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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喀叩叩”一连串木桶掉落滚动的声音自后头传来。
迸天翔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
只见章伯脸色铁青地站在楼梯口,不理会脚边滚动的空水桶,眼带杀气地死瞪着古天翔。
见到章伯那副吃人的模样,古天翔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就在章伯朝他冲过来之前,他突然听到沈忆萍银铃般的笑声自楼下传了上来,于是好奇地朝下一看
只是,他都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章伯已发出猛烈的攻势,大有一口气要将他打得倒在地上喘的气势,怎奈,却在他的轻轻一挥之下,连连倒退了数步,随后他想再冲上来,又被白文郎给挡住。
看到章伯那有如猛虎出柙的气势,小林人早呆愣在位置上,丝毫不知要作何反应。
忽地,白文郎注意到古天翔那挑动的双眉,立时了解起因又是为了谁,于是不理会随时可能会冲上来的章伯,好奇地往楼下一探。
这一看,让白文郎不禁关心地朝古天翔望去。
楼下的沈忆萍正一脸媚笑地紧跟着方进来不久的客人,而手上还拿着纸扇,殷勤地帮那人猛扇呢!
“客倌,想不想喝碗冰镇的酸梅汤?小女子去为你端一碗来,让你解解渴,如何?”沈忆萍笑咪咪地朝着刚坐下的男客说。这名有着一张仅能用漂亮二字形容的脸,身上更隐约散发出斯文气息的男人,可是她这辈子所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如果有的话,那再好不过了。”他冲着沈忆萍咧嘴一笑。
险些被那超级好看的笑脸冲昏头的沈忆萍,连连点点头。
然而,在二楼可以瞧清一切的古天翔,却越看越不是滋味,额间的青筋亦像是受到刺激一般。
白文郎一看便晓得,他的好友现在不只是打翻醋桶,还怒火中烧。
“你还是下去把她抓回来算了。”他正经地向好友建议。
原本有些失去理智的章伯,也不禁被他的话,及他们两人的注视给引起了好奇,只是他还是想狠狠地揍古天翔一顿。
章伯咬牙切齿地说:“古天翔,古家大少爷,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占我家小姐便宜。”
闻言,原本呆愣在椅子上的小林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地朝章伯走去。
“什么占便宜?是你家小姐不要脸的硬缠上我家少爷,害得我家少爷色迷心窍”话一说出口,他不禁感到更加沉重的歉疚与后悔。
听到小林的辩驳,就算再怎么气恼沈忆萍,古天翔还是不得不分出心神
“小林,我方才跟你讲的话,全当耳边风了?章伯,我晓得你对我可能有所误会,不过,那都可以解释。”
他气冲冲地绕过章伯,丢下一句“等我有空再跟你解释。”便朝楼下走去,打算将那个女人抓回自己的身边。
“你这是在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沈忆萍死命地槌着将自己当沙包扛的古天翔。
砰地一声,古天翔怒火高张地将房门踹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忆萍的嗓子再拔高了数倍,叫道。
迸天翔粗鲁地将沈忆萍丢向床上,冷着脸反问:“那你究竟在干什么?”
被古天翔这一摔,沈忆萍是晕头转向,甚至干呕了起来。
吐得泪水、鼻水直流的沈忆萍,怨忿地瞪着古天翔“你在发神经嗯”话还来不及说完,沈忆萍又忍不住吐了起来,吐得她是又难过又火大。
看着沈忆萍莫名其妙的乱吐一通,古天翔胸中的怒火不禁消去了大半,他上前心疼地问:“你还好吧?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叫小二去找大夫来?”
好不容易,不再想吐的沈忆萍,斜睨着古天翔“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怎么不生气啦?看到我吐就不生气啦?”一想到他要走、他将她当沙包又扛又丢的,原先的难过加上此时的气恼,令沈忆萍一开口就满是讥讽。
迸天翔不埋会沈忆萍的讥讽,径自扳正她的身子,打量起她的脸色“你有没有生病?”
“没有,我好得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干呕,咋儿个又没有吃什么东西
只想追究他为何将气发在自个儿身上的沈忆萍,头一甩,将探究干呕原因的冲动甩离脑中。
她直勾勾地瞪着古天翔“你究竟是在气什么?一下子生气,一下子看起又好像有多关心我的样子,我看了就觉得恶心。”她忍不住尖酸地批评。
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生病的古天翔,听到沈忆萍的话,胸口的那把火不由得又烧了起来。
“你这女人,看到好看的男人,就一定得像蚂蚁见到糖一样,拼命的黏上去吗?”他同样口气不佳。
闻言,沈忆萍先是一愣,随之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他咬牙地问。
沈忆萍就像是一发不可收拾,愈笑愈大声,愈笑愈乐,笑得她眼泪都渗出眼角了。
愈听愈火大的古天翔,不禁大吼:“你给我闭嘴!”
