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雁双手托腮,嘟着嘴唇倚靠在珍珠居花厅内窗台,凝望着花园内的景观,其心思却不在满园的花海上,她又气又闷,因为她被禁足了。
人的感觉实在非常奇妙,对于撒克拉寇尔,之前她是怎么看他就怎么不顺眼,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是让她“感冒”但现在,因为麒狼事件,她对他的感觉完全变了样,他的英雄救美深深地在她心底烙了印,她感觉自己好像爱上他了。
禁足令一直到婚礼的前夕才能解除,原因是她擅自逃跑,唉!
若换作是以前的她,早就不知诅咒过撒克拉寇尔几千几百回了,而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依然有撒克拉寇尔的身影,但却是又思又念,唉!
自从那晚被他用言语狠狠的臭骂过一顿之后,她整整有三天没看见到他,只有她的侍女敏儿和他派来“保护”她安全的侍卫塞诺之外,她再也没有看见第三个人,就连莉莉安娜也不曾到珍珠居来奇怪真奇怪!
柳语雁霍然离开窗台,这三天,她因为自己对撒克拉寇尔的感觉处于矛盾困惑之中,所以疏忽了她的最佳盟友怎会对她的禁足不闻不问,这分明有问题,难道是
“敏儿,敏儿”莉莉安娜铁定出事了,柳语雁着急地扯开喉咙呼喊,她必须知道莉莉安娜的现况。
在整理内室清洁的敏儿,闻声慌忙地放下手中工作,并奔至花厅;寸步不离地紧跟在柳语雁身边是撒旦王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其次在食、衣、住三方面亦要注意,如果柳语雁饿着、冻着,或觉得不舒服,统统唯她是问。她这个待女因柳语雁的逃走、被禁足,俨然成了老妈子啦!
“语雁小姐,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敏儿,能不能麻烦你到留香居一趟,帮我传个口信给莉莉安娜公主好不好?”柳语雁请求道。
“语雁小姐,我不能去,大王吩咐过,我不能离开您的视线之内,求求你别为难我。”敏儿为难地据实以告。事实上,她才是柳语雁逃走事件的被害者,托柳语雁的“福”她连一丝丝的私人时间都没有,必须时时刻刻紧盯着柳语雁,一直到婚礼的前夕为止,真是倒霉透顶。
“敏儿,我只是想知道莉莉安娜的现况,拜你帮我走一趟好不好?”柳语雁犹不死心的哀求着,如今,她根本走不出珍珠居大门一步,那个塞诺的保护功夫堪称是高手中的高手,她敢发誓,珍珠居里的一只蚂蚁也难逃他的火眼金星而爬出大门一步。
“语雁小姐,你别害我了,我给你下跪”得罪柳语雁总比触怒撒旦好一点。
“敏儿,我求”
“敏儿,你退下去吧。”踏进花厅的撒克拉寇尔,看到的景象就是柳语雁和敏儿互相求来求去的情形。这三天,他因为筹备婚礼的相关事宜,以至于抽不出时间来看被禁足后的柳语雁,他想小丫头对他的观感九成九是每况越下吧!想到她对自己的感觉是恶劣讨厌,他的心情顿时舒坦不起来。做错事本就应该接受惩罚,小小的禁足实在是便宜她了!逃走!?一想到她不愿做他的新娘,他就火冒三丈,尤其是蛇王与蛇后尚在冥界作客的时候,柳语雁的逃走简直让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虽然菲狄雅斯从头到尾均保持不知不明的态度,但是法力和他在伯仲之间的他,岂会推测不出?他这个“女性终结者”的称号,至此成为历史名词。
“是的,大王。”敏儿马上退至花厅外的花园里和塞诺作伴。
“你”面对自己好像爱上的人,她该用何态度和语气与他说话?是按照以往的相处之道?还是男人喜爱的三从四德?答案似乎很明显,以往的相处之道根本不适合一对即将结婚的男女,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她可是活在二十世纪科学发达而且女男平等的社会,三从四德却是古代女子的玩意,她不懂,那是很正常的。
“莉莉安娜的待遇跟你一样。”撒克拉寇尔纳闷地注视着柳语雁仿佛遭遇困难的苦瓜脸,咦?没有预期中的忿怒和三字经,这小家伙生病了吗?再一细看,她的举止相当不对劲,就连看他的眼神从以往的厌恶转为迷惑、呆滞。
“她被禁足了?为什么?”这项宣布令柳语雁的眼睛赫然张大许多,撒克拉寇尔不禁心喜,活力又回到她的脸庞并一扫之前忧郁之色,这小丫头总算恢复正常了。等等!她的喜怒竟然会影响到他的情绪,这项认知突然令他惶恐不安,这太不可思议了!一股莫名情素狠狠地揪紧了他的心,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之内隐藏了一种奇怪的无形东西,而这无形的东西在看见柳语雁时,就特别的明显想造反!他不解地皱着眉头打量她,难道柳语雁身体之内也有某种他不明白的物质吗?
