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知道高阳公主从宫中得了消息后,也一定会亲自来、或派人来告诉她一声的,但是这会儿她却仍是不免心忧。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知道这个时候袁天罡多半是会在他自己的静室里清修的,于是永宁掸了掸藏蓝色的道袍,便去了袁天罡处。
袁天罡一边喝着茶,一边听永宁叙述着她从高阳公主那里听来的消息,再加上永宁自己的一些分析和忧心,等她的话告一段落之后,才悠然地问道:“那么你现在告诉为师这些,是想为师怎么做呢?你是需要为师给你一些忠告?还是需要为师帮你做些什么事情?”
永宁只是本能的想找人倾诉,而眼下袁天罡显然是唯一的人选,至于说告诉袁天罡之后要怎么样,她还真没想过。她被袁天罡的话问得一愣,然后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心事顿减,说道:“其实我倒还真没想师傅为我做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这些话而已这会儿话都说出来了,我心里也就痛快多了”
袁天罡满意地点了点头,捋着长须说道:“这样便好为师也知道,你心里定然是放心不下晋王殿下的安危的,为师只在这里告诉你一句,只要有你在,晋王殿下这一生若有小厄,但最后终会遇难成祥的”
永宁一脸想要吐血的样子,她最恨袁天罡说这样装是弄鬼的话了,尤其还是把她也牵扯进去的那种,她是最恨的!可是谁让人家是神算,谁让人家现在是师傅,她虽然摆出了一脸的菜色,但却也无从驳辩。只是袁天罡的话突然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她满脸八卦状地问道:“那个,师傅呀,那位‘女主武王’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宫里了?”
她其实一直都惦记着武则天这个人的,这位姐姐在历史上实在是太彪悍了,而且这位姐姐还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成为她的对手。她记得武则天似乎就是贞观十几年的时候进的宫,而且武则天进宫的时候只有十四岁,这么算算的话,武则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宫里了
袁天罡斜睨了永宁一眼,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嘛!”永宁蹭到袁天罡身边坐下,拉着他的衣袖摇来摇去的,说道:“师傅跟我说说嘛,你可有在宫中见过她?她长得什么样?皇上喜欢她吗?她”
“好了,好了”袁天罡无奈地把自己的袖子从永宁手里拽了出来,叹了口气,说道:“那人已经在宫内了,不过似乎并未得陛下青眼,为师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人提起过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起此人了,终究是个忌讳,反正只要有你在,她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
永宁撇了撇嘴,这老道倒是轻轻松松地一句话就这么撂了出来,可若是来日里真到了她跟武则天对上的时候,那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反正她自认若是论起心计与狠毒来,十个她捆一块儿也未必斗得过一个武则天。
永宁其实很喜欢跟袁天罡说话,她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减压的良方,不由得与他东拉西扯地攀谈了起来。袁天罡也是极乐意与永宁多交流、多沟通的,于是两人之间的言谈更是合契。等傍晚时分高阳公主再度驾临乾元观的时候,这师徒二人竟都生起了些许意犹未尽的感觉。
可是高阳公主却不是个有耐心相候的人,她一进乾元观就听引路的小道僮说永宁在袁天罡处,这位公主殿下倒是毫不客气,直接跑去了袁天罡那里拉走了永宁。
永宁看高阳公主越发沉郁的脸色,小心地问道:“嫂子,你这又是怎么了?可是晋王殿下真的出了什么事?”
高阳公主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昨日太子借了个缘故,生生抽了九郎二十鞭子,偏偏父皇和皇后为着太子的着想,生生将此事给压了下去,连请太医都没让以外伤的名义去请我说今日怎么看着九郎脸色那么难看,也难怪父皇会想着让九郎先回他的晋王府去住了”她死死地拧着手里的帕子,心里不免替李治不平,明明无辜受累,偏偏唯二有资格替他作主的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去保护伤害他的人
“那他,那晋王殿下现在怎么样了?”永宁心里蓦地一酸,她担心的倒不是那些皮外伤,怕是李治此时心里的伤,更重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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