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裴松月以为阿沅也感染了化琉璃,后来将他带回家中,又发现他的症状似乎和旁人不太一样,长出的鳞片居然会自己消褪。
裴松月此前见过不少感染了化琉璃的人,阿沅的情况的确特殊,但或许是感染后的症状各有不同,他也没将此放在心上。
这会儿听见池疏问话,又想起他为阿沅检查时露出的复杂神情,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是阿沅的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池疏点点头,将检查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
“我在阿沅体内感知到了魔息的存在,这是魔与生俱来的气息,可阿沅却不像魔,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魔对气息的感知一向很敏感,或许袭村的魔物正是被这股魔息吸引来的。”
此话一出,除了谢知予,其余人皆是一愣,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震惊中又带着一点难以置信的表情。
宁秋一直很信任池疏,从不会质疑他的说法。
她转过头,重新打量了一遍阿沅,忽地想起什么。
“那日魔物来的时候阿沅一直在哭,身上也长满了鳞片,但在他晕倒之后,鳞片却渐渐消了下去,魔物也紧跟着撤退了。”
宁秋转回视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会不会这个鳞片其实是一种信号,每次当阿沅长出鳞片的时候,魔物就会被吸引过来”
裴松月本不觉得阿沅有什么奇怪之处,也从未将魔与阿沅联系在一起过。
可他此刻顺着宁秋的话一想,阿沅平日里确实一直很安静,唯独魔物来的时候会痛声大哭,只有这时身上才会长鳞片,而等他恢复正常后,魔物也都离开了。
仔细想想,在他带阿沅回村子之前,村里从来没有遭受过魔物侵袭。
事关整个村子的安危,裴松月不敢隐瞒,连忙将这些告知几人。
裴松月的话坐实了宁秋的猜测,姜屿在旁听着,面色不由变得凝重。
她此刻才终于明白谢知予为何要说阿沅是个怪物。
因为他早就知道阿沅体内藏有魔息,会引来魔物。
姜屿悄悄转过头,紧盯着谢知予的侧脸。
他正垂眸望着角落里的阿沅,面无表情,眸光淡淡,却因为俯视的角度,让他眼中看起来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悲悯。
除此之外,从他脸上再看不出别的情绪。
不知为何,姜屿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或许只要能查清楚谢知予与阿沅之间的关系,知晓两人到底有何过往,抽丝剥茧,说不定便能从中找到他入魔的原因。
阿沅体内的魔息和他的身体二者相容得不是很融洽。
池疏也是检查后才发现,这股魔息像是被人强行注入到他体内,他的身体本能地在排斥这股气息,这股气息却又想霸占他的身体。
阿沅没有办法克制住魔息,又不能将它剥离出去,长此以往,他便被折磨得神志不清,造成了如今这副痴傻的样子。
即便意识不清,他的身体也仍然没有放弃反抗。
在他的全力压制下,魔息大多数时候都处于一种很安定的状态,如若不靠近他,便察觉不到异常。
唯有失控时,魔息才会在他身体里乱窜,以他为中心,向周围发散开。
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能将阿沅的情绪稳定住,助他压制魔息,便不会再引来魔物,说不准连阿沅也能恢复意识,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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