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带她去休息。”
张嫂上前围住小惠瘦弱的肩膀,带着她到厨房。
唐藕西看着她们进去后,鼓足自己的勇气,用力呼吸了一口,鼓动自己,对唐介木说:“爸,我有一件事要跟您说”
唐介木好生意外地扬眉。
不要慌!镇定镇定唐藕西不断在心里要自己冷静。坚定地看着唐介木的眼,一鼓作气说:“我已经决定了,等卡门回来,我就要跟她结婚。希望您能答应我们的事。”
“结婚?”不止唐介木,连唐夫人也感到很意外。
“是的,结婚。”唐藕西用简洁的口气表示他坚定的决心。唐介木安静看了几秒钟,然后微笑起来,像个慈祥的父亲那般,拍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道:“儿子,不是我要反对你跟卡门的事。但是,这件事,只怕还轮不到你。”
说完,再对他温和地一笑,偕着唐夫人上楼去。
什么意思!?唐藕西瞠目望着他父亲的背影。
他是认真的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全然了解他对卡门萧的喜欢究竟是哪种感情。而且,如果他不跟卡门萧结婚,卡门萧也许就真的会委屈自己跟着倪日升;还有,他大哥唐荷西又那么讨厌卡门萧,也许会再度赶她走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怔。他大哥不是很讨厌卡门萧吗?却又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放下工作,自己一个人连夜赶去寻找她?而且形色匆匆的,不管外头阴雨绵绵?
为什么?
他突然迷惑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萧颦?和倪家的事,还如期举行吗?”唐介木坐在床前,望着化妆镜里的唐夫人,用着只有两个人在时才会叫的匿称。
唐夫人由镜里面视他。白皙的脸、抿嘴的表情,彷如叠着卡门萧瓷器白立体透明感的脸。
“你是唐家的主人,自然由你作主。”她缓缓回答。
唐介木背靠床头,双手枕在脑后,若有所思。
“如果能顺利进行,那是最好的。”他说:“只怕事情没那么乐观。你也看到了,荷西那匆忙急迫的样子,急切得甚至没把我放在眼里,他一心想超越我,事事把工作摆第一,现在居然丢下工作唉!”他叹了口气,似乎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才好。
唐夫人默然不语。关于卡门的事,她一直是选择被动、沉默的。
“现在该怎么办?”唐介木像是在询问她意见,又是在问自己般,喃喃自语。“跟‘立日’企业合作的关系成不成倒还不是那么重要;问题是,这麻烦怎么解决?”
“你拿定主意做决定不就可以了?我想荷西他会听你的。”唐夫人坐到床边来。“他一向以工作为重,只要对‘唐门’的发展有帮助的事,他没有不全力以赴的。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你大可不必担心。”
“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唐介木看看他妻子,摇了摇头。
“你该不会认为?”唐夫人欲言又止的。
“就是那样。”唐介木肯定她的疑惑,微微带着苦笑。“我的儿子我了解。荷西他事事听我的,努力不懈,并不表示他服从我;相反的,他一心想超越我、憎恨我。他要把‘唐门’拓展得更为庞大,好作为对我的报复他对他母亲的事还是一直耿耿于怀,也一直不谅解我。”
唐夫人又默然了。其实唐介木不说,她也感受得出来。所以她才会对卡门萧说那些话,不要她接近唐荷西。她感觉得出来,对于她们这种类态的女人,唐荷西是憎厌的;她却没料到,末了,唐荷西会对卡门萧产生矛盾的感情。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一时也没主意。她是希望和倪家的结盟好事能成;但卡着卡门萧,她无法不犹豫。
唐介木还是摇头。
“我不打算怎么办,就让荷西他自己决定,我不干涉。”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和卡门”唐夫人心情矛盾极了。
“我说了,由他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唐介木下定了决心,打定主意让唐荷西自己做决定。
唐介木既然做了决定,唐夫人知道她再说什么也没用,起身坐回梳妆台前。
唐介木仍然背靠着床头,静静看着镜中的她。好一会,他一直以这种姿态看着她,眼神惹有所思。而后很突然地开口,没头没脑地说:“你不觉得她很像吗?”
“什么?”唐夫人楞了一下。
“卡门啊!”唐介木微笑的。“她那脾气,以及抿着嘴不说话时的倔强神态,还真像一年前我在酒宴上遇见的你。当时我就是被你那种神态吸引的,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尤其你偶尔背着众人,下意识颦眉蹙额时,那模样真教人不忍要爱怜。”
他走到她身后,低了身,由后环抱住她。
相识那以后,他就惯叫她“萧颦”这匿称,只属于他与她之间的亲匿。而卡门萧初到唐家时,就给他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下意识中,他对卡门萧有不禁的好感,而不吝啬对她的关心。
当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可以确定,卡门萧和他妻子间某种神秘的关联。只不过,他始终不想说破。
唐夫人沉默的。伸手握着他环抱住她的臂膀,轻轻将脸低偎在上头。
“本来我以为,我再也不可能爱上任何女人”唐介木低头视着她,森肃的脸融化,痴恋的眼睛有无限的温存。“没想到我却遇见了你。萧颦啊,我的小萧颦,我要你这一辈子都属于我”
“我早就是属于你的了,不是吗?”唐夫人又将脸颊依偎着唐介木更深更柔情更紧了一些。
唐介木低头亲了亲她,将她抱紧些,看着镜中的彼此说:“卡门那孩子,我一见她就对她很有好感,忍不住会关心她,想对她好”又是低下头来,凝视他的妻子的眼。“不知为什么,看着她,会让我联想起二十年前的你。”
意在不言中。静静地凝视成波流。
唐介木始终没问破。关于卡门萧;唐夫人也始终没承认或否认。
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丈夫。
意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