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身材,略显单薄,那只握
剑的手平稳有力,表示杀人决不手软。
上官唇瓣微微一勾,檀木香扇“涮!”一声打开,一场血仗就此开始。
无言提气奔至花轿,拉出头戴凤冠霞帔的黎盈梅,无言扯下红巾,语气冷静
地瞅着她。
“抓着我,无论如何千万别放手。”
黎盈梅吓得花容失色,只能无助地点头。
四周传来惨嚎声,场面十分混乱,无言拉着盈梅在人群里穿梭,凡是挡她去
路的,不是断首就是腰斩。
“啊!”被鲜血喷得一头一脸的盈梅忍不住尖叫。
“小姐,”无言回头,一脸冰冷。“如果要命,你千万别晕。”
黎盈梅咬住唇,忍住冲至喉间的恶心。“我明白。”
无言淡淡一笑,带着她冲进路旁浓密的树林。
“这里应该安全了。”无言倚着树大口喘息,眼光仍盯着战场,她旧伤未复,
现在又重新挂彩,看来又要调养上个把月。
黎盈梅跌坐在地,神志仍未从方才的杀伐中回神。
“无言侍卫,好功夫。”一身雪白的上官魂从两人身后飘出。“在下上官
魂。”
无言一个箭步挡在盈梅面前,她太大意了,连有人逼近都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无言冷冷地望着眼前邪魅的俊脸。“你想要做什么?”
“想请黎姑娘过府一叙。”上官笑吟吟地道。
“办不到。”无言挑眉。
笑容一凝,上官眸中透出寒光。“那就怪不得我了。”语音还在他舌尖跳动,
上官已然出手。
无言旋身躲过攻势,软剑更在上官的臂上划出一条尺长的血口子。
鲜血立即染红了雪白袖口,随后赶到的炜君及冷棠见到此景不禁一愣。
上官已经好多年不曾挂彩见红了。
上官舔去手背上的血渍,菱形胎记转为殷红,他猛然出招,夺去无言的软剑,
雪白如玉的手掌击向她的胸口。
无言闷哼,躲避不及颓然倒地。
“带走。”上官冷冷地道,目光扫了黎盈梅一眼随即收回。“别伤了黎姑
娘。”
“上官,那其他人”炜君问道。
“别留活口。”上官抛下一句,大步离开众人眼前。
“他还活着吗?”炜君转望无言。
左冷棠弯身探探鼻息。“还有气。”
“那一块带走吧!”炜君挥手,身后两名大汉便扛起无言。
“好眼熟呢,”炜君摸着下颇喃喃自语。“好像在哪儿见过?”
**
地牢里一片漆黑,只有数根火把燃着供给些微的亮光,无言被高高吊起,铁
铐紧锢在细瘦的手腕上深陷进肉里。
她双眸紧闭,唇边还残留着乌黑的血渍,上官闲散地走进地牢,身后尾随爱
凑热闹的炜君。
上官朝狱吏示意,狱吏不知从哪儿拖来一桶污水,就往无言身上泼去。
无言微弱的哈咳,痛!好痛!肺好像有烈火熊熊烧着,灼烫得令她快喘不过
气,双眼连睁开的力气也没有。
“喂!别装死!”狱吏赏她火辣辣两耳括子。
无言像风中残柳,仍是虚软的挂在那里。
“原来,”上官低柔的嗓音忽远忽近的传至她耳内。“你的能耐就这么点。”
“你何不一刀杀了我?”强撑一口气,无言怒视他。“你又何必折磨我?”
