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由衷喜爱。他从一段时间的相处及李欣在樊家的表现看出,她的确是一个能干又温顺的好女孩,慢慢地,他对她也产生了真正的感情,不再只是为讨母亲开心才和她在一起。
春节过后,他们回到各自的工厂上班还不到两个月,他母亲就打电话来催他们回去结婚,说是算命的算他在五年之内只有2002年才合结婚,无论如何也要在那年结。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话就是圣旨,经过一番思虑,他决定干脆辞职回家用几年来存的钱做点生意,反正父母就他一个孩子,他们也老了总得有个人在身边。李欣的理解和支持让他很感动,并且她的父母也不反对,这使得他心里对张烽充满了感激,在他们回去的前一天,他请张烽好好地吃喝了一顿以示感谢。
然而,在那场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婚礼之夜,他却隐隐约约觉得,这不是一条通向美满幸福的婚姻之路的起点。因为当晚在终于让所有的亲友都尽兴离去后,他第一次触摸她的身体时,却奇怪地发现她流露出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感,在很不自然的机械般的“程序”之后,他更是发现她已不是处女之身,她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言语间流露出掩盖不住的慌张。
他知道她一定有事情隐瞒着他,问又问不到什么,开始时心里的确是很生她的气,但是想想既然婚都结了,母亲也是那么喜欢她,加上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到刚刚开业的日杂用品批发店上,也就慢慢地接受了。他的性格也是这样,只想平静地过日子,不喜欢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事。如果生活上事事都能如人心愿那就好了,事实上却偏偏不是这样,他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找上了他。他回家结婚、开批发店前前后后不到半年,忙忙碌碌的几个月下来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他的“恩人”张烽就找上门来了,拿着他妻子的坠胎记录和她的几张裸照,向他要五万块钱。
直到这时,2002年10月23日,一个他一生中最黑暗最屈辱的日子,他才知道了一切真相。原来张烽介绍李欣给他是为了得到罗小珍,同样是在罗小珍进厂不久时张烽就看上了她,只不过张烽不像他那么含蓄谨慎,而是天天有事没事都去缠着罗小珍,有一次罗小珍就直接告诉了张烽她喜欢的是他。正好当时张烽已经腻烦了李欣,处心积虑地找到了那种要胁李欣配合他的方法,把她介绍给了他。在他们双双回去结婚的那天,张烽兴奋不已地对自己说:“我的‘一箭’真的‘双雕’了。”但事情也没有按张烽打的如意算盘那样发展下去,罗小珍因看到他移情别恋很是伤心又不堪忍受张烽的搔扰,在他离厂几个月后也辞职回老家了,这意味着张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有得到。罗小珍走后,张烽也没有想到要怪他,因为都是自己做的孽,但再也没心思工作了,整天喝酒赌博玩女人,最后被工厂炒了,钱也输光了,人也没个人样了,于是,铁着胆找到他家来。
他不知道是如何能控制住情绪听张烽讲完这一切的,只知道自己被气得头快要爆裂的感觉,在那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再让张烽得逞的,他发疯一样地按住张烽就往死里打,张烽被他的气势吓坏了,挨了好几个拳头后慌忙择路逃跑。他紧握着拳头红着双眼在批发店门口呆了几分钟,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怨恨,想到李欣,更是恨不得活活把她掐死,他径直跑回家里,看到正在洗菜的李欣,一脚把菜盒踹飞,一只手扭住她,一只手照她的脸上猛打了一拳,他看着她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那天,他把怀了几个月身孕的她赶出家门,告诉她永远不要回来。
用了一个月时间,他心中的那股怨怒之火才平息了下来,在家人开始用“另娶一个好女人”之类的话劝慰他时,他也开始回想起他和李欣从认识到结婚的点点滴滴。他想起她的柔弱,她的体贴,她的贤良能干,他们的孩子她也是无辜的,她受的伤害更大,她做为女人更需要安慰和关怀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开始后悔了,一想到她母子俩在外面可能会遭遇到的磨难,他心如刀绞,泪水潸然而下。他不顾家人的不理解和劝说,毅然踏上寻妻之路,从她湖北的老家,到深圳,到东莞,到三亚,从电视广告,到报纸启事,到街头纸片,从住旅馆,到住廉价招待所,到夜宿天桥,从衣着光鲜身体健壮到衣衫蓝缕嘴尖毛长
皱皱的烟盒里再也掏不出香烟来时,他回过了神来,才发现街边泛黄色的灯光都亮起来了,某些光照不到的角落已被黑暗吞噬,他心里的希望之光还亮着吗?他不知道。快三年了,杳无音信,没有线索,家财耗尽,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也不知道。肚子又准时敲锣打鼓,他条件反射地把右手伸进右边的裤袋,还可以摸到几枚硬币,该吃饭了,他想,总有一天能找到的,他只知道自己还要找下去。
他站起来,转身正想走向附近的一个包子店,突然!泛黄色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几年来一直只出现在梦里的身影从他眼着掠过,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以为是幻觉,不过这次他看得很真切,真的是她,他苦苦寻找了两年多的李欣,还抱着他们的孩子,正从鹏强厂的门口缓缓走过!他激动得几乎都站不住,好不容易定了气之后,他飞一般地冲向马路对面,紧紧地拥抱住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