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碧草如茵的绿湖旁,一坐一躺着两位出色至极的男女。
那气势逼人的男子仰躺在湖旁,满足地望着天空;而那清丽女子双手抱膝,以膝当枕,一脸幸福地依偎在男子身旁。
由于湖边清雾氤氲,两人的身影如幻似真,彷佛置身于一幅画中。
“微尘,你会一辈子爱我吗?我好害怕抓不住你”清丽女子一双水眸突然感伤地凝望着身旁的男子。
“傻瓜”男子伸出了手,将她揽在自己胸前。“怎么会抓不住我?你听,这里的每一下跳动,早已刻满了慕荷两个字。”
闻言,清丽女子笑了,笑容中有安心、有幸福,她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满足地闭上眼睛。
此时,蓝天白云、云淡风清,一切尽在不书中。
但刹那间,一切全变了,蓝天变得阴霾可怕,震天雷吼之后,暴风雨陡然降临。
突然,一阵怪风将清丽女子卷向天空,似乎想将她吸入那阴霾黑云所生成的漩涡深洞中
“微尘,救我,救我!”清丽女子脸上写着无边的恐慌与绝望。
“慕荷,抓住我,千万不要放手!”男子使尽全力想抓住她的手。
“微尘,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永不!”男子声嘶力竭的怒吼淹没在狂风暴雨中。
清丽女子落下泪,一脸悲伤地望着被强风骤雨打得几乎站不稳脚步的男子,顷刻间,她的心碎了
“微尘,我们斗不过命运的,让我走吧!”她无力地松开紧握的手,绝望地闭上眼睛。
“不”男子更加用力地抓紧她,无奈强风过骤、豪雨不歇,女子的小手已慢慢地滑出他泛白的手指间。
“微尘,再见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女子无限悲伤与留恋地望了他一眼后,甩开了他的手,顿时被吸入身后那漆黑无比的深洞中。
男子伸手抓了个空后,撕心裂肺地仰天嘶鸣
“慕荷”
莫微尘是在这声长嘶之后突地惊醒的。
床上的他不断地喘着气,汗水自他的颊边不断地渗出来。
是梦!
他单手支住额头,企图从梦中的情绪抽离出来。
一会儿后,他呼吸渐渐调匀,接着翻身下床来到酒柜前,自其中取出了一瓶酒,并为自己在水晶杯中斟了些酒后,走到落地窗前。
对着月光,他举起了酒杯,仰头啜了一口。
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神智已完全清醒。
为什么会作这样的梦?是因为那个酷似慕荷的女孩吗?是因为她勾起了自己心中那极力压抑的情感?他望着窗外的眼眯了起来。
自从慕荷出事后,五年来,她不曾来到他梦中;他以为,他的心已平静到不会再起波澜,但,自从那天早上的不期而遇之后,他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却又翻搅起来
他摇摇头,想将那张不期而遇的脸摇出脑海,却似乎无法成功。
他轻叹一声,再啜了口酒,返身燃起了根烟他并不是个瘾君子,只有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偶尔抽上几口。而最近自从遇上那女孩后,他抽烟的次数明显变多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现象。
缓缓地吐着烟雾,他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回过往。
他就这么静静地立在窗前,直到东方泛起了一片鱼肚白。
向织月是被一种浓郁的香味薰醒的。
她睁开眼睛,微微地转动着眼珠,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单,让她的神智有些恍惚
这是哪里?
浑沌不清的思绪还来不及对焦,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却立即夺走她全部的注意。
“小姐,请见谅,我必须用这种强制的手段把你请来”
循声望去,一位衣着轻便、神情孤傲的男子正坐在床的对面,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见状,向织月浑沌不清的思绪全转为惊吓,她立即直起身坐起来。
“你这里是哪里?”她不安地转头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的衣物还好,t恤牛仔裤虽凌乱却完整,她悄悄地在心中吐了口气。
“你不用害怕。”男子把她的不安看在眼里。“这里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敢伤害你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无端地把我带来这儿?”她的神情有些恼怒。
男子的神情虽冷傲,却不令人感到害怕她只是不懂,她到底招谁惹谁了?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问了几个令她感到一头雾水的问题。
“樊世高目前人在哪里?他交给你的东西呢?还有,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谁是樊世高?什么他交给我的东西?”向织月的神情除了莫名其妙外,还有着不明所以的困惑。
她的话让男子的脸色沉了下来。“小姐,我要你明白,你现在的境况相当危险,我劝你把一切老实讲出来才是明智之举。”
他语中的威胁意味让向织月生气地跳下了床。
“喂!什么跟什么嘛!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谁是樊世高?我又到底拿了什么东西,让你们对我如此穷追不舍?”侵入她屋内的那些家伙跟她要东西,现在,这个男人也跟她要东西,她真的被这些人弄糊涂了。
“你不认识樊世高?”男子语带讥讽地反问。“既然不认识,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救他?”
