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花氏兄弟在花允烈的烈鹰宫中聊聊心事,一起喝酒。生在皇家,原是失却了许多本该寻常的天伦之乐。
花允炽走后,拍胸脯答应找名医的花允烈却冷静了下来。
好的医生都在太医院任职呢,山野间哪里去寻访那可靠又有本事的人,给皇上看病,那可不是玩的。
虽然说自己也愿意替兄长分担些,可这烫手山芋算是接下了。且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不方便昭告天下延请名医。
花允烈常常是以漠然掩盖着自己的精明的,只怕惹来不必要的注目。其实,对皇兄痛失爱妃及腹中胎儿后,再也无所出的事情,他一直都有疑虑的,只是不方便明说。
担心皇兄的身体受损,担心他的饮食不妥。但是,皇兄身边那些内侍都是跟了很久的,也一直没发现有什么不轨举动,也就不便提出。
这次立嗣行动滚滚而来,显见是要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宫的妃嫔们也恰到好处的推波助澜,皇后更是以病来打动他。
整体分析下来,很可能是左相党有所行动的先兆。
那年的昭贵妃事件,难道真的是个意外吗?后宫里那些女子,尤其是皇后,哪个是省油的灯,谁在暗中做了手脚,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再加上太医院的首座,本就是左相的远亲,他在里面有充当了什么角色?
花允烈觉得自己像一个破案的高手,拼命想从一些蛛丝马迹里看出端倪来。而这个大大的内幕,却是叫人触目惊心。
想到这里,更是觉得皇帝这个位子,真正是不好坐的。自己身为弟弟,原本是一心为他分担的,所以才自告奋勇去了异国他乡做人质,以为这样这个温和的哥哥能安心登上大宝,做他的太平皇帝。
哪知道如今看来,那皇位竟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让皇兄苦苦维持了多年。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反复想了许多,对于延医给皇兄瞧病的事情却依然没个主张。
也许逼急了才会灵光乍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想起了方浅晴来。
当然不是说要拿方浅晴当医生,花允烈是想到调查她的时候,查到她有个神秘的老道师父,说就是那个风清道长有什么奇药,治好了方大小姐的顽症。
而且这个道长也是神秘,怎么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看来是个世外高人也未可知。
想到此处,不禁心头松快了许多。只是,要去说服这个老婆,还是有点难度。自从柳飞的事情得罪了她,后来又被她得知调查她底细,每次看到自己,那女人都是像乌眼鸡似的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为了皇兄,怎么都要找她帮帮这个忙了。好在,是皇帝的事情,有个大帽子压着,量她也不敢过分放肆。
心里有了计较,又喝了许多酒,睡意袭来,花允烈终于拉着周公下棋去了。
第二日下得朝来,换上了天青色的家常服装,以同色发带系了乌黑的长发,宽袍大袖,一派潇洒俊美的风姿。
对着铜镜照照,近来太少笑了,脸部绷得紧紧的,肌肉都快要僵了。如果不练习一下,等会看到这个王妃,怕是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好歹是有求于人,总是要和善一点才比较容易谈成吧。
对于这点,花允烈最佩服的就是皇兄了,皇兄和他不同,总是一张春风般温暖和煦的脸,让人觉得亲切自然。
虽然也有人私下说,皇上是太和善了,少了很多威严,比较难以压服众人。但是,在方浅晴那样的女人面前,一定会是皇兄比较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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