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摩露出带点荒凉──或者说释然的笑容,随即敛去,剩下风浪过后的沧桑和疲惫说:“剩下的戏,演不演随便你,我会负起全责。”
易莎顺的心结一直无法敞开,也一直无法面对柳星野,但“深情剧场”的拍摄工作恢复,她无法再躲开他。
唐志摩一再对她说明,不希望她勉强,他会担负全部的责任;但她既然答应在先了,就有义务完成它。她不能让节目开天窗,那对唐志摩是很大的伤害。
柳星野显得比往日沉默许多。消瘦的脸颊,勉强靠妆补饰了平素的飞扬,眼底的波转却明显地烙着痛苦的神采。
他时而痴心地盯着易莎顺,用一种痛苦的凝望;时而低垂着脸宠,无心于周围的一切。
“星野,莎顺,就位了!”唐志摩执着导演高,吆喝各人各就各位。
易莎顺深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走到柳星野身前。
“预备了五、四、三、二──”手势一挥,全场静得只剩下呼吸声。静得易莎顺只听得见柳星野的心跳声。
“莎顺”轻轻的一声叫唤,嗓音那么低、那么沉、那么扣人心弦。
易莎顺心慌了,情不自禁地挣扎。
她必须要离开他,她的理智告诉她,但是,但是──仰起头来看他──她对他,是那样的依恋痴迷不舍
“莎顺,不要离开我,我绝不答应让你离开!”仍是低沉得那么扣人心弦的嗓音。
易莎顺心慌意乱,慌乱的心眼起了雾。怎么?“天暮”和“柳星野”在迷雾中错叠成了同一个身影?
究竟谁是谁?她分不清了
“你是担心我吧?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再说,我还是搬出去比较好。”她笑着说,却笑得有些困怨。
“我怎么能不担心?”他伸手抚平她被风吹散的乱发,轻触得很不舍,缓缓移到她的脸颊。“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是我最重要、最宝贝、最心爱的人。”
最怎么样?他终于说出来了。
“天暮,”啊!两个身影为甚么叠影得成同心?她分辩不清了。“我总是要长大,总不能要你照顾我一辈子。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一直依赖着你。”
“说甚么傻话!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责任?”她像被蛇咬了一口,痉挛着。“是啊!责任──你虽然无怨尤,但我总不能一辈子拖累你!我仔细的想过了,我应该考虑你的立场和往后人生,不能再造成你的负担”
“不是这样的!我从未认为你是负担,相信我,绝对不是这样──”
“算了,天暮,我们无需为此争执。你应该优先考虑自己的事,为自己将来着想,建立属于自己幸福的家庭,别再为我担心。”
“你别胡思乱想,我说过了,我对你有责任,在未看见你有幸福快乐的前程前,我不会考虑自己的事。”
“又是责任!”她咆哮起来,一种近乎颓丧的受伤吼叫。“你不需要再为我作任何牺牲了,我们根本非亲非故,你对我根本没有任何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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