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算好心的说明。

    “今晚陪我去参加个宴会，士扬会替你打扮。”

    若不是看她没去道场后，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也不会想到要带她去宴会透透气。

    宴会？素妃满心恐惧，她没去过呀，而且她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喜欢那种场合的。

    士扬看出她的一脸害怕，连忙笑道：“你是不是不放心我的眼光？要不然无忌你先陪她四处看看。”说完不等无忌回答，旋身进了内房。

    “我不想去。”素妃苦着小脸看他。

    “想窝在家里打电玩？”无忌了然于心“可以提早走。”出去走走对她比较好。

    换言之就是非去不可。她已经欲辩无力，说也说不过他，这男人比牛还蛮。

    “这件如何，这是我店里最新进的货。”士扬兴冲冲的拿了件长白纱礼服出来。这件衣服自进货以来，还找不出适合的人穿，难得她的身材这么的好，玲珑且修长，皮肤也十分细嫩，穿这件最合适。

    “不要白色。”一见他拿出她最排斥的颜色，素妃马上出言拒绝。

    士扬当场呆愣一下。“为什么？不够漂亮吗？”

    无忌扳过她，直视她的眼眸。没有赌气的成份，倒是觑见了一闪而逝的伤心。又有什么因由了？他想起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她穿白色衣物。

    “好，不要白色，那你要什么？”

    出乎意料之外，无忌没追问原因，只是淡淡的同意。

    “对不起。”她的话是对着他们两人说的，他们的好意，她却断然拒绝，可是她真的不再穿白衣了。“除了白色，其他都好。”

    “没关系。”士扬连忙安抚她“我这什么没有，衣服最多，绝对找得出你要的款式、颜色。”

    “交给你了。”无忌拍拍她，决定一会再问，先去换上衣服。

    士扬朝素妃露出笑容“我叫程士扬，你可以叫我士扬。”

    “我叫林素妃，你也可以叫我素妃。”素妃回他一笑。

    “没问题。”他喜欢这女孩“来吧！素妃，改造工程开始了。”

    依士扬的意思，素妃先洗了个香喷喷的澡，而后换上一件细肩带的贴身长礼服，下摆自大腿处微微散落，线条简单，突显了她的高挑身段。米黄色的薄丝上有着大朵大朵的刺绣，看起来十分高雅。

    “不错。”士扬吹了声口哨“你果然很有料。”

    素妃羞红了脸，她从未穿得如此淑女及暴露。细肩带的低胸剪裁，使她的肩膀几乎全露在布料外。

    “我”她想再换一件。

    “不习惯吗？”士扬笑眯眯的。“没关系，一会儿就会习惯了。过来坐这，我替你化妆。”

    “你会化妆？”素妃吃惊的瞪大眼看着眼前的伟岸男子，有些质疑。

    “我还会做头发呢！那是下一个工程。”她的问题真是够污辱人了，不是和她说了名字吗！难道他的知名度还不够高！不会吧，他可算是首席的整体造型设计师，世界也是排行有名，服装、演艺界有谁不知道他的大名。

    “还要做头发？可是”素妃别扭的让他在她脸上涂来抹去“我不喜欢化妆。”

    “化妆没什么不好，只要有自己的特色，不盲从流行，不胡乱使用色彩就行。放心，我不会要你顶张花旦脸出去的。”

    她的皮肤不错，化点淡妆突显她的五官就行了。

    迅速的上好妆，他三两下工夫就替她挽好髻，再插上缀有米黄细碎小花的簪子。

    “好啦！大功告成。”他拉着她到落地镜前。

    “好漂亮！”素妃不禁赞叹，从未见过这种打扮的自己。“谢谢你。”

    “别客气，你可是无忌破天荒带来的女性，难得他会为女伴的穿着费心，我自然更要全力以赴。”

    “啊？”她不懂。

    士扬笑笑，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但看他们之间自然流露出的情感，他大概也可猜出其间的暧昧。认识无忌的日子不算短，倒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在意一个女孩子。

    “走吧！无忌一定等得不耐烦了，那个人就是没耐心。”不待她多想，他拖着她往外走。

    “等一下啦！”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素妃想制止他，却叫高跟鞋给一绊，整个人突的往前跌，恰巧跌进无忌怀里。

    无忌训练有素的扶住她，正想开口，目光却叫眼前的人儿给摄住。

    真是美！

    士扬完全将她五官的特色表现出来，让无忌一时也心动不已。

    两人都太沉溺于对方的视线，以至于没瞧见一旁含笑算计的士扬。

    他可是看准了才拽了素妃一把，不过他一点也不愧疚，而且他们不是也完全不在意，结果挺好的嘛！

    再说，无忌会亲自带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受他重视。依他的锐眼及聪敏的心思，这两人绝对会是一对。

    瞧他们抱在一起多自然，尤其是身高，无忌一百八十四，平时在人群中总是有如鹤立鸡群，但素妃约莫一百七十公分，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佳偶。

    直到欣赏够了，他才凉凉的扬声。

    “抱歉打搅，无忌，你好像快迟到了。”

