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

sp;   那个晚上她便躲着我，不和我一起走路。我追出来，可她跑得很快，存心不让我追上。于是我停住脚，眼看着她消失在楼梯的拐角。追上又有什么用呢？结果相同，莫如不追了吧还是。（后来我独自想了很久，想这和“穷寇莫追”是不是同一个道理，终无头绪。）

    这是我的自知之明，着实有点可怜。

    我的沉默一如火山爆发般的来了。在宿舍里盛气凌人惯了，舍友们习惯了我的跋扈嚣张，可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他们和我同时感到很不适应。于是大家一起迷茫。

    烟碱把我的舌头缚住了，可这肉体的一点点痛算得了什么呢？

    朋友们纷纷表达了他们各自的关注以及关心，并慷慨地伸出援助之手。友善如阿玄，一个和我跟瓜瓜都十分要好的家伙，千方百计的一次次为我们创造机会，尽管都没有成功，尽管结果是越帮越忙，可我还是他妈的真心感激他。

    十一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可玉皇顶上只一座庙，地界显得过于狭小，而且里面又挤满了人，完全失掉了庄严神圣的气氛。可我还是不失时机的许了一个愿，，愿望是希望下次能和鱼儿一起来爬山。但现在看这愿望大概是没有希望实现了。

    然后便一路的走下山来，并一路欣赏夜间无法得见的风景。我们仨带了两部相机，她俩一部，我一部，那一路的风景便和我们一起永远的留在了我们的底片上，然后变成生动鲜活的照片摆在我的案头。

    我和瓜瓜谈了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可到底是谈了很多。

    下午3：00到山脚的停车场，我们已经累得抬不动脚了。

    我买了些纪念品，其中包括两个红葫芦，随手取一个送给了瓜瓜，由我亲手给她戴在脖子上。

    另一个在回来后给了鱼儿。

    十二

    冷战坚持了半个多月，最后还是阿玄看不过眼，拉我与瓜瓜及另一个女生一起去吃饭。

    他说咱们是朋友吧。

    瓜瓜说是。

    他说咱们是好朋友吧。

    瓜瓜说是。

    好朋友的话都是为你好，但有时不一定好听。

    有些时候你要让自己学会珍惜，有些东西在你一次任性一次随意之后便永远的不会再得到了。

    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男孩子爱上了一个女孩儿，他天天陪她一起学习、谈心、走路，但后来却遭到了女孩子的拒绝。男孩儿伤心极了，他是把女孩子当成了他的整个世界，她闪了，他也就垮了

    我坐在那里不知该怎样说才好。阿玄讲的太露骨，我只好狠狠瞪他两眼，禁止他再讲下去。

    阿玄说算了，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点到为止，点到为止，望你三思。

    最后他又不失时机的补充了一句：我完全是为了你们好。

    当晚恰有一场话剧演出，是宁夏话剧团获当年“五个一”工程奖的作品梅家小院在全国巡回演出巡回到这里，也算为我们及时准备了一次感情复辟的机缘。

    或许因了那顿饭，以及席间阿玄苦口婆心的劝说，瓜瓜明显跟我接近了许多。我陪在她身边，一起回教室拿凳子一起看演出，表象告诉人们：我们沉勇而友善，亲和也友好。

    但九点半演出完送凳子回教室后她便径直去找了在那里学习的她的舍友，把我一个人丢在一边。

    我想还得感谢阿玄，可他的一片苦心又付诸东流了。

    那一晚我的烟又不清不白的少了半包。

    十三

    我把红葫芦放在鱼儿的桌斗里，附了一张纸条：从泰山带回来的，给你的。

    她收下了。

    几天后，我又写了一张短笺托人送了过去。这是我与人联络的方式，尽管宿舍里不花钱的内线电话更方便的多，但两旁都有不少的人，有很多话是不便于用语言直接交流的。况且我的口头表达一向相当苍白。

    我说鱼儿咱们和好吧，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鱼儿是前卫派的女孩儿，思想直捷、开朗得多，可我到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到这种地步——晚上电话便打过来了，他说我已经告诉你了，咱们不可能的。

    够派！算你狠！

    或许我原本就不该喜欢上她，不是一路人的。

    只可惜当时我不会吸烟，失恋的痛楚折磨得我人鬼难辨。

    很长时间以后，受伤的心似乎麻木了，我劝慰自己说，算了也就算了，本来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嘛。

    可一个人到底闲的无聊，交好的女生又不多，于是便和一块爬过泰山的瓜瓜过从相对甚密了起来。

    爬山让我们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十四

    我对自己从来没失掉过希望。

    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面前是期末考试，大家都在为及格而奔忙。当然极少数人奔的是奖学金。

