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
“不!我是指她没有这么累、这么睏、这么的想入睡。”辛秀蕾笑着摇头,她了解死党的用心良苦,但是晓秋难道看不出温德明的那一片痴心吗?
“秀蕾!”晓秋一副被出卖的委屈状。“我吃了止痛葯,我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好!我走!”秀蕾起身。“明天再来。”
“我也必须走吗。”温德明眉头一皱。
“不然你要留下来看我睡觉吗?”
“我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杜晓秋霸道的说:“你现在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是把秀蕾安全的送到家,我现在对台湾的治安没什么信心,你必须把她送到家,看着她进门,再等个五分钟!确定没事才能走。”
“晓秋!”辛秀蕾惊呼。“这未免矫枉过正了吧!”温德明也有些好笑的样子,现在的女人不是独立又能干,而且绝对不需要男人的吗?以往没有他在,辛秀蕾还不是得照常回家、照常生活?
“温德明!我拜托你!”
“晓秋!我可以自己回去。”
“辛小姐!我送你!”
“真的不必麻烦你!”
“不麻烦的”
*
温德明是送了辛秀蕾,但是在他送辛秀蕾回到家之前,他将她载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咖啡屋前,说要请她喝杯咖啡,辛秀蕾则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问她。
“我这样做很冒昧。”在等侍者送咖啡来时,他歉意的对她说。
“别见外。”
“在病房里你说你和晓秋做了四年的同学,可见你们的交情不浅,对她一定很了解。”
“我想我对她的了解就好像了解我自己一样,我们不只是死党,我边她的嗜好、兴趣、爱憎都摸得一清二楚,就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辛秀蕾感性的一笑。“她是独生女,我也只有一个哥哥,所以我和她可以说非常的亲密,无所不谈。”
“那你一定也清楚她的恋爱史?”
“她没有恋爱史,她只爱过一个人。”
温德明日乾舌燥;但要知道答案时,他又显得有些退怯,杜晓秋只爱过一个男人,想必一定爱的很深。
“你有把握?”
“当然!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哥哥。”
他的惊讶程度只维持了三秒钟,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原来杜晓秋爱上的是死党的哥哥,既然如此,他就要好奇为什么他们会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因为杜晓秋和辛秀蕾的感情是这么的好!
“温先生!请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晓秋的?”
“三年前,她刚到英国时。”
“这么久了?”
“三年。”
辛秀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晓秋曾和她哥哥订婚的这件事,如果晓秋不曾对温德明提过自己和她哥哥的事,她现在说恰当吗?
“辛小姐!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晓秋并没有对我提过她到英国前的事,而我也并不是很在意她的过去,不管她有没有,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她既然只爱你哥哥一个人,而且又订了婚,她为什么没嫁给你哥?”
“因为晓秋选择出国深造。”
“所以他们就解除婚约?”
“我不知道算不算解除,晓秋只是把戒指退回给我,叫我交给我哥。”
“而你哥哥什么都没有做?”
辛秀蕾笑了笑,她也曾经纳闷过,她甚至想像她哥哥会在晓秋的飞机要起飞时,赶到机场,阻止飞机起飞,并且带回晓秋,那种既浪漫又刺激的事;结果没有,她哥哥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晓秋走,现在她哥哥多了一个竞争者,偏偏她对这个竞争者
“辛小姐!”温德明轻唤。
“我想男人有男人的自尊和骄傲吧!誰受得了自己竟然不如一个说不定无法完成的理想。”
“所以杜晓秋和你哥哥是不可能了?”
她摇摇头,俏皮的看着他。“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的乐观,他们的火花依然在,只是不知何时再重燃而已,我想你应该有心理准备。”
“所以晓秋说要嫁我只是赌气?”
“八成是。”
温德明凝重的一叹,知道了这些细节反而令他无法放松,晓秋只爱过一个人,只爱了一次,这一个人、这一次可能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的所爱,难怪三年来他始终打不进她的心里,显然晓秋念念不忘的是她的未婚夫,她或许为了理想而离开他,但是她可没有放弃或忘掉他们之间所拥有的那份感情。
温德明怀疑自己还会有胜算,但是他也不会在这时就打退堂鼓。
世事会变,人们感情也会变。
“辛小姐!你哥还爱著晓秋吗?”
“除了晓秋,我想他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三年了!他的机会也不是没有,但是他全都视而不见似的,如果你见过我哥,你就会了解我的意思!”
“他想必是个突出的男人。”
“你也不差。”辛秀蕾脱口而出,随即收敛的清倩喉咙。“问题是晓秋和我哥有感情在先,这一点你就无法和我哥抗衡了。”
他看看她,不予置评。
“你这么爱晓秋?”
“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女人。”
“但是如果她会爱上你的话,也不必等到三年后,这三年中你应该有的是机会,结果三年过去了,你是不是该看清事实?”
“不会每一个三年都一样。”
“你别忘了现在是在台湾,我哥也在台湾。”她没有加上“睁大你的眼睛,这世上除了杜晓秋,还有其他的不可多得的女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可以使你自己免于受伤的!”
“我不会退出战场!”
“那你等著吃败仗!”
温德明的怒气陡然的上升,她可以替她哥哥说话,站在她哥哥的那边,不过话也不必说得太早、太满,他拿出付咖啡的钱,显然不想再继续的谈下去。
辛秀蕾怪自己说话不经大脑、不够委婉,有很多事男人要自己去想通才行。
“我送你回去!”
“你可以不必”
他有些不耐烦的走在前头。“女人真是奇怪,没人送叫没人送,有人送又拖拖拉拉的。”
“温德明!”她想破口大骂。
他回过头。“你想说什么?”
