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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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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朋友无耻的行径向你道歉。”

    她微愣了一下,摇头推拒着。“我不能收。”

    “你当然可以收。”他很坚持。

    她张开手掌,看着白金项炼的坠子,像是一朵花,也像是一个长发美女。

    “坠子是祖母绿,我叫它‘蔷薇新娘’,我在雅典时买的,已经有十年历史了。本来,我想送给我未来的妻子,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落寞地道。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不打算结婚了。”

    “为什么?”她又追问。

    南诺言回过神后道:“别这么好奇,快点回家不吧!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辛晏然点点头。“可是项炼”

    “送给你,或许有一天你把它卖了,能帮上你的忙也不一定。”世事无绝对,会发生什么事很难预料。

    “谢谢你。”她泫然欲泣地道谢。“我不会卖掉它的,我会永远把它带在身边。”

    她小心翼翼地将“蔷薇新娘”放进口袋里,转身往树林外跑去。

    辛晏然看着四周的景物,前头古老的建筑物是她住了五年的地方,她并不喜欢那里,她的手仍放在口袋里,紧握着刚才接受的礼物蔷薇新娘。

    推开老建筑的铁门,这间收容中心的负责人马上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硬把她拖往他的小办公室。

    “死小表,又跑到哪里去疯了?”他咆哮道。

    辛晏然看着收容中心的负责人柯艾迪。

    柯艾迪是一个方圆百里之内包装得很好的慈善家,他收容了许多六岁到十八岁无家可归的小孩,提供吃、住、穿给每一个不幸的孩子,让他赢得大善人的美名和许多不知去向的捐款。

    这真是一个是非颠倒的世界,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不过,辛晏然也只能在心里呐喊。

    她背贴着石墙,静静地站着,心里清楚免不了又得挨一顿毒打了。

    柯艾迪抓着她的头发,一路拉到写字台。“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你这个小娼妇永远不会听话学乖。”

    “艾迪,这回让我用皮鞭抽打吧!”柯艾迪的合伙人之一摩拉,露出他发黄的大板牙。

    “去拿皮鞭。”柯艾迪咧嘴狞笑。

    柯艾迪将辛晏然推倒在地,让她面朝地面平卧。

    “给我狠狠地打,这样其他的小表才不会有样学样到处闲晃。”柯艾迪发狠地道。

    辛晏然咬着牙,闷不吭声,尽管皮鞭无情地往她的身上抽打,她仍全力忍着。

    柯艾迪对待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就像豢养的动物般,等待时机成熟再将他们卖掉。

    女孩们被卖入妓院,男孩们则多半卖给有钱人家作苦力,多年来却没有人敢真正揭穿他们伪善的面具。

    不知道皮鞭落了多少下,她并未仔细算过,她尝试着在绝然痛苦中想一些较美好的事。

    但是,在她的生命中,美好的回忆并不多,脑?锞切”饴佑暗挠跋瘛?br>

    这时,那位送她“蔷薇新娘”的好心医生,蓦然浮上她的心头,她努力回想着这个高大、充满力量的男人,他像是个不顾一切为她屠龙的骑士。

    这个幻想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让她忘却了背部被鞭打的痛楚。

    鞭子终于停止了挥动,她一点也不喜欢像个垂死的动物般啜泣,但她的眼泪仍忍不住流了下来。

    “老柯,我看这个小娼妇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卖到好价钱的年纪了,你说呢?”摩拉瞄了一眼躺在地上僵直不动的辛晏然。

    “这小表脸蛋长得很美,本来我想把她留在身边伺候我几年再卖给妓院的,可惜这个小贱人身上没长几块肉,又不听话,不合我的胃口,还是丢给别人烦恼去吧!”

