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北宫陀仰天感慨:“你说的这话,让小郏国百姓听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喜是忧,没准小都国的百姓正巴望过上许国百姓的生活。富足!日日惊恐不安的许国人现在富足了,小都国的百姓,未必不期待这种富足。”
北宫陀这话实际上是在试探。
小郏国曾经是齐国的属国,他们搬迁后的新领地也紧挨着齐国的国境!小都国将来的安宁,要依赖齐国的乖顺,但齐国会乖顺吗?
北宫陀正思索间,一名当地的馆吏鬼鬼祟祟的闪进大厅,他冲两个正卿打量了一番,试探的问:“两个可是齐国正卿晏婴、卫国正卿、右相北宫陀?”
北宫陀笑了:“我们当然是你所说的那两个人,难道这世界还有第二个北宫陀,第二个晏婴吗?”
那名官吏坚决的回答:“我知你们两人是卫国、齐国正卿,但事关重大,请两位先拿出相关证明来。”
北宫陀还想讥讽几句,但晏婴已经站了起来,他迈着五短小腿走到大厅中央,平静的说:“我们两个一路打着使节的麾节进入许国,我听说许国属于赵武子所管辖,而赵武子领地内的法律一向严苛,不能通融。有谁敢在这地界妄自打出使节的旗号,冒充各国使节呢?
但同样,赵武子管辖下的官吏也不敢平白无故的要求我们证明身份。所以我就证明给你看一来人,取我的使节麾节来,另外,这里是我的印奎,请验看。
我这份印奎上面玄着齐国司寇的名称,但现在,我想你也知道齐国生了变故,我不知道这份印望是否还管用”但我想来,我的职个只能往上升,不会往下降,所以你只管放心。”
小吏仔细的验看完了晏婴的印望,又把目光转向了北宫陀。对晏婴的智慧,北宫陀一向佩服,要不然他也不会与晏婴结伴而行。见到晏婴如此神色郑重,他也赶紧从怀中取出自己的印望,恭敬的递了上去。
小吏验看完两人的印奎,轻轻的把印垒放在桌上,而后鞠躬告退:
“请稍候。”
不一会儿,两个蒙着大氅的人影稍稍闪进驿馆,这两人戴着大大的棉兜帽,整个脸庞都遮在阴影里小他们进入大厅,并没有脱去帽子,一直等到晏婴警觉的叫从人退下,那两人才脱去了帽子婴见到泣两人的相貌,他心中北宫陀更是大恤穴已!“季武子,怎么你到了这里,不是说“叔出季处。吗?怎么你离开了国内?”
所谓“叔出季处”指的是鲁国三框之间的权力划分,其中:叔孙氏负责出使搞外交,季孙氏负责守国执政,而孟孙氏则负责防御齐国。
一般来说,终年在外处理外交关系的是叔孙豹这年头所谓的搞外交,就是追随霸主国四处征战。
除此之外,季孙氏终年待在国内。处理鲁国具体的政务,而孟孙氏主管建立鲁国东线的防御体系,并担当边境地区守卫司令。
这么多年来,季孙氏从不离开鲁国,而季武子的父亲就是那位“三思而后行的”的季文子一这条成语出自季文子,它说的是:季文子终身谨慎,老奸巨猾的,从不肯明确表态。
由于季孙氏终年待在幕后,所以一直以来,列国外交舞台上活跃的是叔孙豹,以及叔孙豹所属的叔孙氏家族。在左传、春秋等历史当中,季孙氏几乎找不见身影,但正是老奸巨猾、“三思而后行的”的季孙氏耐心在国内经营势力。到季武子这一代,三桓当中,季孙氏的势力已经过其余两家之和,至叔孙豹去世后,鲁国三祖中其余两位,已经到了要仰季孙小氏鼻息而生活的地步,连鲁国国君被季孙氏欺负,也只能委屈的躲在角落里哭泣,不敢公开表示自己的不满。
季孙氏轻易不会动,如今他突然出现在许国,别说北宫陀了,连晏婴脑海中都拉响了警铃。
只见季武子向他身后一引,站在季武子身后的那个人悄悄走上前去。他脚步轻的像一只猫,面色苍白的,比著名的“弱不胜衣”的赵武还要惨白,简直就是坟墓爬出来的僵尸。
与赵武交往密切的晏婴还细心的觉,此位僵尸还在竭力模仿赵武。包括赵武说话的细声细气。
季武子向两位正卿介绍:“这是晋国的大夫胥梁带。”
有了季武子做背书,此人也无需拿出印垒来让两位正卿验看了,只听他靠着一根柱子,模仿着赵武那种缓慢的语调,细声细气的说:“两位国内还有多少军队?”
晏婴目光一闪,马上回答:“我齐国的情况无需问了,我们的军队主要负责替元帅押运战利品,如今大部分军队已经回国,唯有少量精锐尚未回过,依旧驻扎在楚国境内的几个兵站里,帮助抬重大队保护沿线的“羁驿站、歇宿点”但那些留下的士兵人数不多,对我齐国的军力几乎没有伤害。”
晏婴说得很快,北宫陀本来担心晋国突然盘点附庸国的军力状况,是因为赵武子在南线吃了败仗,需要盟国进行增援,但现在听到晏婴回答的如此积极,他也不好隐瞒。赶紧回答:“寡君带了三百乘战车南下。如今已有两百乘战车陆续回国”我们卫国虽然残破,但凑出一百五十乘战车没有问题。”
胥梁带轻描淡写的回答:“要不了那么多,齐国就出两百乘战车吧。卫国出一百乘就行了。”
季武子马上补充:“我们鲁国愿意拿出三百乘战车。”
胥梁带摇头,轻轻的说:“三百乘,太多了,两百乘已经足够。”
季武子看了一眼晏婴,坚决的要求:“我们鲁国还是出三百乘吧。”
三百乘战车,在春秋早期是一个强国的象征,在春秋中期则是一个强盛家族的象征,但到孔夫子生活的年代,鲁君用剩下的三百战车与齐国国家进行会盟孔夫子用这个战车数目,说明鲁国国君的地位可怜。
这个时代不早不晚,三百乘战车恰好足以显示鲁国中等国家的地位。晏婴听了这话,本想争锋相对的添加齐国的战车数量,但想到齐国刚刚生了一场动乱,这时候,各家族都不会将手中的力量放出来,他们还要留下保护自身的安全”所以晏婴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了下来。
北宫陀是这些人当中最懵然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追问:“伯国需要军队在什么时间集结起来?要准备多少粮草?大约需要多长的服役期?”
胥梁带深深吸了一口气,模仿赵武那种不以为然的态度,轻轻的摇着头”对于他这种作态,季武子早已经看不下去了,恰好列国此时已经分配好出兵的兵力,季武子便悄声解释:“胥梁带是来解决乌徐的!”
卫国最喜欢这个消息,卫国穷的只剩一座城市了,而能干的乌徐侵占了卫国的土地之后,马上建立起一座新的城市,而后快手快脚的修通了通向赵氏的通衢大道,竭力展与赵氏的商业往来,结果,这几年乌徐将原属卫国的领地经营的很繁少那块土地比当初在卫献公手下,要富足的多。
北宫陀惊喜交加的追问:“伯国准备动手了吗?怎么动手,我卫国全听伯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