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工夫,结果说不定误了事。”辛秀蕾意有所指。“这番话我也会对晓秋说,其馀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辛秀蕾还是晚了一步。
中午杜晓秋约了温德明到富都饮茶,选这里的原因是因为离温德明的公司近,她不打算花他太多的时间,准备让他能准时的赶上下午的班。
温德明吃完了一盘肠粉,接著朝炒面进攻,他的胃口出奇的好,直到杜晓秋若无其事的一句话,害他差点被口中的广东炒面给噎死。
“再说一遍!”他好不容易才把面给咽下去。
“我要你娶我。”她若无其事的说。
“娶你?”他放下筷子。
杜晓秋翻翻白眼。“怪了!怎么一夕之间我的身价暴跌,求人家娶我还被拒绝,看来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她认真的一叹。“我也有这么一天,而且这么快就到来,我该把握机会的,不该宁缺勿滥的。”
“我要纠正你两点。”他恢复了冷静。“你的身价没有暴跌,我只是意外于你的
求婚,一旦我克服了这个意外的感觉!我会高兴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第二点呢?”
“你向我求婚的样子好像我是你退而求其次、不得已的选择?”
她耸耸肩!不打算加以解释,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必让他知道,这世界已经够复杂了,所以事情是愈单纯愈好。
“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嫁我?”
“我想通了吧!”
“想通什么?”
“被爱比爱人幸福”
“你是在告诉我你并不爱我?”他异常温柔的说:“你是为了结婚而嫁我,并不是因为你爱我而嫁我?”
她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有些没有人性,等于是在利用温德明、牺牲温德明,但是她太气辛伟忠了,她要给他一点颜色看,一个真正的教训,她要叫他后悔,后悔他说的那些话。
“不要谈爱这种肉麻的字眼!”她喝了口茶。
“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突然想嫁我的真正理由?”他不放弃的问。
“温德明!答案只有好或不好,我不必向你解释什么,难不成你要听我说什么地老天荒、石烂海枯、此情不渝、白首偕老的话?”她排斥的说:“那是言情小说里才会有的对白。”
“晓秋!我已经预见我们离婚的画面了!”
她恼羞成怒的瞪著他。“就当我没提这个可笑的提议好了,就当我们没出来吃这顿饭。”
“你根本是在意气用事!”
“我高兴!”
“如果我答应了,如果我兴高彩烈的去筹备订婚的事,结果你反悔了呢?”他笑着问。
“我不会反悔!”
“女人的话如果可以信的话,那男人早就得到解脱了。”他低声的对自己说。
“温德明!好或不好?”
“不好。”他一口拒绝。
她的反应是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晓秋!你明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如果我不爱你,不想和你共渡一生,我也不会厚著脸皮,从英国追你追到台湾,我当然想娶你,但是我要你是因为爱我而答应嫁我,不是受到什么我不知道的刺激,然后火冒三丈的要我娶你,我知道现在的你失去了理智,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他非常有绅士风度的说。
她真不知道现在是该咒死他,还是感谢他。
“晓秋!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她死鸭子嘴硬。
“另一个男人的事。”他心思细密的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以把一个女人激怒,除了男人,除了那个女人在乎或深爱的男人,我想一定有这么一个人,你何不跟我谈谈他?”
她宁可去死。
“晓秋”
“你吃饱了没?”她准备买单。
他按住她的手。“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不能让你这么胡搞下去!”
“我不是在胡搞!”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再找另一个替罪羔羊,问他要不要娶你?”
“我或许会这么做!”她的笑灿烂得令人觉得刺眼。“我不信我找不到一个肯娶我的男人,你不要以后怪我没有给你机会哦!”温德明左右为难,他的理智叫他不能笞应,但是他的感情却催促著他点头;他本来就希望娶她,但是当她提出结婚时,他为什么又裹足不前?他知道她喜欢他,但现在他涸葡定她的心中另有其他的人。
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男人!
“可不可以让我考虑一下?”
“温德明!你不是拖泥带水型的人!”
“我是怕你会反悔!”
“我不会!”她是咬著牙说出来的。“我为什么要反悔!你的条件好到了家,你会是一个好丈夫!”
他摇著头,女人就是女人,往往想的和做的是两回事,为了逞一时之快,宁愿日后再吞下苦果,这不知道是叫勇敢或是愚蠢。
“我明天给你答覆。”
“好啊!”她装模作样的说道:“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你的确需要多想想!”
“晓秋!我真的好奇死了,三年来我看你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你接受我是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知己,你摆脱不掉我,请你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满足我的好奇,说出他是谁吧!”
杜晓秋握著拳,似乎正在努力的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女人的怒气并不比男人的小,她不想因为砸杯子、摔盘子而闹笑话,在她心中,辛伟忠已经是个死人,她决定恨他一辈子,终其一生。
她只是拿起帐单,挤出一个笑。“你慢慢的吃,我去结帐,你一定不想要一个失态的末婚妻,所以我先走一步,没有你想的什么男人,也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否则我不保证任何事!”
说完,她像个女皇,而且带著名服装设计师的那种架势和气势走了出去。她引起了每一个人的注视和侧目,不管是男人、女人,她是一颗耀眼的宝石。
但是在温德明心中,此刻所想、所存在的疑问则是
谁是那个幸运的家伙?
*
“订婚?”辛秀蕾差点昏了过去。
杜晓秋却气定神闲的喝著咖啡,注视著透明玻璃窗外的夜色;她笑着,而且笑容非常的甜,无视于辛秀蕾好像见到鬼似的反应。
“晓秋!我不信!”