那天晚上救向织月咀嚼着他的话,随即,她恍然大悟地瞪大眼。
“喔我明白了,原来那天我不小心救的那个男人,就是你们要找的樊世高啊!”跟着,她又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再一次道:“原来这一切真的跟那晚的事情有关连,还真让小岚给猜对了!”
恍然大悟之后,她来到男子面前。
“你们以为我认识那个樊世高对不对?错了错了!那天晚上我只是刚巧路过、不小心救了他而已,我根本不认识他。”她忙着撇清与那个樊世高的关系。
她恍然大悟的表情显然令男子相当不解,他怀疑地盯着她,眼神有着研判。“你真的不认识他?”
向织月重重地摇摇头。“我可以发誓!”她立即举起手。
男子眼睛射出一道锐利寒光,似想分辨她话中真假。
或许是向织月天生那副稚气的脸庞容易博人好感;又或许是她那双澄净的大眼显得无辜诚实,只见那冷硬男子逐渐收回骇人的目光“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所谓光碟一事?”
“什么光碟啊?”她皱起眉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她的脸孔因终于想到问题的答案而兴奋得通红。“你们口口声声要的东西该不会是那片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光碟吧?哈,一定是的!”
她似乎忘记自己身处险地,竟然还兴奋得手足舞蹈。“原来如此!你们对我穷追不舍的目的原来是为了那片光碟,宾果!”她得意不已的说着。
男子显然不解她眼中的兴奋,只以兴味的眼光试探地问道:
“樊世高真的把光碟交给你了?”
“嗯!”她用力点了下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那光碟呢?现在在哪儿?”
“在”突然,她又沉下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初,被百通退回的那一片光碟,她以为是丁岚不小心拿错的,但事后确定不是丁岚的东蚊瘁,她也就没当一回事,草草地把它留在研究室里当杯垫。
但现在可不同了,由物主拚死把这东西谨慎地交给她来看,这光碟肯定不寻常,她当然不可以随便把它交给来路不明的人。
世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倾向,女人尤其是。
在她的潜意识里,早把身受重伤、被人追杀的樊世高当成好人,而把这些追着她要光碟的人全当成了坏人,这种简单的二分法,也只有她这个头脑简单,只用膝盖思考的人想得出来。
原以为她这番话会引起男子的恼怒,谁知,那冷傲男子却笑了出来。
“你知道樊世高交给你的光碟是怎么来的吗?”
“我才不管他是怎么来的,他把光碟谨慎地托给了我,我就有义务替他好好保管。”她一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负责态度。
“如果因这张光碟引来杀身之祸也不怕?”男子立即接口。
杀身之祸向织月的心跳了一下。
其实,她刚刚的想法很单纯,只想逞义气保护对方的东西,完全没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考虑进去。但如果这张光碟会牵涉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那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虽然心中已经开始退缩,但她的嘴却仍不示弱地道:“怕什么?我相信这世界还是有正义公理存在的。”
谁知这句充满侠义气概的话语,却令男子不屑地冷笑道:“你真相信有正义公理?你未免太天真了!”
这几声轻蔑的冷笑让向织月顿时不以为然地想回嘴,但,还未来得及开口,敲门声却陡地响起。
随即,一位神情猥琐的男子恭敬地捧着一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
一看见他,向织月立即“啊”地一声因为,这男子她认得,他就是那天晚上追击樊世高那两个家伙中较高的那一个。
这叫声引得两人偏头看了她一眼,冷傲男子只望了她一眼,但那猥琐男子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才回过头。
“老大,你要的资料全在这儿了,另外,莫先生也已经到了,现在在客厅,林嫂正招呼着。”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边讲边抽出资料袋中的东西,才看了一眼,他便陡地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哥,你笑什么?”猥琐男子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阿德,好好盯着她,别让她跑了。”男子没回答他,只用纸袋拍了拍他的肩头,随即走了出去。
当手持牛皮纸袋的夏惟自楼上走下来时,莫微尘正喝着林嫂为他冲泡的玫瑰花茶,站在一幅画前,出神地凝视着。
这栋位于郊区的房子虽然属于他,但,自从那次车祸事件后,这几年来,他到这儿的次数是屈指可数,因为这儿所拥有的回忆太多,也太伤人
脚步声惊动了沉思中的莫微尘。一见夏惟,他的注意力立即自墙上的画上抽回,返身坐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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