    无忌瞪了他一眼，表示没错过他刚才的小动作，才放开怀中满脸通红的素妃。

    “脚没事吧？”他尽量保持平稳的口气问，天知道刚见她的惊艳有多慑人！

    “没事，只是穿不惯高跟鞋走路。”素妃不敢抬头，他刚才看她的样子很让人不好意思。

    “待会到了会场，你站在原地就好。”一手护向她的腰，承受她半身的重量朝店外走。

    “无忌，我看你抱着她比较稳当。”士扬在后头急唤，那可是他万中挑选的超细“高”跟鞋，佛祖保佑，素妃的脚不会因此废掉。

    要怪就怪无忌吧！谁叫他老是那个死样子，惹得他心生不快，发誓非逼出他的别种面貌，现在便由他身边的素妃下手。

    效果看是不错啦！就是苦了她。

    原谅我吧！素妃。

    士扬朝已远去的车子挥挥手，表示他最大的歉意。

    她觉得很不愉快，超级不愉快。

    现在的她，整个人半靠在无忌身上，端着果汁，脸上带着微笑，随她穿梭在会场间。

    偷偷给了他哀怨的一眼。不是说站在原地的吗？她的脚都快痛死了。

    无忌压根没理她，自顾自的和别人谈生意。

    “忍耐一点，谈妥了我们就回去。”趁着对方和别人打招呼，他俯身安抚，认为她只是无聊，不喜欢这种场合。

    “我的脚好痛。”叹口气，她靠向他。

    脚痛是部份原因，但主要的原因是在场半数以上的女性，全用着敌视的眼光打量她，若目光可以杀人，无忌应该可以替她准备丧礼。她不爱这种感觉。

    他皱眉，单手一把搂起她。“不是没事？”

    “站久了会酸耶！”换作是他，就不信他撑得住。

    她亦伸手搂住他，不靠自己站立的感觉有点不踏实，但是舒服多了。

    这时对方正好转过头。

    “抱歉，我们刚说到哪？”

    “常董，我们改天再谈，先告辞了。”无忌微一颔首，抱起素妃径自离开，留下身后一双双猜测的目光及一地碎裂的芳心。

    “这样可以吗？”被他在人前搂抱的次数也算多了，素妃算是习以为常，可是他这样放下生意不谈，岂不可惜？

    无忌直到回到店里，都没给她回答。

    反正想和掠影合作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不差那一个，况且事情已谈妥八成，他有把握，姓常的只会更重视这件合作案，不可能傻到自行放弃。

    素妃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已明白，每次只要他觉得她的问题不重要，他就选择不回答。

    一拐一拐的走向封忧阁，她忙不迭的脱下那双致命的高跟鞋，按摩自己可怜的小脚。

    无忌的利眼扫过地上的鞋。

    “士扬让你穿这么高的鞋！”怪不得她猛喊脚痛，士扬是白痴吗？居然叫一个平日不穿高跟鞋的人穿一双四寸的细跟高跟鞋！

    素妃点点头“他说是你特地选的。”

    “我？”他愣在原地瞪着她，他要杀了那胡言的白痴。

    “不是吗？”她收回不悦的眼神“那他为什么要我这么穿？”

    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原本为她娇颜迷惑的他，这才发现她的穿着十分暴露。一坐一站，他几乎可以将她胸前的春色一览无遗。

    懊死的！

    “转过去。”

    被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吓住，素妃乖乖的照办。

    背部也是，如同胸前的设计，露出大片白嫩光滑的皮肤。

    “该死！”

    “怎么了？”她不解的回头看他。

    “没事。”粗重的口气，一点也不像没事。

    素妃呆呆的看他走进和室，坐到她的对面。

    棒着一张和室桌的距离，无忌勉强压下心中的蠢动，提醒自己，她可是御交代要照顾的人。

    素妃耸耸肩，不再追究不可能得到的解答。

    “我去泡咖啡。”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他霍然发现，这个相处多时的女人在士扬的装扮下，完全展现妩媚动人的一面。平时看她老是穿着t恤、牛仔裤，头发也随意扎起，完全隐藏自身的美。

    她或许不是绝色，却十分清秀顺眼。

    素妃端了香醇的咖啡回来“你在想什么？”

    经她这么一问，他顺口问起“你为什么不穿白色衣服？”

    一不小心，她杯中的咖啡洒了出来。

    无忌沉默凝视，等着她的回答。

    素妃随意抽了张面纸拭着咖啡渍，心思不自禁飘回那令人战栗的一天。

    他叹口气，朝出神的她伸出双手。

    “过来。”

    没有迟疑的，她投进他怀中，慢慢的聚集勇气，开始对他掏心。

    “我和菀儿、小彤认识时，直觉真是命中注定，因为我们的名字中都有个颜色。”习惯的搂住他的腰，她说起往事。

    他抱着她，尽量目不斜视，收摄心神，专注于她的话上，不因怀中的娇躯及碰触到的滑嫩肌肤而失控。

    “所以我们不管是用的、穿的，都尽可能的照着名字中所具有的颜色，这也成了我们的一种特色。”她停顿了一下，吸了吸气才又继续。“而小彤出事那天，穿了一身白的我，被小彤的鲜血溅了全身红。”

    靶受到他双臂加强了力道，她更往他怀里缩。

    “自此，我就不再穿白衣。”那种惊骇的感觉，好难忘。

    同样的事他却见惯了。每每代表夺影出面处理道上的纷争，总是免不了一些血腥的场面，但她不同，这件事就这么影响她。

    但他会帮她，治疗她心底难忘的伤痕。

    轻轻在她额上一吻，无忌以最原始的肢体语言来安慰她。

    她没察觉那轻柔的一吻，只是窝在他怀里，汲取他那沉稳的气息，寻求安定的归属。

    还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