“为什么?这就要问你啦!”撒克拉寇尔不答反问。莉莉安娜的被禁足,让他“呕”得差点吐血。同胞手足居然背叛他,当他询问她时,她连一点海意也没有,还莫名其妙地直问他对柳语雁逃走有什么感觉?有什么想法?若非她的眼神太澄亮,否则他会认为她疯了,说话语无伦次,牛头不对马嘴。
“问我!?”柳语雁一呆。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谁’是你的帮凶?”撒克拉寇尔不悦地讽刺,到现在他的心犹在滴血,反而柳语雁的逃走所带给他的打击还没有这么强烈。
“我根本没有帮凶,那天晚上我就已经跟你解释得很明白了。
你误会了莉莉安娜,她是你的亲妹妹耶!她怎么可能会帮助我逃走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柳语雁激动地试图要说服撒克拉寇尔;可怜的莉莉安娜,果然被她给托累了。
“她如果知道你这个主谋如此卖力地替她说情,一定会感到很欣慰。”撒克拉寇尔只是淡淡地扬一扬眉,然后不为所动的说。
莉莉安娜根本就是他长久以来“宠坏”的结果,胳臂往外弯嘛!他这次再不给她一点教训,难保下次她不会再做出比这次协助未来大嫂逃走更要惊逃诏地的事情来。
“不是的,她真的没有”柳语雁仍然不放弃地说明。
“够了,让我老实告诉你吧,你的帮凶统统都承认了,你不用再浪费口水。”撒克拉寇尔不悦地打断她的话,柳语雁越想替莉莉安娜开脱罪名,就越提醒他想努力遗忘的创伤。
“我的帮凶统统都承认?”柳语雁震惊地询问,那更若梅不会也应该不可能,她好歹也是冥界的贵宾,蛇界的王后,菲狄雅斯王一定会保护她的;再者,她是一名孕妇,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对一名大腹便便的女人动粗。
“不错,那个冥王令”撒克拉寇尔决定不再和柳语雁抬杠下去,他今天来珍珠居,一方面是来看看柳语雁,另一方面则是对那晚她持有冥王令一事感到意外。当时因为太生气莉莉安娜的背叛,他才压根就忘了“拷”问柳语雁如何从菲狄雅斯的手中拿到属于他的令牌;如果说蛇王亦参与协助柳语雁逃走,他实在不相信,但是,那块冥王令的的确确是他借予菲狄雅斯,难道柳语雁能从法力无边的菲狄雅斯身上偷走冥王令吗?