笑到有些喘的沈忆萍,边拭泪,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你一个大男人呵打翻醋桶是很难看的。”她嘴上嘲笑,心底却因他的反应感到一股欣慰及窝心,原先占据她一颗心的难过,更在这一瞬间褪去了。
一语被点破心中的感觉,古天翔脸色不由得难看又尴尬。
“我没想到你会吃醋。”她呵笑说。瞧着古天翔的眼眸,变得好温柔好温柔。
“现在你知道了。”他硬着声承认。
她双手环住迸天翔的腰,让自己的脸颊平稳舒服地贴在他的腹上,轻笑说:“知道了。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只要见到漂亮的东西,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甚至会想占为己有,你说是不是?”
迸天翔沉默不语。
“你长得涸啤,一张脸就像特地雕刻出来的,白大哥有俊逸的神采及冷淡的气质,与你截然不同,方才那位客人,长得更是漂亮,他给人的感觉是斯文,但有点柔弱,可他就是漂亮得让人不禁想多看好几眼。”她仰起头,看着古天翔说道:“这么养眼的男人,你总不会要我浪费难得的机会吧?”
“养眼?!”古天翔瞠目结舌地低头看着环住自已的她。
“对呀!难道身为男人的你,不喜欢看到长得美的姑娘吗?”她微眯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别跟我说不喜欢,我不信的。”
“你”明知她说得没错,却仍忍不住要说:“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
她斜睨着他“哪不同啦?差别不过是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没有罢了,男人、女人不都有个‘人’字,同样有眼晴、鼻子、嘴巴、耳朵,更同样有脑子,哪不同了?”她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她这样肆无忌惮的说法,古天翔不禁微拢起双眉“你这话可别在别人面前乱说,别人会误认为你当真是个浪荡女。”但她的说法却同时令古天翔了解了一件事对沈忆萍而言,人同样也是件欣赏物,无怪乎,当初她选夫的条件中,有着要“长得帅”的一条。
“啐!”她放开他,不屑地说:“他们怎么想怎么看,我管不着,我如何去看人事物,他们也管不着。要是一个人的思考价值观,仅能够附和环境、人群,而不能拥有自个儿的想法,那还不如不要当个人,那太痛苦了。”
“人言可畏。”
“话的确是会伤人,可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被伤过,我不也走过来了!”
“难道你可以不受谣言困扰?”他问。
“怎么可能不会,我的心又不是铁打钢铸的。”她答。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端正自已,让人无谣言可说?”
“人的嘴巴是管不住的,就算我端正自己也未必不会有谣言出现;世间之所以会有长舌妇、长舌公,不也是因为他们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才会制造些谣言来调剂生活,要是没那些谣言,那他们日子可难过了。”
“一旦谣言攸关于你呢?”
沈忆萍抬起下颚,高傲地说:“不在我面前说,就当作不知道。”
“你对荣华的生活那么积极,为什么对这种事就消极的任由它去?”他忍不住问。
“这是两回事咦?”沈忆萍错愕地将目光移回古天翔身上“你是在指责我恋慕荣华?”
迸天翔在她眼中看到了心虚及沮丧。他轻轻地将她揽回自己的怀中“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追求的又是什么,不过我并不在意我并不是在指责你,所以不要想太多。”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古天翔怀中的沈忆萍眨着眼暗忖。
他不在意她爱慕荣华富贵,是他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抑或是与他无关,所以不在意?
沈忆萍一颗心顿时坠入五里迷雾之中,分不清他话中的涵义。
她从不认为自己爱慕虚荣是件错事,可她却不由得害怕,他会因此讨厌、离开自己
沈忆萍晓得世间有不少人厌恶像自己这样的人,但是她不在意也不想在意,她愿为自己的目标当个心盲之人,然而
为什么现在她会感到害怕?为什么她会觉得心痛?
甚至觉得既后悔又懊恼?后悔自己接受娘亲的观念并去实践它;懊恼自己已经无法成为那种清心寡欲,顺从命运的人。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沈忆萍忍不住抬眼看着古天翔。
猛然地,她知道原因在哪了。
只因,她在乎他,所以才会在意他的看法、想法。
原来,她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