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侃,却是楞在那里,再也不出一声言语。
一个个都走了,就连刚刚能像朋友一样相处的花允烈也要走。她穿越到这里,容易吗?那些孤独感时不时来侵扰她一下,命也太苦了吧。
花允烈以为她会恶毒地说上几句,那才是她风格啊。谁知道她竟是愣着不说话了,眼圈红红似是舍不得的样子,不觉十分意外。
细想来,这些日子她送别了太多了,好歹是他在陪伴着给她解闷的,要说没有感情那也真是不可能的。如今自己又要走,难怪她心里难过了。
“好啦,别这样哭哭啼啼的,我会误会你爱上我。走,去我那边喝酒,今天不醉不休,就当是给我送行。”
这个厚脸皮的,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受方浅晴的影响不小。
花允烈的烈鹰宫里,弥漫着酒气和离情别绪,一大坛子醉红尘,被两个人几乎瓜分殆尽。
烈鹰宫里火盆很旺,加上酒精的缘故,两个人都穿得不算多。
“我听说,雷泽那边情况复杂,你此去可有危险啊!”
“放心,我带卫队去的。你啊,也不要怕无聊,实在不行就去娘家住几天,陪陪咱丈母娘。”
“去,你叫什么丈母娘啊?我又不是你真老婆!我可不是扫兴,你不如顺便寻访寻访柳飞,我不信你没想他。”
“唉,我也不知道小柳儿会一气之下跑了,到处也找不到。那天,大概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我,我那么一推,他的头撞在了玉枕上,肯定是很疼了。”
又是大大一口酒灌下去,额头上蒸腾起汗珠,花允烈嫌热,随手把衣襟扯得大开。
蜜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还有露出的一点茱萸。方浅晴咽了一口吐沫,心里咯噔一下子。
这家伙,身材硬是要得,黄金比例,魔鬼身材,还配着俊美的面容。喝酒你就喝酒吧,还在色女面前露点,真是红果果的勾引啊!
酒劲直往上冲,方浅晴脑子里开始犯浑。她再喝一口,调笑道:“我说花老二,你跑去外人那可别这样打扮,引人遐想,勾人犯罪。”
花允烈嘻嘻笑,也不已为忤:“我常常想,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说的话一点也不怕羞!”
“呃?你敢说我不怕羞,你小心我做点不怕羞的事情叫你看看!”
“我怕你啊?我懒得理你!”
“花老二,我们俩算朋友吧?”
花允烈想想,“恩,你这个女人挺够朋友的,和一般女人不一样。”
“我记得洞房花烛夜,我就告诉过你,我挺理解你和柳飞的。所以,你不用怕我嘲笑你们啊,说来听听么,到底怎么开始喜欢男人的。”
“我生来就喜欢了,那有什么?”
“呵呵,你可骗人了,我听说你在十几岁的时候,还暗恋宫里的一个女孩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北狄就变了?”
耽美狼就是耽美狼,喝到那种样子,还忍不住要去探究人家的性向问题。好在花允烈喝了个稀里糊涂,一点都没生气。
“真不像话,谁把这个告诉你的?连我小时候的事情也出卖给你,你行,你厉害!”
“哈哈,我厉害吧?”方浅晴大了舌头,“那你再喝一杯,算是佩服我厉害。”
“没问题,我喝。”杯底朝天,花允烈爽快地把酒喝干。
“那你既然当我朋友,何必把事情都藏在心里。其实,花蕊他们都担心你,说你回来变了个人,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们。你在北狄,吃了不少苦吧?”
可能真是酒能让人放松,也可能是没人以这么理解的口气谈论过男男恋情,也可能是方浅晴语气里那真切的关怀。花允烈忽然在这样的询问下兴起了倾诉的欲望,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过去,是一个无法触碰的痛处,现在却正在呼之欲出。
那寒枫凛冽的北狄,大雪封门的帐篷,无人陪伴的冷落。为人质,真不是一般人能习惯下来的,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在无边无际的寂寞和寒冷中,他遇到了他,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