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说?不是真心话那就是假话,假话也就是谎话,老师没教过你好孩子不能说谎话?你说谎难道你想承认自己不是好孩子而是坏孩子?”
于是我很惭愧,尽管它说得不全对比如我已不是孩子而是青年但我还是很惭愧。青年说谎肯定也不是好青年不是好青年那肯定就是坏青年。拿破仑说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推而广之那不想做好青年的青年也就一准不是好青年。我想做好青年所以急忙向我的诚实道歉说我错了,诚实也把孔夫子拖出来表扬我:孺子可教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于是我成为好青年。爽!
于是我专心写我的小说,以我和瓜瓜的爱情经历为蓝本,将故事层层展开。
然后我偷眼便看见瓜瓜坐在我正北边约3。976公尺的地方,旁边坐的是三姐。教室里依然没有其他人除了三姐、瓜瓜、我。所以很安静。瓜瓜也很安静,没有吟诵几个单词出来也没唱任何歌。我却受不了这种气氛,整个教室的空气都凝住向我一齐挤压过来,耳朵里却一片空白,除了耳屎。于是我很烦,象热锅上的蚂蚁。其实这也怨不得我,耳朵本来就是要用来听声音的,如今却鸦雀无声将耳朵闲置起来,岂不成了摆设——聋子的耳朵?进一步讲我反不成了聋子?于是更烦且多了气愤。幸运的是瓜瓜终于又出声音了,不过不是用嘴吟诵或唱,而是用脚与地板做次高频率的离合动作而发声。这也好,起码验证了我的耳朵尚有功能和可利用价值。
继续我的小说。主人公“我”是个情种兼才子,与现实中才子兼情种的我雷同。“我”热烈地追求一个异常可爱即非常可爱的女孩儿未果,甚至连花都没有开一朵。刚巧感冒又来凑趣,在病床上他又想起了那女孩儿,欲罢却不能,痛苦万分
钢笔没水了。我将自己这未完工的大作从头到尾通读了两遍,越读越觉得写得好。
看表:9点01分29秒。困了。但小说还没个结尾,且瓜瓜也还没走,我怎能先她而走呢?写。却没有思路了。找了支圆珠笔在那里乱划,但就是找不到写下去的理由。回忆、想、挖,有了,近几日不是发现瓜瓜偶有窥视及于吾身吗?转移到“我”的命运曲线上不也是个亮点吗?瓜瓜打了个大哈欠,带着声音,再一次验证了我耳朵的实用性,当然也说明瓜瓜困了。
“偶有窥视给予吾身”是什么意思?也就是有时会透过人缝偷偷看我两眼,在小说里可以说那可爱女孩儿偷看“我”以此作为二人关系转折的契机,可惜我只会编小说,对于现实却天生地愚笨,不知其中真意,也没拿它当回事,只是据不可靠的个人思维总结陈词:大概不会是什么凶兆。我当然信不过自己,只是对这句还算中听的话表示了明显的好感:直视并施于两分半钟的微笑,唇张开,露齿,眼神温柔系数9——嘿嘿嘿嘿。
“不应是命定地结局。
春潮浮沉的年华里,洗不尽恒久远的奔波,流不完无穷尽的爱恨。
这便是人生了。寂寥无涯。
或许在某一个不经意间,便又是一个轮回。
其实,谁又拿得准呢?”
我以极具哲理和近似看破红尘的这样一段话作了我的小说的尾声。在这几句话之前“我”最终勇敢地对那可爱的女孩儿说:我爱你!“我”得到了回报。大团圆的结局,俗!但母不闲子丑,因为是己出,属亲生,所以也爱不释手。然后——
4
我病了,病得而且不轻。医生给我打了吊针又扎了一针又拿了些药,然后说我好了。
瓜瓜在我正北方约3。976公尺的地方,坐着然后站起来,走了。跟三姐一块儿。
春天很早就来了,过了年又荒诞了十几天,它正兀自繁华着,并将越来越繁华。
我好了。
5
我说瓜瓜我爱你。
整个教室及整座教学楼都在高喊瓜瓜我爱你!
6
我终于完全彻底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