“天呀!你把夏若梅给怎么样了?她是个孕妇耶?这一点都不关她的事,她把冥王令交给我,是要我转交给你,是我藏起来的,真的不关她的事。”柳语雁在撒克拉寇尔提到冥王令时,惊慌失措地大声解释,她大力地摇着撒克拉寇尔的手臂却不知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已经解答了他的疑惑。
耙情菲狄雅斯两天前仓卒离去,原来就是因为他的爱妻亦是柳语雁逃走的帮凶之一?这下他对柳语雁不得不刮目相看,她简直是神通广大,莉莉安娜姑且有脉络可寻,但夏若梅呢?仅仅一面之缘,她就能让她成为帮凶这柳语雁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让她对他做出这种忘恩背义之事?厉害!厉害!
“她自然由菲狄雅斯来处罚,我岂能越权呢?”撒克拉寇尔剑眉一扬,无奈地耸耸肩,反正他会给他一个完美的交代。
“哦!那还好,她老公根本就舍不得处罚她。”柳语雁总算安心地吁了一口气。
“哦?你这么有把握。”撒克拉寇尔狐疑地盯着柳语雁宽心的表情。
“当然啦!我可是亲眼目睹他们两人相处的情形,她老公对她可是言听计从哩!”柳语雁自信满满的说。
“我倒不以为然,菲狄雅斯一定会处罚她的。”撒克拉寇尔摇摇头,毕竟,菲狄雅斯还欠他一个解释。
“他不会的,因为他很爱夏若梅。”
“爱?男人不会只因为爱失去理智,夏若梅做错事,菲狄雅斯或多或少都会处罚她。”撒克拉寇尔对柳语雁的说词完全嗤之以鼻,爱情?哼!休想左右他的心智。
“才不会呢?”柳语雁人大地瞪着他;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真的爱上这个毫无半点浪漫细胞的沙文主义者吗?如此瞧不起“爱情”的神力。
“既然你这么坚持菲狄雅斯不会处罚夏若梅,那我们不妨打个赌,你觉得怎样?”撒克拉寇尔幕然灵机一闪,与其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还不如找个事情来娱乐一番。
“赌就赌,我绝对不会输的。”柳语雁豪气干云的说,凭她的第六感和眼睛,她确信自己不会看错菲狄雅斯眼中闪耀着对夏若梅的“深情”与“宠爱”女人对爱情这玩意,总是特别敏感。
“那就赌吧!谁输了,谁就要依对方三件事。”撒克拉寇尔嘴角不禁抿出一丝笑意,他几乎可以看见柳语雁将要为今天的爽快付出一点代价。哈哈!菲狄雅斯或许爱夏若梅,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明理的君王。
“ok!”听到赌赢的条件,柳语雁不禁眉开眼笑,她也几乎可以看见撒克拉寇尔将要为今天的大方付出一点代价喽!嗯她必须好好想想这三件事哟呼!万岁!莉莉安娜有救了。
“不对,菲狄雅斯王如果不到冥界,我们的打赌不就没答案了吗?”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俩的婚礼前,他一定会出现。”
“喔也不对,我们打赌没有证人呀!到时候你如果反悔、赖皮,那我该怎么办?”柳语雁猛然忆起这整椿打赌事件缺少一个目击证人和裁判。
撒克拉寇尔闻言为之气结,他堂堂一界之王又岂会失信于她?他都不担心她反悔赖皮了,她倒担心起他的良好人格,有没有搞错!?
“证人?好吧!你想找谁当证人?”撒克拉寇尔双手环抱胸前,为了证明自己高贵的气度,千万别和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见部分。既然她希望找人作见证,他会成全她的。到时她如果输了,可就赖不掉了,他还真感谢她的细心提醒了他。
“嗯”柳语雁低头苦思莉莉安娜当然是不可能,而逍遥宫里的人全部都是撒克拉寇尔的人,那这个证人柳语雁刹时一个头变两个大,这整个情况根本对她不利嘛!刚刚她实在答应得太冲动啦!
“怎么?你没有人选吗?”撒克拉寇尔对柳语雁不时投以埋怨责怪的神情给搞得一头露水,他不是顺她的心、如她的意,听她的话让她找一位证人吗?瞧瞧!她那是什么眼神?什么态度?啧!
