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进出。
只要他人在别墅里,佣人就不可能没通报他就将晴儿移往别处,更何况今晚扣掉在最外围警戒的保全人员,除了他,就只剩下张妈跟两个看护。张妈跟看护都已经入睡这是他不久前到厨房的路上才确定的那还有谁能将无法动弹的晴儿给带走?
紧握拳,他咬了下唇,凭着长久以来的训练他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冷静下来。慌张只会误事,多年来他熟知这个道理。
黑眸紧瞇,视线严厉的在房内搜寻着任何可疑的痕迹,没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从纷纷乱乱的纠结在床头的被单、倾倒在地板上的床头灯、依然紧闭的窗户,到接近门口角落的地毯上遗落的一只纯银足炼那是今早他亲手为晴儿戴上的,而现在正从中扯断成两截。
紧握手中的银饰,他放轻脚步,凝着戒备神情快步下楼。
“喵!”
牠用爪子扯住她的裙襬教她上不了秋千。
做啥?你不是秉持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的原则专程带我来荡秋千的吗?她的表情如是说。
不是!不是!谁会那么无聊,领一个三步一撞、五步一跌的包袱千里迢迢来玩秋千?!猫咪死命的摇着头,蓝色琉璃珠子似的猫瞳里透着深深的焦急。
焦急?
多好笑,她竟然“看”出了一只猫的情绪?真不知道该说究竟是这只猫神奇还是自己了不起?
调皮的朝小家伙吐了吐舌,她成功的做了个假动作,趁牠一时反应不及,七手八脚的爬上了藤篮椅。
“喵!”你不能待在这里,别玩了!
谁理你?她朝直在脚下打转着的猫咪踢了踢腿儿,径自荡起了秋千,自个儿晃得愉快。
果然坐起来就跟想象中一样舒服呢!
“呋拂呜”别闹了啦,你赖在这里,他会找不到你的!
没办法走了,脚疼。她可怜兮兮地比了比腿,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呋坊拂!咪咪喵!”别闹了你!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你就不能再忍耐一下吗?可恶,竟然转头不理我?看我猫爪扑。
千钧一发之际,她反应迅速地缩起腿,堪堪躲过猫爪扑袭。哗,好险。看着那白晃晃的小小利爪,她不禁暗自吐舌。要真让牠抓着了,裙襬扯破事小,皮肤抓伤了可要疼上好几天不止。
你这小坏胚子!
轻哼了声,她由高往下睨着牠,还故意将脚趾头探到牠面前招摇着,果然引得牠又扑掌抓来,迅速一缩,哈哈哈,抓不到!
再一次哈哈,还是抓不到。
又一次哈哈哈哈!
还来
她一时玩出了兴致,竟然拎着裙襬像是钓鱼似的,逗着猫咪跳东跳西。
“咪咪咪咪咪咪咪!”猫咪在草地上气得又叫又跳。
夜空之下,一人一猫玩闹得起劲,全然不觉落地窗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瘦长的身影
会是她吗?
真是她吗?
上天当真允了他的想望,将她唤醒了,是不是?
熟悉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却紧张得不敢出声,不敢有所动作,就怕这一动,会将多年来的美梦给打碎。
她醒了呵,并且动着、笑着,都已数不清究竟盼了多少的日子才又见到这一幕。远远的瞧着她与猫儿的玩闹,借着明亮的月光,他可以瞧见原本典雅的蕾丝裙襬早让猫儿的利爪扯得破破烂烂了,可她看来仍不罢休,硬是逗得猫儿再度气得跳上跳下。
悄悄在裤管上抹去了掌中因紧张而出现的汗水,男人尚在思索着该不该现身,视线里的那个人儿就发生了状况。该死!他暗自咒骂了句,连忙拔腿跑了过去。
“晴儿?要不要紧?有没有摔疼了?有没有摔伤了?快,起来让我看看!”
谁在说话?
还没搞清楚问话的人是谁,因为玩得太过火导致乐极生悲而跌得灰头土脸的她就被人从草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半强迫性的让人扳过肩膀侧右又侧转过左边最后干脆将她整个人绕了一圈好方便查看然后有人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仰起,哗!一张男性的脸庞以大到不能再大的比例登时撞入视线里,惊呼声未出,他的手臂一圈紧,就让她撞入眼前的宽阔胸膛里,动弹不得。
老天!谁来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使劲的推着他的肩膀,努力想逃出生天,噢,再让他继续抱下去,自己肯定要被闷死了。
“傻瓜,为什么不小心一点?虽然有草皮,也是有可能会摔伤的呀!”又是一阵雷吼劈下。亲眼见了这小女人摔下秋千,早教祈逃邝的冷静自持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摔伤倒不见得,她想,自己被他害得窒息而死这机会可能还大上一点儿呢。
挤呀挤的,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抬起头,抢救回属于自己的空气,大口大口喘了好一会儿,接着,她泼辣辣地扯下他的发,强迫他低下头,一双美眸瞪住他,粉菱小嘴一张一合地动着
你做什么这么吼人?