“今天中午的事。”杜晓秋明知温德明根本就还没有说好,但是她要辛伟忠那该下地狱的家伙知道这回事,她要叫他悔不当初!
“你骗我!”
“秀蕾!你是说我不能和别人订婚吗?”
“你是在和我哥哥赌气!”
“如果你不想我转身走,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提那个死人的名字。”她的表情可不像是说说而已,她相信秀蕾一定可以看得出来。
“晓秋!我哥哥跟我说过你们的事,他懊悔、自责,他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份了。”即使夸大其词,即使她死后会因为说谎而被割舌头,她也得继续编下去。“我哥哥一夜没睡,抱著酒瓶,喃喃的说著她对不起你的话,他简直是”
“秀蕾!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喜欢听谎话。”
“我哥真的是后悔!”
“他不会。”杜晓秋感伤的说:“他正愁没有伤害我、报复我的机会,所以当我把机会双手奉上的时候,他会很高兴能打击我!”
“不!我哥他爱你!”
“他恨我!”
“他只是嘴上恨你而已!”
“随你说。”她也不想和辛秀蕾争辩。“爱也好,恨也好,反正我都受够了,我要彻底的切断这困扰我、令我受伤的感情,温德明你见过了,他是个不错的人。”
“是他?”
“对!就是他!”
“但是”
“我知道我本来是想把他介绍给你的,但是我看你们彼此都不是很来电”其实社晓秋知道辛秀蕾对温德明的印象很好,但现在她顾不了这么许多,她要先救自己,先保护自己。
辛秀蕾不予置评。
“秀蕾!你不会”
“不会!你当我只见温德明一次面就会爱他爱得五体投地吗?”她笑着说,随即又担心的表情。“晓秋!你是玩真的吗?”
“你以为我在扮家家酒吗?”
“什么时候订婚?”
“在看日子。”
“也就是还没有成定局?”
“只差细节。”社晓秋硬著头皮。
“你有没有想过我哥的反应?”
“他会有什么反应?”杜晓秋不在乎的搅拌著咖啡,不在乎的说箸:“我曾经是他的末婚妻,但现在不是了,我和他男婚女嫁互不用干,我们之间也无任何感情可言,所以你说他还会有什么惊人的反应?”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秀蕾!不管三年前我错到怎么样的地步,你哥都没有权利那么残酷的惩罚我,你不知道他的话有多伤人,难道他指望我会抱著他的大腿,跪在他的脚边求他原谅我,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辛秀蕾苦笑,她看着桌面上漂亮的花瓶垫,一时不知道能替她的哥哥说什么,如果晓秋是真的要订婚,她相信会是一场灾难的开始,至于温德明
她和温德明无缘吗?
“秀蕾!我希望听到的是祝福!”
“你明知道我无法祝福你!”
“你是我最好的死党、最好的朋友!”杜晓秋抗议。
“而你应该是我的嫂子的!”
“下辈子吧!”
“上帝!”辛秀蕾真希望上帝能抽出空来管管他们的事。如果她有办法,如果她有个神仙教母,她希望这三年凭空消失掉,她希望她哥和晓秋突然患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他们彼此相爱,他们要幸福的走进礼堂。
“秀蕾!如果那个死人问你什么的话,就说我马上要嫁人好了,请他不必操心!”
“我不敢讲!”
“你总得告诉他!”
“你知不知道你回台湾后第一次去办公室找他,你走后他的反应?”
“他做了什么?”
“他把办公室砸了。”
杜晓秋吹了声口哨。“我到今天才知道我这么的惹人嫌,看来我这个婚是订对了,说不定我应该跳过订婚这个步骤,马上结婚!”
“晓秋!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辛秀蕾急得在桌下跺脚。“我怕他会把你大卸八块,然后和你同归于尽。”
“我不是被吓大的!”
辛秀蕾知道她就是说破了嘴也于事无补,除了静观其变,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天意如果要这么安排,他们这些凡人也强不过命运的。
*
事情反常的令辛秀蕾心里发毛。
辛伟忠知道杜晓秋要订婚之后!他非但没有暴跳如雷或杀气腾腾,他不发一言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平常力道关上了房门,接著他的房间里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她不敢去敲她哥哥的门,不敢多事的再问东问西,她这条小命还要。
过了三天。
平静无波的三天。
晚报的娱乐版上出现了一个玉女歌星和一个保全公司老板的合照,报上欲盖弥彰的说葛琳这位玉女歌星似乎已经坠入情网,和一个年轻、有为、又英俊得可以当电影明星的企业家
看到报纸,辛秀蕾再也按捺不住,那怕她哥哥会不顾手足之情的宰了她,她也要问个水落石出。
“哥!这是怎么回事?”她指著报纸。
辛伟忠瞄了报纸一眼。“你看像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认识葛琳?”
“她家的保全设备是我公司安装的。”
“然后呢?”
“你想问的是什么?”
“你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辛秀蕾不解的是这一点。“从来没有听你提过这回事,而且以她目前当红的程度,她根本不可能自爆恋情,别忘了她是玉女歌星,不能搞排闻的。”
“玉女歌星也是人,也有血有泪、有情有爱。”他稀松平常的解说道.“而且这张照片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我和她又不是在床上被拍到相片的。”
“哥!”她紧张的叫著。
“你在烦恼什么?”
“晓秋会怎么想?”
他的表情马上一变,但又突然的恢复正常,他吊儿啷当的呈笑。“她怎么想不干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担心她的想法呢?她既不是我的太太,也不是我的情人,难不成她能告我通奸、走私、不轨?”
“哥!你在自寻死路!”
“是吗?”
“报复的滋味现在是很迷人!但是你等著尝尝苦果吧!你和晓秋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