他没事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小麻烦回来,那晚他八成是吃错葯了,才会当众宣布立她为后,而朝中大臣立即给他找了一个漂亮台阶下,他却鬼迷心窃了!
“当然啦!他们全部都是听你的,如果你反悔,我还不是拿你没辙?这场赌注对我太不公平了。”柳语雁委屈的控诉,她唯一的好友也被禁足,唉!她的命也太苦了吧!
“你放心吧!如果我输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赖皮。”撒克拉寇尔极力按捺住心中的怒焰.他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而柳语雁就是有办法气得他当场失控。不公平?啧!难道他会食言?会出尔反尔?他是那种人吗?就算是,凭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容许他言而无信。
撒克拉寇尔的保证岂不等于白说?柳语雁朝天翻了回白眼。
“有了,哈陶尔可以做证人。”一个人影悄悄浮上心头。
“哈陶尔?!”撒克拉寇尔眉一挑,不错,他差点忘了,哈陶尔的舅舅跟柳语雁是远房的亲戚,难怪柳语雁会选择他做证人,好歹他跟她是一表三千里嘛!“他也算得上是你远房的亲戚”
“亲戚?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个孤儿耶?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我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哪来的亲戚?”柳语雁莫名其妙地替自己的身份澄清,从诞生到死亡,她均是孤单一人,亲戚?对她来说,好像有点讽刺意味。
“孤儿!?”这回换撒克拉寇尔大吃一惊,他伸手掐指一算,所得的结果果然与柳语雁所言的一字不差,他不禁低声诅咒,这该死的哈陶尔,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欺君罔上老天,一个柳语雁,竟然让他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
“对呀!你不是法力无边、无所不知的冥界之王吗?为什么连我是孤儿都不知道呢?”柳语雁匪夷所思,又纳闷地注视着他。
天大的讽刺呀!柳语雁的无心之语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进撒克拉寇尔的心脏,这简直是他毕生最大的耻辱!
这一刹那,笑容冻结在他脸上,他实在无法接受事实所带给他的打击。哈陶尔如此,那火奴鲁鲁呢?或许所有文武百官看来他有必要找一天好好地整顿一番;不可否认的,柳语雁的话严重的提醒了他,长久以来,他习于安逸的日子,以至于疏忽了许多事,单是柳语雁单枪匹马轻轻松松就闯进逍遥宫一事,就该令他有所警惕了,否则,改天他的冥界山河怕不拱手让人才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塞诺,传我口谕,宣哈陶尔火速到珍珠居。”撒克拉寇尔大步走到窗前正色道;或许他该感谢柳语雁的出现。
炳陶尔十万火急、披星赶月地赶到珍珠居,撒旦王的召集令让他提心吊胆,尤其在看见他脸色异常凝重、神情严肃得像某人欠了他几百万未还似的,他一颗心顿时跌倒了谷底。
“微臣拜见大王”
“行了,今天找你来是要你做证人。”撒克拉寇尔心情恶劣地把他和柳语雁的打赌简单地陈述一遍。
陶尔忐忑不安的点点头,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证人?如果只是要他做证人,没道理撒克拉寇尔的脸色会足以媲美包青天,语气像吃了几万吨的炸葯一般,这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征兆嘛!
“雁儿,这样你满意了吗?”撒可拉寇尔微侧过头征询道,柳语雁无言地点点头。“好吧。哈陶尔跟我到逍遥居来一趟。”
每日例行的朝会,文武百官排成两排呈一字站列,若大的逍遥殿,今天却一反常态,它非但静得让你耳根清净,还让你看得莫名其妙。除了端坐在王椅之上的撒克拉寇尔,站在他身后猛拿羽扇扇风的两名侍女,和站在王椅前正宣完圣旨的传令官之外,全场的人一律整齐划一的低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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