她忍了下来,起码同情他是一个为情所苦的人,他现在心情大常“谢谢你。”
他讶异的看着她,原以为是什么难听、骂人的话,这一看他才真正的注意到她,她的善良、清秀、得体、大方,甩甩头,他真的是气得失去了理性!
“走吧!”丢下话,他马上转过身,辛秀蕾是情敌的妹妹,他要记住。
他绝不能忘记这一点。
*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杜晓秋醒了过来,似乎她感觉到在微弱的灯光下,有一双眼睛在注视她,她费力的睁开惺忪的双眼,看清楚来人,原以为是她的家人不放心又回来看她,结果出乎意料的,居然是辛伟忠!
辛伟忠就坐在她病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倾著身的看着她,一见她睁开眼,他眼中的焦虑、关切,甚至是爱意都消失了,马上一张扑克脸。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你以为我希望你发生这种事?”
她的头一偏,似乎她今天会这样是他造成似的,她故意不看他。
“医生怎么说?”他耐心的问。
“我会变成植物人。”
“晓秋!”他警告似的看着她。“不要拿自己开玩笑行不行?”
“谁说是玩笑?”她又转过头瞪著他。“如果你在这里继续气我的话,有这个可能!”
“你希望我走?”
“对!”她赌气道。
“如果我不走呢?”
“叫值班护士赶你走!”
“那你按铃好了。”他看着她床头的铃。“叫护士来把我赶走吧!”
她该这么做的,但是她又硬不下这个心,女人的心的确是软的,除非是和她有深仇大恨的人,否则她实在是做不出来,更何况来看她的是她的冤家。
“你怎么知道的?”她只好臭著脸的问。
“秀蕾说的。”
“我告诉她不要说的!”
“怕我会在医院里碰到你的新任末婚夫?怕我们两个情敌见面份外眼红的打了起来?”他的唇角微微一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值得男人们去为她拼的死去活来,你也是一样。”
他又侮辱她了,即使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即使她惊魂未定。
辛伟忠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想给自己几个耳光,他明明想说的是很高兴她的状况稳定,不会有后遗症,想到她的遇袭,他现在都还可以吓出一身的冷汗,可能是更糟的结果,甚至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再也不能和她说上一句话。他一路飞车、闯红灯,只想赶到医院看看她!确定她没事,结果一开口,恶毒的话就全出来了。
他是由何时开始变成这样的人?
她的眼神变得哀怨,她不指望他来看她,但既然他来了,难道他不能说几句安慰、温柔、没有杀伤力的话吗?时间不能冲淡他对她的不谅解和恨意吗?
“我看你还是走吧!”她沙哑的低语,深怕自己会哭出来,此刻的她特别的脆弱。
“对不起。一
她猛地看着他,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
“晓秋!男人和女人一样,也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心里不想这么说,但是一开口,话就这么的出来了,我很高兴你没事,明天你设计室里的保全设备会装好,但是根本之道是你不要加班,在正常的时间下班。”
“我有个秋季服装发表会。”
“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那个鬼发表会?”他的火气又被点燃。“在你的生命中除了服装设计,除了想当个名服装设计师,你就不会想想其他的吗?”
她的脸色惨白。
“你嫁给了服装设计?”
“这是我的理想。”
“狗屁理想!”
“我不指望你能懂!”她提高了音量。“你以为女人就该在家里带小孩、做家事,当个靠丈夫的黄脸婆吗?女人有很多选择!”
“你的意思是,女人的事业重于婚姻或家庭?”
“现在婚姻对女人而言不是保障!”
“所以你要和男人一争长短?”
“你曲解我!”她后脑的包又开始痛,明明她睡得很好,他偏要来折磨她。“如果一个女人有她的理想、她的目标!她可以去完成,她应该去完成,我希望你不是那种大男人主义型的,三年前你不是。”
“三年前你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我早就立誓要当服装设计师!”
“对!你决心抛下一切,只为了追求你的理想!”
她狂野、不驯的看着他,并且下了床,她拨了拨垂在胸前的长发。“为什么你不能支持我?我不是一去不回,完成我的理想我会回来,我会回到你的怀中,是你不要我,是你拒绝再娶我!”
辛伟忠眯著眼的看她,看着她飘逸、纤细的身影,他要她,他当然要她,他的人和心都不曾变过,但是他怎么去遗忘当初她的决定?他又怎么肯定她一定回来?时空的距离比什么都可怕!她要他抓住什么?
“如果今天是你必须出国,你会为了我而留下来吗?”她冷冷的逼问他。
“情形不同。”
“你为什么不说是双重标准!”
“不能相提并论!”他坚持。
“因为我是女人,而你是男人?”
“杜晓秋!这是抬杠!”
“不!这是据理力争。”她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用手指指著他的胸部。“女人早就该站出来为自己争取了,不能什么都叫我们牺牲!”
“那你乾脆争争看能不能变成男人!”
她原本一张盛怒的脸,听了他的话却克制不了自己的笑出声。“有机会我会试著做男人!”
他的脸色也柔和了。他并不赞成她的话,但是又无法加以反驳;现在的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们有自己的主张、自己的想法,她们不再忍辱负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其实不管是所有男人或整个社会,也没有资格要求女人做无谓的牺牲。
“我看你坐下吧!”他怕她会吃不消。
“女人没有这么娇弱!”
“你别忘了你的后脑才受重击。”
“我没死!”
他把她按坐在床上,拉开被单,轻轻的将她住后一推,拉直她的双腿。“你想辩、想表明你的立场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你的脸色开始苍白,我想你最好睡觉。”他替她盖上被单。
“还没完!”她是指她的立场和她的理论。
“本来就还没完。”他淡淡的露出一笑,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想的却是他们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