真是俊美!”
“对啊,一头墨发飞流直下,真是俊逸出尘。”
“还有他那一袭红衣,穿在他身上怎地就那般好看?”
东方流景心绪烦乱,自然就听不见这些人的说三道四。
这些人说了什么,又关他什么事呢?
走着走着,东方流景忽然就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直觉前方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堵在了他的前面。
他停住脚步抬眸一看,发现前方不远处竟是立着一名男子,那个男子头束单髻,上戴紫金冠,身穿白色锦袍,锦袍之上有云纹暗饰,袍边有金色滚边,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之下散发出了熠熠之光。
纳兰睿淅?
东方流景眉尾微挑,凝眸看着纳兰睿淅,薄唇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