她神情微恼的问着这个吓着自己的男人。
不过,瞧他那副怔然的模样儿,看来竟也似让自己吓着了般。
凌晨四点五十分,华大医生顶着一头乱发、嘴里打着呵欠被人架进了客厅。
“谁来告诉我,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多少孽,这辈子才来让你给认识到?”被人硬生生从床上挖起来的华宇瘫跌在沙发里,心中百般哀怨自己交友不慎。
两位黑衣男子朝祈逃邝点了头,转身离去。就如同他们每次神秘的出现,离去时,也没人有心去追究他们的行踪。
“别玩了,你先看看晴儿。”祈逃邝看也不看他,径自带头爬上楼梯。
谁跟你在玩?华宇没好气的瞪了好友一眼,慢条斯理的提起小皮箱,哀声叹气的跟着爬上了三楼。
“看晴儿看晴儿,是是,就让我这金字招牌超级大名医来看看晴儿又得了小靶冒还是不小心断了指甲折了头发,让我们的祈老爹这么担心,居然三更半夜里又昧着良心当起土匪头,唆使属下绑架我这噢,我的天!”他神色古怪的瞪着房内盘腿坐在床上与猫咪玩成一片的佳人,而她似乎也发现了有人站在门口,转头向他们绽了朵微笑。
华宇当场张大嘴傻住。
“小晴”很难得一向悠哉自得到几近欠扁的家伙能有这般措愕的反应。
“醒了。”身旁祈逃邝帮他接下话,颇能理解他内心的惊吓。
“我得先去告诉祈”他瞇起眼,想起了这最重要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很是忍耐的回答。
“得找医生来帮她检”
“就是你。”终于受不了他的白痴,祈逃邝一把将他推进房。
只见华宇踉跄了几步,这才在床前站定。祈逃邝将他的随身小皮箱塞进他怀里,又将他整个人拉往床边的椅子按下。
“你快帮晴儿检查一下。”语气里明显可听出祈逃邝莫名的紧张和一丝的不安。总觉得晴儿不太对劲,可他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究竟在紧张些什么?晴儿醒了,他该是高兴,而不是紧张?好不容易恢复冷静的华宇不解的瞥了眼好友犹自镇定的脸色。
“华,你先看一下晴儿。”搁在华宇肩上的大掌拢紧,不客气的暗示他快点收心。
唔,疼哪。华宇暗暗咬了下牙。
实在很想提醒他,在场拥有医生执照的只有他一个,要是捏死了他,他的宝贝可就没人照顾了。
他又是谁?
她偏着头,好奇的看着眼前直盯着自己瞧的男子。而差点被人用被单裹成粽子的猫咪趁她一时分心,忙不迭地窜下床去,飞也似连忙躲到祈逃邝脚跟后,蓝色眼珠子里尽是防备之色。
“小晴,好久不见了。”轻抚才刚遭试漆刑的肩头,华宇试着使语气平稳,并且努力挤出笑容。他可不想吓着这个纤细的小佳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
她抬头看向另一方的祈逃邝,见他点了头之后,才放心的回答这位陌生男子的问话。
脚疼。
“脚疼吗?手臂也是吗?是不是骨头酸疼,肌肉使不出力来?”华宇见她点了头,倾身查看了下她的四肢,又揉捏了好一阵子,才又继续往下说:“不要紧,这是长期卧床产生的后遗症,别先做太大的动作、别让身体有太多负担,再多休息几天,症状自然就会减轻。”用耳温枪帮她量了体温才又问:“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头会晕吗?”
她摸了摸头,想了下。
晕?唔,有一点。
“没有很晕就没关系,今天睡一觉,应该明天就会比较好了。你把眼睛闭上。”
像这样闭眼吗?
“对,就这样保持五秒好,现在张开。”他将台灯移近,观察她瞳孔的缩放情形。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你为什么不说话?虽然我懂唇语,你没发出声音我还是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明明是两个人在对话,却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实在有点奇怪。”
耙情我们的华大医生还以为人家在跟他开玩笑?
她求助的眼神飘向脸色越来越差的祈逃邝。
祈逃邝终于忍不住插话“希望华大医生你已经发现,她无法说话。”语气很冷。
“不能说话?为什么?”华宇下意识的回话。
但马上就后悔了。
背后有两道视线狠厉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瞪出两个洞来。
要是他再不怕死一点,或许能再补上一句:怎么不去给医生看看?
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个人呢?所以他很识相的从皮箱里翻出一根压舌板“喉咙不舒服是不是?不担心喔,张开嘴,我帮你检查看看。来,说啊。”
祈逃邝轻哼了声,有时华宇的少根筋真的让人很想痛扁他一顿。
“发不出声音是因为太久没开口说话,产生了一些不适应症,喷个葯剂,再过个几天自然就会好转嗯,其它的应该都还好,明天下午让祈带你来医院做个完整的检查,顺便帮你做断层扫描,?”
一连串的检查做完,华宇拿出医疗纪录抄抄写写了好一阵子,甚至帮陆晴抽了点血,包裹完手脚跌出的大小擦伤,正打算打道回府补个小眠
她突然伸手拉住华宇的衣襬。
“小晴,有什么问题吗?”
“”专心注视着她粉色的菱唇无声地开开合合,华宇才解读出她的话语,脸色霎时一僵。
祈逃邝倏地捉住他的手臂“她说什么?”沉哑的语气有些不稳,之前就隐约堆积的不安瞬间累积到最高点。
华宇看了他一眼,犹疑着该如何开口。
“她问我如果她是小晴,或晴儿的话,那么我们是谁?”
一句话,彷佛最强烈的炸葯,一时炸得祈逃邝脑中一片空白,顿时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