    我也忙，挂太多除了在面子和票子上过不去，还非常影响心情愉快。

    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迫切希望能争取在放假之前恢复我跟瓜瓜的关系。

    一起吃过几次饭，其他时间我们都在教室学习。当然我不会落下每天一篇的“情书系列”我要在放假前亲手交到瓜瓜手里。

    考试的八九天哗啦哗啦一下子就过去了，还基本没找着感觉。到是“情书系列”真的成了系列，厚厚一大摞。

    放假那天，考完最后一科我陪瓜瓜回宿舍，说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她说不用。我说怎么不用，白用谁不用，用。

    宿舍楼里一片忙碌外加一片狼藉，我烦恼的要命，站哪里好像都碍别人的事儿。我拼命吸烟，来回的奔走在阿玄和我的宿舍之间。阿玄那边可以看见瓜瓜的窗子，运气好偶尔也可以看见她。

    打了两次电话，瓜瓜都在收拾东西，近中午了，看来她上午走的计划行不通了。于是想叫她一起吃午饭，电话打过去，她的一个舍友告诉我说她刚刚跟她的姐姐女小王一起出去吃饭了。

    她们一起出去我是放心的，只是不能够跟她共进这最后的午餐，总归说不出的遗憾。一个人实在没兴致下楼去吃，尽管从早晨至今一直还滴水未进，可到底是不想下去。

    于是我就守在窗口等，象寓言里那个守株待兔的人一样，等待那个叫做瓜瓜的兔子突然撞进我的视线。

    一点半的时候她回来了，慵懒一下子从身上消失。电话打过去，她说不用我送，我说非送不可。她拗不过我，说好吧我休息一下，两点再走。

    后来我后悔极了，也伤心极了。我就这样轻易的被那个可恶的瓜瓜给骗了。2点的时候电话打过去，她的舍友说已经走了。

    十五

    后来我便经常性的陪瓜瓜聊天，经常性的陪瓜瓜回宿舍，几乎每个晚上。

    瓜瓜说你跟鱼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讲。

    我说行，我给你讲讲。

    去年的那个冬天，有一天在综合楼后的小路上跟鱼儿邂逅，她把手里的山楂片举给我吃，我没吃，却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当然这当时还存在着一个背景。我远在淄博的女友清儿说吹就跟我吹了，惹得我伤心了好久。与鱼儿的缘分，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想获得解脱。

    后来接触的多了，了解的多了，也就越来越喜欢她的性格，越来越不能自拔了。我利用在文学社工作的便利向她约稿，然后把她的稿子发在了校刊上。

    然后她就拒绝了我，在那次登泰山之前以及之后，总共三次。

    我说瓜瓜其实我是很可怜的。

    十六

    瓜瓜就这样走了。我奔出校门在路旁的小车站上徘徊，不争气的泪水流了一个世纪。

    “情书系列”现在还安安稳稳的躺在我的口袋里，我知道了什么是最终的结局。

    前途是光明的，希望是没有的。

    那个下午以及晚上，我失落的不成样子。

    我想上帝的玩笑开的也太过分点了吧，这些不幸的轮回来得也未免过于频繁。

    可是我又能怎样做呢？

    再去追别一个女生吗？

    十七

    我其实是很难受的。

    我终于下定决心，和瓜瓜分道扬镳。义无反顾。

    阿玄说唯一能让你快乐起来的的办法只能是再给你找一个。一副救世主的模样。仿佛已经参透了我未知的命运。

    我说算了吧你，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他说我是说实话，他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是什么性格你自己最清楚，要不再给你找个替死鬼你还不定在这个烂泥塘里挣扎多久呢。

    我默然。不得不承认阿玄说得都没有错。我为自己设计了一个怪圈让自己埋伏在里面，想挣脱都挣脱不出来。

    因为我对爱情是认真的。认真得对其他所有一切失去知觉。

    可是爱情同不得儿戏，不是随便就可以由谁介绍来的，这个道理我懂。

    五一长假，我借路去省城玩了三天，很多同学都出去玩了，他们大都是为祖国五一旅游黄金周做点贡献，我却低俗得多了，完全出于个人私利。

    出去散散心也好。

    烦透了。

    十八

    阿玄的语言表达能力比我强之百倍，三寸不滥之舌外加横飞的唾沫星子外加满嘴的口臭终于获得了他的全面胜利。又一个风雨无着的后院诞生了。也不错，又可保一方平安，只是组织日见其门庭冷落了。

    他说赶紧找一个吧，我不想看你仍旧孤家寡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跟神仙似的让我嫉妒。

    我苦笑，我说我没有心情。

    是真的没有心情。

    大学已过去一半了，我自己也说不准会不会去追下一个。

    我说顺其自然吧，这种事不是着急就可以尽快解决的，也来不得半点强求。

    我说我跟你不一样，你是用嘴去求你喜欢的人，用你的连珠妙语打动她的心，但我不会讲话，我的嘴生来只是用来吃饭的，我只会用心去爱。

    我说我的每一次爱都是认真的，而且太认真。

    我说阿玄你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你得感谢你的臭嘴，它功不可没。

    我说祝你们幸福，祝你们好运！

    十九

    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