    “你要把她卖给哪个妓院?”摩拉问道。

    “镇上的妓院正缺皮包骨型的小处女,前几天我和老黛西聊天时,听她说有客人愿意付十倍以上的价钱来玩一个小处女,而且年纪愈小愈值钱,这小表正好符合各项要求。”柯艾迪邪笑道。

    辛晏然想捂住耳朵,不想听见他们邪恶的对话,经过早上在树林里发生的事后,她对于这番对话并不陌生,但她根本没有力气举起手来。

    “小表,这几年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终于可以让我讨回一些本了。”柯艾迪蹲在她身旁道。

    辛晏然心生一计,抬眼看着他,有点看好戏地道:“我已经不值几个钱了。”

    “你说什么?”柯艾迪抓着她的头发。

    “我已经不是处女了。”她缓缓地道。

    柯艾迪挥手掴了她一巴掌。“你说什么疯话,我和摩拉可是从来没有碰过你。”说完后他看了一眼摩拉,后者惊恐地挥挥手,极力撇清关系。

    和背上的剧痛比较起来,脸上的火辣已经不算什么。她看着两人,轻轻地道:“镇上来了个年轻多金的医生,今天我到‘喜悦饭店’闲逛时,他正巧也在那里,他把我拉到附近的树林里强暴了我,你们说,我还值几个钱呢?”

    柯艾迪和摩拉闻言后,整张脸青一阵、白一阵。

    “我为你取的小名一点也没取错,你真是有个不折不扣的小贱人。”柯艾迪的脸涨成猪肝色,他真是气炸了。

    白令海手里握着一瓶龙舌兰,不用杯子,就着瓶口喝了起来。“你今天在树林里作啥发那么一顿脾气?”

    南诺言闻言并未抬头,仍埋首于满桌的医学报告。

    “你不该侵犯一个纯真的小女孩。”

    “有什么大不了的,给她钱就是了,反正这里的女人全部都想要钱,我给她赚钱的机会有什么不好?”白令海刚从外祖父那里继承了一笔遗产,正愁没地方花哩!

    南诺言停下手中的忙碌,正色道:“她还是个孩子,你要花钱买女人应该找个心甘情愿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哭嚷着要你放过她的天真少女。”

    白令海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好了、好了,伟大的正人君子,我说不过你。对了,早上那个产妇真是前置胎盘的问题吗?”

    南诺言点点头。“好在前置的程度还算轻微,胎盘只遮住子宫口的一小部分,否则依此地的医疗设备,我根本没办法马上替她施行剖腹生产,后果将不堪设想。”

    “还是你厉害,不论碰到多么危险的情况都能那么冷静,我就不行了。”

    “你确实是个差劲的护士。”南诺言微笑道。

    “没办法,想当医生,分数又不够。对了,你打算在巴里岛待到什么时候?本以为你真的要来这里度假的,没想到是来义诊。好在你在英国的阿德烈家族很有钱,不然你准会成为全世界最清贫的医生,哪有人像你一样,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义诊。”

    “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只不过利用度假的时间顺便替一些付不出医疗费的穷人看病罢了。”南诺言一向不喜欢人们拿他这些举手之劳的小事大作文章,让他觉得有沽名钓誉之嫌。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不会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求诊吧!?”白令海嘟哝道,放下酒瓶走去开门。

    白令海在看见站在门外的三人后,先是吃了一惊。“辛晏然!?”

    南诺言闻言,大步走到门口,看见辛晏然站在两名壮汉之间,显得纤细而脆弱。

    “有何指教?”