“我很欣赏你。”上官微笑,淡淡地不怀好意。“只要你求我,我马上放了
你。”
“如果你肯跪下来求我,我或许会考虑。”
上官抢走狱吏手中的皮鞭,鞭梢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弧重重落在无言身上。
背部火辣辣痛麻一片,无言咬紧牙根硬不肯痛呼出声。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又何必逞口舌之能?”上官脸色不变,仍是笑容可掬。
无言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眸子瞅着他。“我是死也不会求饶的。”
“叭!”又是狠狠的一鞭,打得无言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那也得你死得了,”上官轻抚鞭身。“只怕你永远也死不了,每天在这儿
活受罪。”
无言没有口应,贝齿陷入下唇里泛出血丝。
上官将鞭子还给狱吏示意他继续动作,自己则大摇大摆的在柳木椅上落坐,
品起属下奉上的香茗。
“当你动手杀了龙家骑那一天开始,你就该有心理准备,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的。”
狱吏的鞭子如雨般落在无言惨不忍睹的背部,无言终受不了折磨痛晕过去。
狱吏又拖来一桶水兜头淋下。
上官拧起眉心,他似乎看见在无言中衣里缠着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真是硬骨头,”炜君也在他身旁坐下。“从头到尾,哼都没哼一声。”
无言悠悠转醒,可是痛楚像从来没停过,仍放肆地啃啮她的背部神经。
“停!”上官突然制止,他缓步走至无言身前,眸子紧睁住无言。
无言被他看得十分心虚,上官眸中暗潮汹涌,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上官面无表情,良久,他终于转过身去。
正当无言要松口气时,上官突然回头一把扯开无言的衣襟。双眸转为黝暗,
上官怒视无言,脸色一变再变。
无言平静的注视他,尖巧的下巴扬得高高的,仿佛在嘲笑他严刑对待的人
是名女人。
炜君嘴巴张得老大,却也老半天吐不出半句话。
阴沉的目光停在无言脸上,上官开口道:“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无言反问。
上官撇开头没应话,是啊!要她说什么?对不起,我是女人别打我了?
他问了一个蠢问题。
“该死!”上官低咒,掉头离开地牢。
炜君呆呆地愣在原地,嘴巴还是无法合上,完了,这下上官真的火大了。他
这下子也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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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忆园,是龙堡为京城第一美人黎盈梅量身打造的庄园,假山、假水、亭、
台、楼、榭,无一不投美人所好,当年乐元王爷允下婚事后,上官不惜重金在堡
内建造一座风味与中原无异的建筑以做新婚散心之所。
而现在,它成为软禁黎盈梅的地方。
“堡主。”侍女远远地见到上官便跪下问安。
“黎姑娘人呢?”上官问道。
“黎小姐在展风亭歇息。”侍女回道。
“嗯!”上官走没几步又停下步伐。“她吃过东西没有?”
“回堡主的话,黎小姐进了龙堡后,除了水什么东西也不吃。”
“你去张罗吃的,无论如何一定要逼她吃点。”
“小婢明白。”
上官颔首,没再搭理婢女,移驾展风亭。
黎盈梅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红肿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轻风吹乱她的
发丝,那样子说有多柔媚就有多柔媚。
“黎姑娘!”上官低唤。
黎盈梅回过神,连忙起身将脸上未干的泪痕拭去。
“在下上官魂,前几天在树林里见过面了。”
黎盈梅双颊浮上两朵红云,她从未单独和男子靠那么近过,更何况是眼前连
女人都逊色三分的上官魂。
“上官公子,”她的声音娇脆宛如黄莺出谷。“你把我抓来这里,不怕皇上
降你的罪?”
尔雅地笑笑,上官挑高剑眉。“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迎来府中作客,何罪之
有。”
“上官公子,您错了,我是君大人未过门的妻子。”
俊容倏地变得冰寒,上官抓住盈梅娇小的双肩。“你错了,你爹收了我的聘
金,你合该冠我上官的姓。”
盈梅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急忙挣脱上官的钳制退到角落里。
见到她眼底的泪水,上官厌烦的转过身,良久,他冷冷地开口:“你知道一
蚌叫无言的侍卫吗?”
“人都死了,上官公子又何必再问。”
“他没死,他人还在地牢里。”
“无言没死?”盈梅双眸一亮。“他还活着?”
“黎姑娘和无言很熟?”上官转身问道。
小心翼翼的瞅了上官一眼,盈梅回道:“无言是娘远房亲戚的独子,因为无
亲无故才来投靠娘的。”
听她的回答,连她都不知道无言是女的。
上官狐疑地撇撇唇,不可能整个王府都不知道无言的真实性别吧!
“谢天谢地,无言没事。”盈梅松气,她相信只要无言没死就会救她离开这
里。
“你又错了,”上官忽而一笑。“他没死,你该谢我而不是谢天,因为,他
的小命是由我决定的。”
盈梅被他狂傲自负的话吓得噤口。
“就像”上官捏住她小巧下巴。“我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别无选
择的道理一样。”
盈梅睁着大眼无助地看着他,良久,盈梅别过螓首痹篇他的手。
“君大人”盈梅微弱地道。“不会放过你。”
“是吗?”上官微笑。“我等他就是了。”
“”“对了。”上官停下迈出的脚步。“多少吃点东西,你若死了,无言也别想
活了。”
盈梅震惊地瞪他。他竟然拿无言的命来威胁她。
“绝食对你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上官有礼的欠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