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夜渐深了。习玉忠整理好了书案,正要唤门口的侍卫进来侍候,一抬头却见一个黑影立于柱后,披头散发,浑身都是血水。
乍一看,就像一个冤死的鬼魂要来向他索债一般,而那身影,怎么竟那般相似于高均墨?习玉忠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大惊失色,一把抓起立于桌旁的佩剑,惊呼道:“什么人?”
门外的侍卫顿时夺门而入,一个个护住习玉忠,大呼:“什么人?”
有这么多侍卫在身边,习玉忠这才镇定下来,拨开侍卫朝柱子望去,哪有什么鬼影?
习玉忠吃了一惊,刚才他明明看到一个正在滴着血水的黑影,怎么瞬间就没有了?难不成,他真的出现幻觉了不成?
侍卫们仗剑搜索了一番,回来禀习玉忠:“大皇子,没有发现人影。”
习玉忠扑到柱子旁边,低头在地上到处探看,并没有看到半点血迹或者水渍,不由惊奇地站起身,呆愣愣地扫视着安定宫里的一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邺城的城楼上,忽听一声“嘭”响,守城士兵们慌忙持枪冲向发出声响之处,为首校尉厉声喝道:“什么人?”
月光下,清风徐徐,除了守城士兵,一个多余的人也没看到。
众士兵有些迟疑,校尉说道:“大家小心些,严防周军偷袭!”
此时的周军大营里,巡逻士兵来回巡视,整个大营除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一切便是静悄悄了无声息。
一个普通的军帐门口,巡逻士兵截住一员年轻的小将。巡逻士兵厉声问:“什么人?这么晚还没休息?”
年轻小将坦然道:“太子殿下副将,凌天扬。刚刚从太子殿下的军帐回来。”
巡逻士兵看了凌天扬一眼,行了个礼,凌天扬说道:“继续巡逻,严防偷袭!”
“是!”巡逻兵继续向前巡逻去了。
凌天扬暗暗松了口气,低头准备进帐,却惊觉身旁有人,慌忙抬起头来看,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正伫立在他的军帐旁边,一双清冷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他。
凌天扬一惊:“上官将军?”
上官无欢默默地注视着面前这位面容清秀的小将,凌天扬,他不就是前世被上官无瑕送上她的凤榻、陷害她出轨偷情的那位副将吗?
在前世,她根本就没怎么注意过他,他身为她的副将,不过就是她有什么命令,他默默地服从,如此而已。
前世因他被废,也不知他是何下场,因为后来冷宫之外的一切,除了她上官家满门被抄斩之事,她便全然无从得知了!
前世因他被废,倒也怪不得他,只能怪自己太笨,竟然全然没有提防到上官无瑕,对于上官无瑕与宇文隽的事情全然不知,才导致了那悲惨的结局,如今到了这一世,她绝不会让这一幕再次重演!
也许,她的人生还会与这个名叫凌天扬的副将有所交集,但是,她绝不会再让上官无瑕有机会将酒醉的凌天扬送上她的床!
“上官将军,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凌天扬看不清上官无欢那冷静的眸子之下到底有什么心思,心中有些忐忑。
“这么晚,你上哪儿去了?”上官无欢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有没有责难,也听不出有没有怀疑。
“我……”凌天扬有些迟疑。
如果说,他是刚刚从太子殿下那儿回来,听怕上官将军不会相信。因为,她很有可能也是刚刚从太子殿下那儿过来。他那样撒谎,必会被她戳穿,可他若是换一个借口,又恐刚才他对巡逻士兵说的话被她听见,也会被她戳穿谎言。
上官无欢转身离去,抛下淡淡的一句:“早些休息。”
凌天扬怔怔地站在军帐外,望着上官无欢的背影,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什么也没有追问?
环顾左右,似乎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凌天扬这才低头走进军帐,歇息下来。
日出东方,战鼓擂响。邺城前,周军开始叫阵,习玉忠对侍卫说道:“快去禀报二皇子,我这就前去应战!”
“是!”
习玉忠披盔戴甲,提刀上马,匆匆前往校兵场,点上兵将五千,出城迎敌。
周军阵前,宇文隽仍是一袭白衣飘飘,脸上含笑,充满自信,十分洒脱优雅。上官无欢这次却身披一身银色盔甲,横枪于马上,好不英姿飒爽。
习玉忠暗暗赞叹,那一对,真是天作地合的璧人呀!如果高均墨在场,见到此状,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
想到高均墨,又联想到昨晚上出现的幻影,习玉忠赶紧收敛心神,朝上官无欢大喊:“上官无欢!你一个女人家家,到战场上来打什么仗?这可不是你们女人呆的地方,赶紧收拾东西回长安去吧!想要攻下邺城,你们作梦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