    “我们想和你们私下谈谈,请问你们谁是南医师?”柯艾迪直觉是眼前这位高大的黑发男人摘了他收容中心最美丽的一朵小花。

    南诺言朝他们颔首。“我是南诺言。”他走回床旁缓缓地坐下。

    柯艾迪拉着辛晏然,将她往南诺言面前推。“我叫柯艾迪,是‘爱心收容中心’的负责人,这个女孩今天回收容所后,告诉我们一件事关名誉的事。”

    南诺言讨厌柯艾迪贼头贼脑、欲言又止的样子。“你直说无妨。”

    “她指控了一件你不小心犯下的邪行。”柯艾迪似笑非笑地道。

    南诺言看了一眼辛晏然,不确定地皱着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你再说一遍。”

    “我们只是想为她讨回公道,她指控你强暴了她。”

    什么!?他强暴了她!?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辛晏然,只见她瑟缩了一下。

    辛晏然无助地回视他,她知道他现在一定恨透她了。

    她只能在心里恳求他的原谅:南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亵渎你的清白,我只是太害怕也太胆小了。如果我能过得了这一关,今生将做牛做马报答你,我发誓!

    “你们想要勒索多少钱?”南诺言冷冷地问。

    “混帐东西,没有的事你们要栽赃啊!”白令海一把抓住柯艾迪的前襟。

    柯艾迪用手挡住白令海挥过来的拳头。“我们没有要勒索,我们只是要讨个公道罢了。”

    “你们想要花多少钱买这个公道?”南诺言仍是面无表情,顺手掏出支票本。

    “我们哎呀!南医师,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只是怕晏然因此怀孕罢了,你是知道的,男人与女人做了那档事之后是会怀孕的,而且根据晏然告诉我们的,你强暴她的那两次都没有作任何防范措施,很可能让她因此而怀孕。”

    柯艾迪叨叨絮絮地说了一大串话显示自己高贵的情操,好似他想尽办法也要为吃了亏的辛晏然谋取最好的??br>

    “我问你要多少钱?”南诺言咆哮嚷道。

    “我”

    “你最好趁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开个价,然后滚出去。”南诺言的情绪已经紧绷到临界点了,随时会爆炸。

    “我们要十万元美金。”柯艾迪吞了吞口水,他知道就算是将辛晏然卖给妓院,最好的价钱也不值十万元的十分之一,所以他准备给南诺言讨价还价的空间。

    南诺言却在支票上写下柯艾迪要的数字。“这个女孩我要了,不准再来找她的麻烦,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再来騒扰她,我会让你们死无葬生之地,可以吗?”

    柯艾迪伸手接过支票,恶心地吻着支票上的面额,感叹自己的好运。

    柯艾迪和摩拉离开后,白令海按捺不住地道:“诺言,你疯了,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钱?”

    南诺言轻哼了一声,睥睨着辛晏然。“你说得对,女人都是有个价码的。”

    辛晏然整个人呆立在书桌旁,她知道他鄙夷她、看不起她。

    “辛晏然,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诺言,如果真有罪行发生在你身上,那也是我对你强暴未遂呀!难道你这么冷血无情、忘恩负义?要不是诺言阻止了我,我真会在树林里强暴你!”白令海尖刻地道。

    “别说了,连白痴都知道我们被耍了。不!正确的说是我被耍了,她和姓柯的家伙连手骗了我,他们串通好要敲诈勒索我,也许早上在树林里发生的事不知已上演了几百次呢!”南诺言不屑地看着她。

    辛晏然难过地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南诺言走向她,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投射在她眼里的不在是温暖和仁慈,换上的是厌恶和愤怒。“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经不起丑闻的,所以你利用我人性里最善良的一面,但你最好知道,我并非总是如此的面貌,相反的,我可以随时变成一个邪恶的人。”

    “诺言,你准备怎么处置她?”白令海问,龙舌兰又回到他的手里,他实在爱死了这种加入虫味的酒精。不知是谁发明了这种泡了虫的酒,他感谢那人,造福了像他一样热爱龙舌兰的酒痴。

    “我看你干脆把她交给警察处理算了。”白令海吞下一口龙舌兰继续说道。

    “不!我要把她送到巴黎去,我在那里的医院有附设中途之家,专门收留一些未婚怀孕的少女。”他指着辛晏然,毫不温柔地道:“你,到巴黎去伺候那些可怜的少女。”

    辛晏然垂下头,眼泪流了下来。这样的安排,是他对她最客气的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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